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刘旭平的妻子将刘旭平的尸体从警局法医室的雪柜取走火化。
刘旭平与蓝娜的事情纸包不住火,风景区管委会上下人尽皆知。
刘旭平的妻子在料理完丈夫后事之后,出现在管委会收拾刘旭平生前遗物。
事后立在蓝娜的办公室门口驻足了很久,蓝娜在单位一下子身败名裂。
舆论压力之下,她将儿子乐乐送回了娘家,最近正在紧锣密鼓出售吴浩的房子和两人新买的房子。
近年来扬城的房价猛涨,两套房卖掉可以变现接近五百万。
加上两人这些年的积蓄,以及刘旭平这些年塞的钱,蓝娜瞬间挤进中产阶级。
无奈人言可畏,蓝娜的口碑在这座不算大的城市传得挺快,以至于纪委先后都来调查了她两次。
蓝娜心中十分郁闷,苦于无处发泄,她专程邀请高中时期玩得要好的三个姐妹出来吃饭。
四个人当年在扬城市第一中学是一道特殊的风景线,所到之处,几乎人人退避三舍。
毕业多年,四姐妹仍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孔桦,保险公司销售经理,三十岁的年纪已经是行业内的翘楚。
白岚,锦扬酒店经理,手上集齐了众多男性权贵人脉,刘旭平生前是其中一名。
当年蓝娜得知白岚和刘旭平熟识,在白岚的帮助下与刘旭平很快坠入情网,自此蓝娜一路平步青云。
为了报答白岚,蓝娜当上办公室主任后,将管委会一切餐饮、会议、接待都安排在锦扬酒店。
徐丽丽,奢侈品柜姐,相较于蓝娜、孔桦、白岚,这些年她是最疏离这个小群体的一员。
三人得知蓝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相约在白岚工作的锦扬宾馆一聚。
席间,蓝娜哭得梨花带雨,孔桦、白岚纷纷安慰,唯独徐丽丽端坐在餐前,仔细吃着一只花雕醉蟹。
孔桦一身珠光宝气,三十岁已经挤进了扬城阔太名媛圈,浑身上下各种奢侈品。
“徐丽丽,你别只顾着吃啊!刘旭平死了,还是被那个软饭男杀了的。
娜娜以后在管委会很难混了,大家都是好姐妹,一起帮忙想想办法!”
白岚穿着一身职业装,竖着干练的盘发,胸牌上写着餐饮部经理五个字。
锦扬酒店大部分重要客户,都是冲着白岚的面子定点在这边吃饭、入住、举行大小会议。
“徐丽丽,这些年就你不冷不热的,我们是怎么对不起你了。
有人要送礼,我们都推荐到你专柜去买包包。
我们一分钱回扣不要,你每次不是缺席就是拉着一张脸过来。
你要是再这样,以后你别来参加我们的聚会了。”
徐丽丽一头慵懒波浪卷发,搭配甜美的空气刘海,穿着一件白色毛衣,下身搭配牛仔裤和短靴。
虽说是一名资深柜姐,气质倒是十分清雅,妆感清淡,十分减龄。
她擦了擦嘴,站了起来,淡淡地笑道:“不好意思,我装不了姐妹情深。
这些年你们都是利益捆绑,找我买包包还不是因为知道我口风紧?不把你们的一些脏事捅出去?
要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情,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们蹚浑水?”
蓝娜收起眼泪,目露一丝凶光:“你干嘛又提那件事情,我们今天吃饭的主题是刘旭平死了,吴浩一审被判死刑,我在管委会名声臭了,以后该何去何从?”
孔桦轻蔑地笑道:“现在假模假样的,当年你和那个人可是姐妹情深,最后还不是加入了我们?”
徐丽丽眼眶微红,“你......”
白岚见氛围不妙,充当起和事佬:“都干嘛呢?大家都是好姐妹,说好了不提当年的事情,一个个都烂肚子里。以后谁要是再说,谁就......谁就生儿子没屁眼!”
孔桦哈哈一笑:“白岚,你真是挺庸俗的,名贵的奢侈品也装点不了你!”
“对对对,就你最高雅,行了吧!
大家快来尝尝锦扬酒店的新菜,这些都是春季时令菜,还没有对外上市呢!
只款待我最好的姐妹们,来来来,一边吃一边说!”白岚一个个将三人安顿在座位上。
蓝娜突然脸色更加阴沉,面前摆着一份海参小米粥,一对杏眼透露出惊悚和不安。
最近她总是梦见叶甜甜,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裙摆上面都是血。
孔桦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喂,发什么愣呢?俗话说,升官发财死老婆,你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刘旭平虽然死了,但是你编制名额到手了。即便管委会唾沫星子淹死人,你还是办公室主任。
吴浩一审被判死刑,后面再审毫无悬念。
老太太两腿一蹬归西了,剩下的人民币都是你的。
死鬼刘旭平这些年也给了你不少,你当我相信你俩是真爱啊?你们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来来来,敬你一杯,祝我们娜娜恢复自由身,回头带你去魔都找小哥哥耍一耍。”
蓝娜将手中的汤勺猛地摔在地上,双目怒视地瞪着孔桦:“你怎么说话的?刘旭平生前对你们都不差,你这么说他就是过河拆桥。还有,我和老刘是有感情的......”
说着蓝娜就流下了泪水,白岚赶紧上去替她擦眼泪,不住安慰道:“刘旭平是个好人,孔桦你那些团单是怎么来的?刘旭平替你牵线搭桥了好几笔大订单,不然凭你也能挤进名媛圈子?”
白岚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示意孔桦少说两句。
徐丽丽嘴角扯起轻蔑的笑意,白岚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人精儿了,简直达到了八面玲珑的境界。
孔桦端倪着手中一枚闪闪发亮的克拉钻戒,傲娇道:“是我错了,娜娜,对不起!
我现在终于相信一句话了,女人有了性就和男人再也难舍难分了,更何况你和老刘那么和谐。
还别说,以前回回听你提起,我都有些羡慕,还有点想试试!”
孔桦说着笑了起来,蓝娜猛地将一杯红酒浇在她的脑袋上。
“蓝娜,你别太过分了,你不要以为我们还是当年你的跟屁虫!
我们现在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请你不要再把自己当成公主,谁还不是狗子们心里的公主?”
孔桦拎起椅子上的限量款爱马仕包包离开了包房,开着沪牌宾利扬长而去。
包房内,徐丽丽冷声笑道:“蓝娜,还记得叶甜甜最后留给我们的那句话吗?哦,不对,是那句诅咒!”
蓝娜和白岚脸色越发暗沉,白岚搂着摇摇欲坠的蓝娜一脸不悦:“徐丽丽,你不要再给娜娜心里添堵了,好吗?
再说了,当年你也是参与者,我们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
徐丽丽轻笑了一声,挎上包包后留下一句话:“没错,我们是一根绳子上面的蚂蚱,我们都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