第二天一早,天空苍茫茫的亮。
秦菲菲和王香给叶眠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们是真的很担心。
听到她说在警察局的时候,两人就从家里赶过来了。
两人什么都没说,给她带了一件厚外套,还有牛肉汉堡和咖啡。
审讯室里的江忱坐在椅子上,因为没有证据确认他就是加害人,他的待遇并不差,没有上手铐,也没有凶巴巴的审讯员。
警察对着电脑问他今天晚上的情况。
“你与死者是父子关系对吗。”
“死者?”江忱看着面前的警察,淡淡问:“他死了是吗?”
警察说:“是的,很遗憾。”
“没什么遗憾的,人各有命。”江忱依然不见悲伤,只有空洞洞的冷漠,冷到骨子里。
警察噎了一下,“那死者是自己跳下去的吗?请你跟我们描述一下当时的经过。”
江忱狭长的眉眼望着天花板,冷冰冰的话说起来就像在描述一个电影情节。
“他是个赌徒,应该是又欠债了,所以想来找我拿钱,我手里有一笔拆迁款,他逼我要。”
“那是我妈的房子,我宁愿把钱烧了,也不会给他一分。”
“他拿跳楼逼我。”说到这,江忱笑了一下,“这多好笑,我妈也拿自杀威胁过他,最后我妈死了。”
听到这,警察汗毛都快立起来了,“继续。”
“我只是看着他爬上了窗台,墙边有青苔,他滑了一下,他手指断了,抓不住边缘,掉下去了。”
警察皱眉,“为什么不先假装答应他,等他情绪稳定了再说。”
“啊,来不及。”江忱眸光漆黑如墨,手指托着下巴,“一个亡命赌徒,要是真舍得死,哪还会让自己活的那么窝囊。”
警察皱了皱眉,他的话不可否认。
但死掉的这人是他的父亲,从业多年,就没见过死了亲人还这么平静的,如果没有激动最起码也得有恨吧。
“根据你说的家庭情况,你恨你的父亲吗。”
江忱抬眼看他,温和地笑了,“没必要为了没必要的人,产生没必要的情绪,他死不死与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关系。”
冷血。
十足的冷血。
警察打起了十二分警觉,根据资料来看,这个少年还是省状元,如果行差踏错,将来绝对是最凶狠的高智商罪犯。
等学校监控和法医尸检给到后,都证明了江忱没有说谎话。
他父亲掉下去的时候,他还在旁边站着。
但是新的问题来了。
对于他人自杀,亲属是有义务阻拦的,否则可能构成故意杀人罪。
但是江忱父亲这种爬上又马上坠落的情况,也很难界定。
至于是意外还是故意伤害。
还得由法院判定。
也是因为这样。
江忱在拘留所里呆了几天。
叶眠几乎是下了课就会来警察局问问。
警察不给见人,叶眠也是知道的。
最终,检察院驳回了上诉申请,以证据不足为由,判定了无罪释放。
江忱出来的那天,天上飘了雨。
温城的雨比江城的多。
飘下来大颗大颗的,没有江城那种温润绵绵的感觉。
十一月,雨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