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忠义从早上见过这具尸体,一直在忙于调查和此案相关的人员。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原本已经产生了一些困意,听高琳说蓝娜的舌头不见了,体内的困虫一下子被扫光。
他脚步有些沉重,步步靠近蓝娜一丝不挂的尸体。眼神看向她的口腔时,心脏狠狠骤停了几秒。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高琳:“合上吧!这样怪渗人的!”
高琳照做了,不过鼻腔发出了一声嗤笑。
这一身不咸不淡的笑,严忠义冷不防打了个激灵,“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没有啊!
严队,从我今天见到您,您就有些神经敏感。”高琳淡淡地看着他。
严忠义轻哼了一声,“杜海,死者舌头不见了,当时在现场咱们都没有发现。
现在已经过了一整天,再去现场找应该很难发现了。”
杜海“嗯”了一声:“是的!高法医来看尸体的时候,发现死者面部有些不对劲,打开死者口腔时才发现她的舌头没了。
严队,凶手只有三种可能性!
一是将死者的舌头销毁了;二是将死者的舌头丢弃在某处地方;三是作为战利品收藏为己有。”
话音刚落,高琳淡淡地说道:“还有第四种可能,我在东京遇到过一起类似的案件,凶手将死者的心脏带走,并且进行了煮熟。”
严忠义顿时有些石化了,扬城市公安局这些年来没有碰到过关于‘食人’的案件。
难不成这一起命案,将会打破这座城市犯罪的新的里程碑?
但愿这一切都是高琳的个人主观意识,通俗点来说,严忠义希望这是女人的妇人之仁,狭隘想法,纯属意淫。
“怎么可能?我们这座小城市犯罪分子没那么变态,你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是在东京遇到的案子。
呵呵,那地方的人我就不多说了,你想想他们曾经对咱们国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严忠义一脸不苟同。
高琳眉头这一次蹙得比较明显,语气有些不悦,“严队,我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你变得这么偏见!
这和哪个国家的人没有关系,请您不要带着个人色彩去做判断。”
杜海在一旁听出了头绪,高法医和严队貌似早就认识了。
“严队,你们认识啊?那我就不要介绍了!”杜海也是淡淡一笑,法医似乎都是这副表情。
严忠义苦笑一下:“不光认识,还很熟悉!”
高琳又盯着严忠义看了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突然有些不认识他了。
当年他不是这样!
“杜海,刘旭平当初被活体取出心脏,后来在吴浩租的出租屋找到了。
他说他恨透了刘旭平,所以采取这种变态极端的行为去报复他。
通常情况下,一般人是不会采取这么过激的行为。
蓝娜的舌头不见了,凶手采取同样过激行为,将舌头当作战利品据为己有。
我们同理可证,凶手和蓝娜是认识的,而且两人之间仇怨很深。”
杜海点点头,“如果是报复行为,你们有没有找刘旭平的妻子谈话?
蓝娜和刘旭平这么多年的情人关系,其实最恨她的人应该是刘太太。”
严忠义想起刘太太曾经去私家侦探所找狄杰跟踪刘旭平和蓝娜,拍下了不少两人的私照。
这个女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见心里对刘旭平和蓝娜成见很深。
现在刘旭平已经死了,她很容易将一切的过错都怪罪在蓝娜头上。
严忠义拍了拍杜海的肩膀,“你提醒了我,明天我请她来一趟警局。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着急,我把今天的尸检小结写一下再走!严队,你送一下高法医,外面估计已经打不到车了!”杜海说道。
严忠义剑眉紧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这不适合!”
高琳轻笑了一声,“谢谢你,杜海!我家不远,就在警局附近,特意租了距离单位近的小区。”
杜海点点头,接着在电脑上开始写每日尸检小结。
严忠义原本想在警局过夜,突然想起卧室房间的窗户没关,天气预报说可能夜里要下雨。
他刚走出警局,天空已经开始飘雨,几步路跑上了车。
没开几步路,他就遇到了高琳用包包挡着头遮雨。
高琳身材高挑,体型修长,看起来比上大学的时候丰满了一点。
严忠义开得很慢,突然想起两人以前经常合用一把伞。下雨天的时候,他总是会被淋得透湿。
她躲在雨伞下,偎依在他怀里的场景,严忠义至今记忆犹新。
回忆总想哭,当初也是在这样的下雨天,她在图书馆门口徘徊。
严忠义知道她是法医系的校花,当时没想和她发生点故事,完全是出于礼貌将伞给了高琳。
高琳刚想婉拒的时候,严忠义已经跑开了,他在雨里笑得一脸灿烂,“我是刑侦专业大一三班严忠义!”
严忠义没想到高琳第二天就找到他们班上,一下子全班轰动。
高琳不仅是法医专业的校花,也是那一届警校的校花。
两人一借一还,先后吃了几顿饭就熟悉了。后来知道彼此是同乡,每次放假都一起买车票回家。
两人不知不觉,谁也没有开口就在一起了。
严忠义苦笑一下,她要是当年没有出国,也许两人现在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
想到这里,严忠义觉得刚才自己有点表现过激。
爱情本身就是你情我愿,人家要出国深造,某种意义上没有错。
“滴滴——”严忠义按了车喇叭。
高琳举着包包,扭头看见严忠义已经打开了车窗。
“需要我捎你一程吗?”
高琳抬头看着天空,雨点变大了。虽然再过两个路口就到小区了,不过这样一来容易着凉。
夜间的春雨还是很寒凉的!
高琳坐在汽车后排,严忠义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端倪着自己。
“你跟踪我?”高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严忠义错愕了两秒,心想他需要跟踪吗?刚好自己回家也是这条路。
这些年没见了,他发现这个女人变得有些咄咄逼人,难道这也是岛国人文熏陶出来的?
严忠义有些气愤,没想到再次见面,她竟然怀疑自己是个无耻的跟踪狂。
“我没有这个必要,你住哪儿?”
“世纪花园!”
“巧了!我也住世纪花园!你住几号楼?”严忠义心里咯噔了一下,嘴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9号楼302室!”
“什么?你住在我家楼上?高琳,你故意打听了我的家庭住址吧?”严忠义突然将车停下了。
高琳眉头紧蹙,脸颊顿红,有些气急败坏,“我打听你?呵呵!严忠义,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变得越发自恋了!”
说完这句话,高琳打开车门离开了。
严忠义拍了一下方向盘,心里五味杂陈,这难道不是她故意的吗?
她荣耀归来,带着老公孩子热炕头,还将出租屋租到了他家楼上!
不得不说,女人心深似海!
孔子老人家早就说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严忠义有些生自己闷气,刚才看着高琳在雨里奔跑的样子,怎么就生出了恻隐之心。
一个字: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