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有意而为之?

公输墨对于易尘的态度很是满意,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不过一瞬即逝,转眼间那张板砖一样的脸又回复以往。

沉声道:“他醒不过来,是因为中毒了。”

易尘心道这自己也能看出来,既然全身都没有伤痕,且丹田灵识灵息俱全,除了中毒以外也想不到第二种情况了。

想到之前姜松所说的,江师兄是被一道黑雾所侵袭,方才晕了过去,便问道:“所以公输院首是指,那些黑雾是有毒的?”

公输墨摇头,面色更加阴沉:“若是黑雾有毒,那么反而是好事了。”

易尘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他后面要说的内容。

“江习回来的时候,只是被那黑雾冲撞,丹田受力甚是强劲,重击之下昏迷而已。

且丹田中隐隐有黑气渗透,他应该是打算凭借自身之力,想将其逼出体外,所以回来之后,面呈黑气,但是若再给他一些时间,应该能够清醒。”

公输墨又是停顿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对易尘说出:

“只是,宗主比我早一步听到讯息,先一步赶来救治,直接以自己的灵息给江习加持,结果便成了这般,导致那股黑气压制回丹田之中,无形还附带一层毒息。若是这层毒息时间太久,便会侵蚀人的心脉,即便之后醒了,也会如同行尸走肉,,这几日,我用灵息强制将其体内的毒息慢慢引出,只不过效果甚微。”

话说得很明白了,虽然竭力想要说明白琦玉道长不是故意而为之,但是在易尘耳中听来,就像是在告诉他,江习醒不过来,就是因为道长的施救。

易尘明白了,公输墨的消瘦与消沉并不是因为江习的受伤,而是因为,他也怀疑琦玉道长了,且日日为自己爱徒耗费灵息来引出毒息,自然就身形萧瑟。

看来这位脸如板砖不近人情的院首,倒不似自己想的那样冷血。易尘在心中对公输墨稍有改观。

想到刚才他说的,宗主大人先行一步救治?这个时候听来还不如说是抢先一般让江习醒不过来。

公输院首不可能想不到,自己都能看得出来江习再等一小段时间就能自行逼退内里的损伤,清醒过来,作为修为见识都远超自己的阳华宗宗主,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怀疑,江习醒不过来,是宗主有意而为之?

但是他想不明白,宗主为何要这样做。且受伤的又是自家院门,自己最爱护,也最优秀的大弟子。心中挣扎,耗费了心神,今日才看起来如此颓废。

易尘依旧没有说话,他现下已然清晰的知道琦玉道长对着众人隐瞒了什么。

且看公输墨刚才那般又是将这座屋子屏蔽起来,又是对自己说的这一番话,看来他也是对宗主有着防备了。

那么问题就在,宗主为何要让江习醒不过来?难道江习师兄知道了什么?

公输墨找来自己,又是要干什么?

他心中十分明白,自己与公输墨并没有建立互相信赖的关系,公输墨如今找上自己,不过是因为他也知道,江习与自己的关系不错,不会见死不救,且刚才把话说得那么隐晦,应该也不想对自己讲太多?

“我也略通灵药,北境境内有一种仙草,名唤虎真草,具有驱邪消痈清心的功效,若是能有此物,江习应该能够清醒过来。”

易尘听到这里,点点头道:“虎真草?那我如何分辨?”

公输墨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递给易尘,上面清晰地用黑墨勾勒出一株草,枝叶细长,中间一朵花苞含苞欲放,另外一朵却已然盛开,上面如同虎面一般,三片花瓣舒展开来。

易尘点点头,公输墨又道:“若是能寻到此草,需得尽快回来,这种草的药效,新鲜采摘之下两个时辰便是最为鼎盛。”

易尘将那页信纸叠好装进了怀中,听得公输墨道:“虽然此行更多需得将精力放在宗门的任务之上,且奖励丰厚,但江习这边”

看来,公输院首还是对把自己叫来给江习找药材一事,觉得有些不自在,易尘没有让他将话说完:“公输院首请放心,我青云院大师兄教过我们,以人为本。我定将寻找虎真草一事放到最前。”

公输墨听了,点点头,又递过来两道符文:“这是两道意屏符,在外使用便可隔绝他人窥探,可用于避险,你收着。就当是我为你寻虎真草先出一份力,若是能寻到,我景阳院定有重谢。”

易尘没有客气,自己在外自然这种灵宝法器符文什么的,自然是多多益善。

双手接过那符文,看起来比颜令之前给自己的那一小包符箓打上一些,半透明的白色质感摸到手里,似乎都能感觉得上面符文的纹路。

干脆地谢过公输墨,将其与那一小包符文放到一起,揣到了怀里。

公输墨大手一挥,刚才消失不见的那道屏障又忽然显现,然后逐渐从顶上一寸寸退去。易尘惊讶地看着那道逐渐消失的痕迹:“这东西还能再次利用?”

公输墨看了一眼:“我手中的自然可以,你手中的那两张,只能各用一次。”

看易尘的样子似乎很想要自己手中的这道符文,公输墨又不自觉的板起脸:“我知道,以你的修为是打不开的,若是想要,就勤加练习早日破镜才好。”

易尘笑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躬身行礼,打算出门离去,公输墨看易尘要走的样子,又沉声道:“江习中毒一事,莫要声张,你知道就好。还有那虎真草,也切莫与别人提起。”

他似乎在心中挣扎许久:“若是遇到宗主询问,也要一字不提。”

易尘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道你就算不嘱咐我也不会说的,再说了,宗主还知道我是谁啊,一向都对青云宗没什么好印象也从无关照之意的。

“你自己多注意,虽然你们行得远,但高能大修行者,并非不能知道你们的行动。还有,跟那五庭宫的小子打的那一架,还不错,虽然你不过是仗着自己的那把好剑,但其他人却是不知。”

原来个个都知道自己被别人堵在路上?真晦气!

易尘点头,他明白公输墨这是在提醒自己,怪不得会给自己这个道意屏符,之后定要更加小心,若是能够隐匿踪迹就好了。

再次告辞,驭索踏剑而行,如一道长虹,消失于天际。

公输墨叹了口气:“没想到,现下能靠得住的,竟然会只有那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