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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端了出来,多带了几付筷子意思意思请他们也尝尝。刘镇东对陈素的手艺很是敏感,拿着筷子不抱希望的也准备意思意思一下。

“陈素,这吃完了,还没好吗?”抢完盘中最后一只饺子,刘镇东扯着脖子向厨房的方向嚷嚷。

他们是猪!陈素盯着青色的火苗,他们吃完了他包了六个小时的饺子,这是最后一锅了,陈素他自己还一口没吃呢。

“陈素总算是及格了。”刘镇东很喜欢吃饺子,但这玩意在外面不登大雅之堂,家里也没人有空去花时间包。这样皮薄肉鲜很少见,特别是那蘸料调得够水准。

对他的评价,王峻犹如未闻,总不能炫耀这蘸料是自己拌的吧。看王峻的脸色,宋威和高远交换了个眼神,他们也放心了。

吃完最后一锅,他们转移到客厅说话,陈素慢吞吞地收拾餐桌,自己吃点冰箱里留的排骨汤就饱了。

他们在计划着什么,谈的很严肃,陈素睡了,他们也还没走。

清晨,陈素醒了,身边没有睡过的痕迹,外面传来锅碗的声音。陈素靠厨房的门,王峻在煮早餐,“什么时候搬家?”

王峻怔了一下,回过味来笑了笑:“这房子不在没收的名单里,我过户给你了,”王峻有种小小报复的快感,在陈素名下还有借给那老中医住的那套房子呢。

噢了一声,陈素去洗漱了,现在,对陈素而言平安地过完这四天就是胜利。

王峻的事陈素不想问,王峻的家人是有错,但王峻也不怀好意,王峻那是不知足。

三天半的高考在全民性的紧张关注下结束了,考试里,陈素可是把脑子里的东西全掏出来,就是要求抒情的作文也费尽心血写得鸟语花香,在成绩下来前,陈素全无放松的心情,当初填写高考志愿时是王峻题的,就只写了一个学校——北大。陈素求了半天无论如何也再加个二类的当保底,王峻就只抛了一句:“今年考不上就明年再考呗。”已经二十大几的陈素没退路了,在成绩下来之前有他熬得了。

宋威快要去军队报到了,刘镇东也要暂时离开北京了,高远也要去创业了。在各奔东西的分离前夕,他们到刘镇东家的别墅聚一次会,心思重重的陈素也被王峻押解来了。

那是幽静的郊区,林木青翠,藏在树林深处的隐隐约约显露出一栋栋小楼,刘镇东家的别墅就在其中。

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聚会,他们是有事要谈。读书时,他们合伙开的几间店都有计划地转手了,王峻把写有他们各自姓名的装有银行存单的信封分给他们,后续的帐款还要一个月才到位,转分共同资金这事是由王峻来办的,关于钱的事他们最放心王峻的为人和能力。对王峻的分配比例,他们没异议,王峻是值得信任的。

两层小楼现在更像是工地,工人有序地在拆卸装潢,把家具一个个地往外搬,他们在二楼的平台上靠栏闲聊,晕车的陈素呆在楼下的小花园花椅上趴着。

“陈素人不错。”拿罐装啤酒来的高远看了楼下一眼。

一直看楼下的王峻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啊。”刘镇东哼哼了两声,“能差吗,要不是他,我们四个早就在沿海地区干走私了,那可是我们精心策划了四年的事,路子都铺好了,这会儿说不定第一桶金都下腰包了,现在你们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学信息的宋威去当兵,一个月挣那一千块的月薪,学法律的高远去做实习律师还不包伙食,学经济和金融的我和王峻却要到土山西去挖煤争当暴发户,我们是不是集体脑子渗水了,要不要请上次给王峻看过的那个心理专家看看?”

宋威拍开装模作样晕在他身上的刘镇东,“我还是先担心那几个月的军训吧,”宋威闷闷地,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一定是的!这和他预定的人生多了太多的差距。

高远微笑道:“已经决定了就安分点吧。”

“高远,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干?”刘镇东问:“你们高家派系众多,够乱的,你何必渗进去淌那混水?”

“不去了,本来是有那个打算,毕竟我也不是服输的人,但看了王峻的现状就放弃了,没有家人,自己创造一个就行了。”

“你也要逮一个大白兔留身边?”刘镇东又口无遮挡了,话一说完立即摆手向瞪他的王峻致歉。

“不是,我没王峻那福气,”高远微笑:“我说的是我未来的人生由我自己来支配,学了法律就靠法律挣钱呗,当个大法官也不算是小志向吧,钱,我自己挣就行了。与其受控与人,还不如自己称王称霸,以后再生一堆儿女创自己的家谱不也是很有挑战性么。”

“好样的,你那一付好人相一定会成功的,我支持你!”刘镇东大拍高远的肩:“就是,你的能力那么高,干什么为了那一点遗产在高家当旁枝末叶夹着尾巴作人?我们三四年后一定卷土归来,到时我们再联手。”

高远淡然,想开了想通了,心态也就平衡了,“王峻,你的钱全还给上海了?我现在也不需要用钱,你留着用吧。”

“还完了才有重生的感觉,”王峻道:“我自己还有,你肯定要走仕途,还是在第一时间报备一下财产,以后出事也有个推卸的方向,宋威,你也是!”

“你的那份都还给上海了,你哪有什么余款?”宋威的想法和高远一样,反正进了部队,这些钱也没有可用的地方。

“陈素名下的房子我作了抵押,也能贷出百十万的款,还有,我给陈素不是办了个信用卡么,每月自动转帐了两万,陈素一直也动用,这一年半下来也有四十万,这些够了!何况后续还有一笔款子应该也有不少。”

“王峻,你真的抓住了一个贤德的贤内助。”宋威凉凉地:“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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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对了,”高远多少有点不理解问王峻,“你为什么非要陈素上北大?北大的校风不适合陈素。”

“就是不适合才非要他考,”王峻淡淡道:“在那么一群眼高于顶的精英中,陈素是不可能和他们有共同话题的。最主要的是北大的风景不错。”

“你可真是费尽心机啊。”宋威凉凉地抛了一句,高远拉他下楼去摆桌子准备垒长城了。

刘镇东靠着栏杆喝最后的一口啤酒,“对了,每次去你家都闻到中药味,陈素身体还没好吗,昨儿个,我老爹高血压又犯了,请了个拿国家津贴的国手明天来看诊,你带陈素来趟我家吧。”

“不用了,他还好,药没吃了,那是用的。”王峻转开话题,“你爸怎么说?”

“意外呗,当我说宋威参军入伍了时,他两眼都懵了,”刘镇东撇开头道:“拿沿海开放城市的官凭换老土的西部官位,这种事已经被当成党的好儿子来宣传报道了。比起去沿海一夜爆发,老头子也是赞成放缓脚步的,我先去开路,官场上的事全摆平也要个把月,不过,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以你的能力,无论是出国还是在北京都可以有很好的发展,为什么要去山西?”

王峻望了楼下开始走动的陈素,“为了陈素,我认为和他分开几年是明智的事。”

“怎么?”刘镇东看王峻,王峻不像是已经厌倦陈素的样子。

“我总在想,如果陈素再跑一回我该怎么办?答案是,逮到他敲碎掉他的骨头!”王峻转身对视刘镇东:“想到这,在梦里我都能笑醒,那样我就不必提心吊胆的了。我对陈素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但和我相比,陈素只是怕我,是被迫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对他而言就成了一种生活的习惯,现在的陈素就像是从小带着铁镣的小象,渐渐地长大却忘了已经可以挣脱开细细的锁链一样,但能让他一辈子依赖我越来越不可能了吧,再不分开一点距离,我怕我会找理由伤害他。”

“我会快快地办好手续的。”盯着王峻眼中冷冷的笑意,刘镇东立即道:“让我们去痛痛快快地挣大钱吧!呵呵呵!!”他赶紧岔开话题招呼着下去玩长城。宋威说以后进了部队怕是玩不了,他要在临走前玩个痛快,他们这些朋友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看那些堆在草坪上的如新的家俱,心思重重的陈素可没有精力跟他们周旋,就在下面一个人待着。他们谈完事下来了,看陈素围着家具转悠,刘镇东上前:“这都旧了不要了,你要?你就拿回家吧。”

“真的?真的?!”陈素惊喜地追问:“真的给我吗?”

他们已经不想对陈素表达什么感想了,是世俗?是清高?算了,反正该操心的人是王峻。

王峻盯刘镇东,这是什么意思?刘镇东斜眼示意一会儿给他解释,转头对陈素说,“这些反正都不要了,你自己把要的记下,来回头我找辆车给你运回家去。”

陈素兴高采烈地去围家具转了。

“我去过陈素的家,他家看是两层楼,却是小小的灰暗暗的,从外貌看就没家具,那巴掌大的小店放的还是个老式的黑白电视机,反正这些也不要了,找车给他运回家去吧。”

听完了,王峻也没再说什么了,不是他不想给陈素买什么,是陈素真的不接受。刘家的东西不旧也就算了,让陈素自己看了办吧。

在院子的草地上摆开桌子,他们四个凑手正好打几圈麻将,饭菜自然有人去做。陈素把沾灰的窗帘一个个叠起来找箱子放,转移了注意力,总算心情稍放松点了。

七月来临了,宋威他们各奔前程了,王峻也有事要忙,陈素也没有回老家,给家里的理由还是说要在这带家教,这会儿,陈素哪儿有心情回家呀,分数和录取分数线没下来之前,他是不敢喘大气的。

王峻要带着陈素出门,陈素不肯出去,他忙着收拾楼上楼下的四个小单套。

“租出去?”王峻扣着袖扣望陈素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房子都空着,太浪费了,也可惜了,刘镇东说下周就把家具运来正好收拾一下出租么。”陈素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不行!”王峻立即毫不留情地驳回,他最讨厌和不相干的人住一起,所以当初才会把整个单元都买下来,出租出去?开玩笑!

“怎么不行?你要改掉浪费的坏习惯,欠你家里的钱得还清,你说这房子是我的,那就由我来作主,租金可以缓和当家用。对了,现在你都毕业了,你怎么还在家待着?”

王峻吸一口气好会儿也没缓过来,看来陈素是又想挑战他了,可……王峻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对他。

王峻是想反对的,但是他行程在即,刘镇东最近接二连三地催着他,让陈素一个人住这样空的房子里,他也不太放心。陈素是内向的人,多少又有点自卑怕见人,王峻以后一月也回不了几回,只要在选择房客时挑剔点也未必不是好事。在这一带找房子可不容易,可以随他们来挑选住客。还是趁着他没走前把把关吧,王峻对陈素看人的眼光很不置可否,况且,这一带也过不了几年也要拆迁了吧,到时他也正好回来换房子了。

有王峻的参与,办事的效率立即提高了。找了几个工人收拾了一星期就全解决问题了,每间屋子都弄得很是舒服,丝绒的窗帘,雅致的餐桌,亮亮的家具和漂亮的电器,连陈素自个儿都想占一间了。

把招租的小广告按王峻指定的地段贴出去了,今天一天王峻就没出门。

第一个客人在中午来了,是一位全身珠光宝气的胖太太,伸出的手指带着四个宝石戒指,她要求要到房子里看看,她唠叨地说是给在附属中学的儿子租房的,能卖她就买下来。

站在单元口的铁门前望她,陈素拒绝她进来看房间:“我不想租房子给您,您回去吧。”

“为什么?”她很意外,在陈素后面的王峻也拒绝有这样的租户,陈素先拒绝了也不意外,看面相她绝非善类。

陈素看她刻意不停上下飘的戴满宝石的手,“看到您,我就像是看到了西部地区没钱念书的失学儿童,我不想天天失眠。”

那胖太太脸色涨得像猪肝的颜色盯着陈素,陈素很严肃的表示自己不是在开玩笑,一阵低笑不可抑制地传来。胖太太愤怒地甩下一声哼声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了。

陈素看那抱着一边树笑的骨头都散了的那人,“你有什么事?”他说什么了?这人笑成这样?

那人好不容易收住笑,“我是来租房子的,这是我的学生证,对不起,冒昧地问一句,是不是我交的房租您要用来支援西部失学儿童?”

“当然不是。”

面对房东干干脆脆的否认,这位年轻人有点跟不上思路。

“那是政府机构的事,国家有那么多外汇储备放着不拿出来用,而叫我支援?我家还没进小康呢!”陈素昂首挺胸,锐利的眼光从眼镜透出来寒意逼人,“国家应该理所当然做的事为什么把责任推给我们老百姓?”

那位听着愣愣地,很想反驳但放弃了。是附属学院的,那都是有钱份子,王峻看那人恢复平淡的态度,判断出是个内敛的人。

陈素带他看房子,他看中了楼上的两间,立即就谈价钱。其实,与其说他看中了这房子,不如说他对房东印象很独特。

陈素把用了几天几夜拟定的租赁合同书拿出来给他看。“这是什么?”他看过了很奇怪,“不许带朋友来玩?不许在十一点后回来?……可以解释一下吗?”

“不是绝对的,假期中就可以请朋友串门,这儿是十一点关大门,过了十一点钟你就别回来了。”陈素解释。

他盯着陈素有点发懵,这和解释搭不上关系吧,这是霸王条款?

陈素的语言表达能力真的有待提高,一边的王峻忍不了开口了:“他的意思这是学习的地方,是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