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凶手到公安局自首,严忠义心中有些纳闷。
原本作案动机最为明显的凶手,一个是鹏宇地产的薛明,另一个是受害者家属韩晨。
起初他们认为薛明杀害潘伟的可能性最大!
一是针对那笔诈骗款,两人出现分赃不均,于是起了争执;二是双方都想将诈骗案的罪名甩给对方,于是争执期间一方杀了另一方;三是薛明深爱着潘伟,潘伟却不近男色,于是薛明因爱生恨杀了他;
第四点,严忠义暂时没有对手下人透露。
他调查到薛明父亲是金润地产的创始人,当年金润地产被美华置业整得很惨,最后直接宣布破产。
美华置业背后的势力,不仅有前公安局局长常进,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严忠义的眼前。
房地产开发商避免不了和一个单位对接,那就是国土局。
严忠义在潘宗海和美华置业之间发现了蛛丝马迹,猜测潘宗海、常进、魏明这三人之间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联系。
李子昂将从海燕大酒店附近居民区带回监控视频,画面中虽然看不清人脸五官模样,但是身形与薛明十分相似。
起初他们以为这个人就是薛明,狄杰从监控中发现了凶手的习惯性动作,凶手喜欢下意识地用手提眼镜。
他们和韩晨谈话期间,几次发现韩晨也有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
所以监控中的人,也许不是薛明,而是韩晨。
他们去了韩晨家中,没有发现韩晨以及任何的作案工具。
他们又查到韩晨的父母在农村老家有个老宅子,前往目的地,依然没有发现韩晨,更没有发现薛明的踪影。
此刻,严忠义百思不得其解,凶手怎么会是顾润这个退休老人?
尽管当初从养老公寓诈骗案受害者当中逐一排查,顾润和韩晨的犯罪嫌疑和作案动机最大,但是通过谈话,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这个人竟然公然跑到公安局自首,这波操作让严忠义一时间有点看不懂。
监控中男子的身影与顾润十分不符合,顾润身高170多一点,身材瘦弱,而潘伟体型高大威猛,即便顾润当时趁着潘伟酒醉偷袭,他也未必是潘伟的对手。
最至关重要的一点,潘伟的括约肌严重损伤,这一切都不像是顾润干的。
潘伟后庭的括约肌,如果不是使用自慰器所为,不管从哪里方面考虑,顾润都未必有这个癖好和能力将潘伟的括约肌搞残。
一群人回到公安局,直奔审讯室,孔丽萍和几名副局长已经等候多时。
顾润一个人静静坐在审讯室,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严忠义心口升起不好的预感,眉头紧蹙,问道:“老孔,那袋子里面是什么?”
孔丽萍脸色十分难看,她刚才已经目睹了里面的物件,十分辣眼睛。
“里头是薛明和潘伟的......生殖器官!一个看着刚被砍下不久,另一个已经开始发臭了!”
严忠义和身旁警员都愣住了,即便他们怎么看这个顾润也不太像是凶手,但是他将薛明的生殖器官带到了公安局,一来证明这个薛明已经凶多吉少,二来顾润基本上与此案已经逃脱不了干系。
“老孔,他刚才交代了吗?”严忠义问道。
孔丽萍沉声道:“他就说了一句,薛明和潘伟是被他杀的!”
严忠义阴着脸走进审讯室,狄杰紧跟其后。
顾润看见严忠义的那一刻,一双空洞的眼神突然闪出一丝光亮。
严忠义二人拉开椅子坐下后,狄杰开始做记录。
严忠义打量着顾润,此人面色越发憔悴,像是得了什么病。
他看着面前桌上的黑色塑料袋,沉默了片刻,开门见山道:“这里面是薛明和潘伟的生殖器官?”
顾润点头道:“是的!”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们害死了我妻子,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们即便抓住他们,他们也未必会被执行死刑,说不定判个死缓,以后还能够有重获自由的机会。
法律的纲常有时候并不能令受害者解气,所以我决定当一名法外制裁者,向那些恶人施以最严厉的惩罚。”
严忠义静静端倪着他,突然笑了笑:“顾润,你今年已经61岁了,我不相信你还有这样的血性去杀人。
我们找你谈过,你当时声称只要警方抓住凶手,追回那笔诈骗款,你可以不再追究此事,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怎么现在突然画风突变,不仅杀人,还做出这么极端的行为?
顾润平静地点了点头:“医生说我了得了癌症晚期,至多还能活三个月。
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所以不打算继续忍辱负重,决定杀了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仇人。”
严忠义抿抿嘴,道:“说说你的杀人经过吧!”
“那天我跟踪潘伟,打算教训一下他,没想到看见薛明一直在酒店外面等他。
潘伟喝醉酒从海燕大酒店出来,我看见薛明开车跟上了他,我一路尾随他们到了那片工地。
竣工的路段立了禁止通行的牌子,挡住了潘伟回家的路。
他骂骂咧咧下了车,然后我就看见薛明从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对了,我还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严忠义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顾润继续道:“薛明说喜欢潘伟很久了,但是潘伟对男人不感兴趣,薛明就威胁他,如果不和他那个,他就带着1.7个亿的诈骗款离开这里。潘伟一听急了眼,两人扭打在一起,潘伟喝醉酒,根本不是薛明的对手。
薛明气得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潘伟倒在地上破口大骂,骂薛明是死变态。
薛明当时十分恼怒,举起身旁一块砖头砸了潘伟的脑袋,一下子就把潘伟砸晕了过去。
接下去的画面可能会引起你们产生不适!”
严忠义捏着下颌骨,道:“继续说下去!”
顾润点了点头:“我看见薛明脱下裤子,然后把潘伟的裤子也脱了。
他四周看了看,以为附近没有人,于是提了提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得一脸淫荡。”
“然后呢?”严忠义眉头紧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