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烧身

怎么说着说着又打人了?

颜娧赶忙跃起,轻点屋檐,落到春分身旁。

躲在春分身后,颜娧急忙申诉说道:“我想人多好办事儿啊!”

要说的话,可不能叫别处听了去,立秋只得跟着落到正院,没好气的问道:“加上鳄军,妳可算过现在屯兵多少在晓夷山?”

眼神难掩尴尬困窘,颜娧真没想过鳄军目前有多少人

这才去东越多久?能募多少军?三师兄山上原有兵士能有多少人?

难不成承昀能够呼风唤雨?

瞧着立秋不似玩笑的质问,颜娧难得扭捏歉然,吶吶问道:“很多?”

“不少。”这话来自檐上楚风。

此话一出,颜娧不得不掰着手指算算时日。也思忖不到半年能成军多少?

“世主子应该相信爷的本事。”楚风差点咬了自个儿舌头,称谓没喊好听说少不了一顿打呢!

自知理亏也不后悔,人只能向前看,后悔的时间把补强的事儿给做个完备,总比浪费时间后悔来得好!

颜娧撇了撇小嘴,摆摆手赶人,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你家主子最厉害,我歇下了。”话毕,旋即揽上立秋藕臂进入内室。

将近一年没见了,怎能不好好说说话?

屏退了无关人等,一坐定罗汉榻,燃起灯盏,颜娧立即不停审视着立秋,瞧了清瘦许多而担心问道:“姑姑可好?”

明明罗织许多话语想对立秋说,怎么单独相见只觉得眼眶泛热,什么话语全抛诸于脑后了。

“我们家姑娘能独当一面,立秋比谁都高兴。”立秋噙着泪光紧握着也纤瘦许多的葇荑。

只是感动不过须臾,原本暖心的安慰旋即变了调,泪光闪烁里的警告冷然说道:“但是妳孤身前往楚地,不能行。”

不等颜娧反应,立秋揽着又想逃命的葇荑,认真问道:“我知道门主将神国的东西全交与妳处理,可不代表妳能恣意犯险,为何定要前往南楚?妳可知此行险中又险?”

怎么也想不透为何不惜逃家也要往南楚来,听得春分说明,她与栾适父女的交换条件,不得不又是一阵忧心。

恭顺帝始终没放下她啊!

在驿站带回了一个相貌有七分相似的白嫣然,身份总是仍横亘眼前,贫苦百姓教养出来的小家碧玉,怎能登大雅之堂?

虽说许后有心抬举白嫣然,身份终究叫她在众多妃嫔间抬不起脸面,如今因为那张脸面虽贵为四妃之首,不是自小深闺养出来的世家闺秀,气度处事着实差了一大截。

这样的高仿颜娧,如何能真正走入恭顺帝心里?

何况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在前,性子本就偏激的恭顺帝能如此忘却颜娧?

这一去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更别说恭顺帝与奕王之间所作的交易,至今尚未浮上台面。

从要春分传回北雍的消息也能猜测,连她也担心远在北雍的颜姒,是否也被当程序交换筹码?

更别说如若奕王有意隐瞒颜娧真实身份,蓄意欺瞒恭顺帝,谁又能真正知晓两个别无二致有何差异?

“我若不去,怎能确保姒儿无恙?”颜娧笑得胸有成竹。

“妳又打着什么鬼主意?”立秋讶然无言的看着那透着晶灿的美眸,期望能从中获取些许讯息。

“姑姑耐心陪着便是,到时还需要帮忙呢!”颜娧摆足了神秘感,要是现在说了要去盗取百烈蛊母,还能出得了这个门?

指不定直接被压回归武山了!

不过实话说,她真的挺想看看,历代神王传承的百烈蛊母沦落到许后手中后,这一年造成了什么样变化?

当接手回春,已然知晓历代神后传承的应是万晓而非百烈吶!

如若取得百烈蛊血便会叫许后虚弱数日

是否也代表着其实女子不适宜饲养百烈蛊母?

错位倒置了那么多年,前任曹后又有什么影响?

难道养错蛊虫竟会养坏心思养坏人?

这种种疑问都是得取得百烈方能知晓啊!

南楚帝王明知百烈蛊母乃是帝王之蛊,非得养在后妃身上?

这又是什么心思?莫不是曹后早知晓些什么?

否则怎会义无反顾地设计屠害先王?

更毫无悬念地将百烈移交给根本谈不上喜欢的许后?

思及此,颜娧又是一阵恶寒啊!

姑且不论回春是否委托,她终究会会为自个儿讨个公道,此行非去不可!

“南楚皇宫一定得去?”立秋可是受了令来劝阻她入宫的,怎么变成要随她入宫了?

虽然知晓她与谜离老人的奇遇,蛊毒已不复影响,可她要去面对的终究是心怀恶念的帝王啊!

如何能担待得起她有什么损伤?

颜娧抿了抿唇瓣,只稍想起在汐潮行宫那令人恶心的胁迫,都不由得烦躁得令人颤抖,思及此,狠狠咬着下唇再肯定不过地颔首,眉梢微挑正色说道:

“被人惦念着不好受,还得小心醒来身边多了陌生人,多累人?与其如此心惊胆战,不如彻底了结。”

“这等事儿又能如何彻底了结?恭顺帝心思可不是能轻易煽动的乖张,如若真能轻易忘却,伯家兄弟也不至于躲藏那么多年。”立秋第一次觉着那双狡黠的眼眸,所透讯息竟令人不悦得想将人摁住打一顿。

“姑姑可得耐着点性子,这事儿肯定能妥善处理。”颜娧唇际要笑不笑的抽搐着,十分清楚立秋那眼里的不悦传达着什么。

今天还被打得不够啊?

赶忙转移话题,将枪尖转向,佯装头疼说道:“楚风可不能跟我们一同进宫,我们得找地方安置他。”

“还用得着妳担心他有没有地方安置?能跟着回来自是爷有了安排。”

立秋没留情面戳破表象,叫颜娧又是一阵尴尬。

不由得偏头环胸一阵苦笑问道:“什么安排?”

“爷清楚主子不会轻易妥协,自然得派熟悉南楚宫禁的人手来。”立秋勾着意味深远的浅笑。

不愧是共享同一道内息数年之久的人啊!

都想撇下主仆之别来问问,难道共同修习数年也把心性给修成一道了?

瞧瞧这对喜欢引火烧身的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