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开车去了郊区的废弃药厂,再次接到了一组陌生的电话号码,这次还是许凯打给他的。
“别找了,你儿子就在药厂里面,想让他活命就赶紧进来。”
这时候周华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是不是在骗我?我要先确保我儿子还活着!”
许凯听得一脸不耐烦,狠狠扇了周华的儿子一记耳光。周华立刻听见了儿子的哭声,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边徒步一边思考,绑匪不问他要钱,这一点很奇怪,甚至很诡异。
这证明绑匪与他一定有私仇,而且想要他性命的那种。
想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转念间,儿子的哭声却在他的耳边不停回荡,儿子才五岁啊!
他警惕地走进了这家药厂的深处,看见四周都是以前留下来的废弃机械和医用材料,没想到绑匪还挺会找地方的,这一定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绑架。
周华挖破了脑袋,始终不能确定自己具体得罪了谁。
他在扬城市立足了这些年,为了在房地产行业稳住脚,确实使用了各种卑劣龌龊的手段,这些年有意无意害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些官员因为受贿、美色锒铛入狱。
如果真是有人来寻仇,他倒是两只巴掌数不过来。但是直到这一刻,他还是没想到绑匪会是林曼的老公。
“我已经到了,你人在哪里?”周华壮着胆子对着四周大声喊了一声。
这时,他听见了儿子稚嫩的呼救声:“爸爸——救救我——”
他猛地回头时,看见儿子正被吊在空中,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站在旁边。
周华没有犹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不管你是谁,求你不要杀我儿子,他还是个孩子啊!”
许凯哈哈笑道:“好啊,我可以不杀你儿子,不过前提是一命换一命!你愿意吗?”
周华犹豫了几秒,用力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你把孩子先放下来,然后把我绑上去。”
许凯满意地咂了咂嘴:“我看你长得人高马大,我应该不是你的对手,而且你身上肯定带了凶器。
这样吧,你前面有一个矿泉水瓶子,是我给你准备的,里面添加了可以让你昏迷的药物。
打开它,全部喝下去,我就放了你儿子!”
周华陷入了犹豫,“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放了我儿子?”
许凯愣了一下,随后笑得一脸狰狞可怖:“周董,您现在有资格和我谈判吗?我再说一次,我不杀小孩。”
周华还在犹豫时,儿子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爸爸——救我——我害怕——”
这一声声求救声,叫得周华心头绞痛,他终于豁出去了,走向了那个矿泉水瓶子。
当他再次犹豫的时候,许凯正在往儿子身上浇汽油,手里拿着一只打火机。
“别别别,我喝!我喝!”周华绝望了,眼泪飞了出来,随后拧开瓶盖一饮而尽。
很快,他就感觉世界天旋地转,没多久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手术床上,浑身上下赤身裸体。
男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件白色的医用防护服,正在捣鼓一些泛着寒光的手术工具刀。
许凯见他醒了,呵呵笑了两声:“这里是一家废弃的药厂房,没想到留下了不少好东西,这些剪刀、手术刀、医用榔头都挺不错的,咱们开始动手术吧!”
周华歇斯底里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没力气地问道:“求你让我死得明白一些!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许凯眉头一蹙,随后摘下了头上的防护面罩,周华顿时惊住了,“怎么是你......”
周华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全部明白了,一定是他牵线林曼和李建兵的事情被许凯发现了。
许凯冷笑道:“周董,我参加过你们公司的年会,您该不会把我给忘了吧?还是在你心里,李建兵才是林曼的男人?”
周华一脸骇色,半晌没敢吱声。
许凯正举着一只针筒在抽麻醉剂,“周董,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周华心里自然明白,连忙解释道:“许凯,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只是让林曼参加了一次饭局接待,她这个女人自己守不住,在饭桌上和李建兵眉来眼去。
后来两人就看对眼儿了,他们可不是我牵线搭桥的。”
许凯露出一脸阴笑,一只寒冷如冰的手在他的心脏位置丈量着尺寸。
周华因为强烈的恐惧,浑身战栗不止,他苦苦哀求许凯,然而许凯全程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有钱,我可以把钱都给你。对了,我在紫薇府还有个漂亮的情人,也可以送给你......”
周华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许凯冷眼看着他:“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所有人。
对了,你知道牵线西门庆和潘金莲的王婆最后的下场吗?”
这一出口,顷刻之间,周华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王婆的大结局是被凌迟处死,一刀一刀活活剐死的。
难道他要......
许凯笑了笑,随后带上了防护面罩,开始对周华注射麻醉剂。
“周董,麻醉剂可能已经过期了,如果待会儿太疼,你可要忍着点哦!”
周华吓得牙齿止不住地打架,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不止,此刻的求饶和忏悔都显得无力又苍白。
半晌之后,许凯拿起手术刀在周华的心脏位置划开了,他看见鲜血从皮肉之间不住往外汹涌。
麻醉剂过期了,周华反复疼晕,再次疼醒。
许凯用力挖出了他的心脏,导致血管大动脉破裂。鲜血染红了手术台,因为生命力顽强,周华仍然没死。
直到许凯举起屠刀,对着他一顿猛扎,他才一命呜呼了......
事后,许凯在一个老旧居民区的监控盲区,把一只行李箱扔在了那里。
附近居民发现行李箱时,上面的拉链并没有完全拉合,里面发出了孩子的哭声。
等他们打开行李箱时,看见一个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的小朋友。
居民立刻报了警,警察将孩子送到了医院。医院检查发现孩子并没有受伤,只是因为在行李箱里面闷久了,身体有些脱水。
小家伙性格不错,警察的问题,基本上都回答出来了。这时,周华的老婆和保姆从家里赶了过来。
根据保姆的描述以及孩子的描述,严忠义让本地的画像师画出了凶手的样子。
人像出来时,大家都震惊了,这张脸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脸,更像是易容了。
严忠义将人像发送给了省厅的犯罪画像师张淼,张淼也认为此人的脸上采用了一种民间易容术,只不过手法有些粗制滥造,应该是现学现卖的。
根据周华儿子碎片式的描述,严忠义带着人找到了那间废弃的药厂房。
最终在一间屋子里头,他们发现了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的周华。
高琳在家待产,杜海拎着法医工具箱正在对周华进行初步尸检。
半晌之后,杜海抬头看向严忠义:“凶手取出了他的心脏,导致死者惨死,凶手的手法极为凶残疯狂。
死者被凶手从下到上割开了腹部和胸部,并且反复猛刺,导致死者身上留下了累累刀痕......”
严忠义黑着脸,“很显然这是一场仇杀,而且是一场蓄意谋杀。凶手故意绑架了死者的儿子,逼迫死者来到这里救出儿子。”
狄杰怒道:“这么残忍的凶手,竟然会放了一个孩子,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严忠义摇了摇头:“他针对的人是周华,不是周华的儿子,周华一定是与人结仇了。”
站在一旁的雷亮眉头紧紧蹙起,严忠义拍了拍他,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雷亮回道:“案子发生的时间节点和李建兵一家的案子没间隔几天,也许李建兵和周华之间可能有一些关联?”
严忠义忖度了一会儿,认为雷亮说得有道理。
“你赶紧调查李建兵和周华之间有没有来往,如果有,看来这两起案件可以合并一起调查!”
“是!”雷亮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