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这个院子与其说是一个家族院落,不如说是一个广兰城核心的一处城池。刚才去阿宝哪里,易尘感受道了他纵向的深度,如今向着分派给阳华宗的别院时,就有了这样的感慨。
白家家大业大,各个院门的连接,更像是街头坊市一般,纵横交错。而连这种临时住所,也都置办得极其周全。
最东边的一条巷子中,十来座小院分别两端,每个院中都有三间房,每间房中安排两位弟子入住。
如今阳华宗六十多位弟子来了,也能两人一间,分别而居。宗主与院首却是不在这里,应该另有安排。
姜松带着易尘一路走到了这条巷子中,最里面的一个小院。
姜松一路低着头,实在无心跟易尘说什么,
江习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
易尘看到后吃了一惊,发生了什么,能够让阳华宗大师兄受如此重的伤?江习在宗门之内,修为是顶尖的那层弟子。如今却躺在这里昏迷不醒?
“大师兄是为了救我。”
姜松的声音低沉,她已经控制住自己想要哭的情绪,将眼前的状态,和江习受伤的事情给易尘说了一遍:
北境现在的状况很复杂,他们这些弟子并不能完全了解这次事件后面的背景,宗门和白家似乎有意无意的都在隐瞒着背后的势力和真相,只能依靠着宗门和白家给出的指令去完成一些任务。
他们能够知道的事情,听起来更像是传说一般,得从千年之前说起。
千年前的修行界,仙宗魔道共存。
仙宗即人族与灵族,生来便有慧识,所以在其修行悟道之后,以循天道知天理为由,自诩为正道仙宗。不过也无可厚非,因为就仙宗的所有修炼法门与方式,都是更加平和地用灵识求提升自身修为,以成大乘。
而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这两种生物,还有一些异族,也逐渐能够修行,并结出慧根灵识,但是因本身修炼的法门更多以掠夺他物来提升,被仙宗定义为魔道,而其本身也是邪性更胜,所以竟也是认同了“魔道”这个词。
仙宗看不上魔道的出身,认为他们的修行有悖天道,
魔道看不上仙宗的行事,认为不过是一群伪君子。
当然,也有一些中立的仙宗魔道,都认为不过是修炼方式不同,对仙宗魔道的说法不认同,这些人就成了散修。
随着修行者越来越多了,形成了不同的宗门,自然会因资源而产生问题,宗门之间的争夺,但后来却逐渐演化到针锋相对,仙魔两道的争夺,之前两相不过是小规模的争斗。
后来仙宗中一位修士提议,与其宗门之间互相争夺,不如联手,将魔道灭了,如此一来一是能够让天下不再有掠夺魔道,二来也能让仙宗的资源更足。最终一千年前,仙宗魔道忽而大战一场,两败俱伤。
相比于人数众多的仙宗,魔道自然落了下乘。从此之后消隐无踪。
而这次北境的妖魔盛行,就是源于此因。
据白家与宗门给出的信息来说,就是原先的魔宗复出。宗门弟子的主要任务,就是巡察魔道余孽,并将其消灭在成长的萌芽状态。
江习大师兄受伤,是因为收到讯息,说东北角无人村中,有魔道气息出现。于是江习就带着几人一同前去探查。
到了地方,没有发现任何魔道的踪迹,就在几人打算回程之时,姜松说自己看到了其中一户门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弹,就打算带着自己过去看看,结果一推门,那户人家中空空的,感觉院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摆设一般,
刚才动弹的东西却如一道鬼影,看不清模样直直对着自己扑来。
江习师兄看到她落单在后面,多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黑影对着她冲了过去,便御剑出手
说到这里,姜松眼眶又开始红了。
“结果那黑影的修为着实不低,不过对战师兄也是节节败退。”
易尘想不通:“江师兄的境界已是灵寂,怎么还会”
“眼看江师兄逼的那黑影无处可藏,它却忽然自爆开来,一阵雾气就穿透了师兄。再看师兄面露黑气晕了过去,我们再想寻到那黑影,却也无迹可寻,想到它的战力,就算找出来,我们几个估计也是力有不敌,所以就带着昏迷不醒的师兄回来了。”
易尘看着江习师兄静静地躺在床上,皱眉问道:“宗主和院首没有过来?”
姜松赶紧摇头:“宗主与公输院首第一时间过来了,江师兄回来的时候,已经面上覆着一层黑气,吃了解毒丸也完全没有用。是宗主亲自以自身灵息为师兄涤净了一遍经脉,师兄脸上身上的黑气才被镇压下去,但是不知为何,师兄一直昏迷醒不过来。宗主就下令,让我在此照顾师兄,至于继续调查魔道卷土重来一事,说等到宗门弟子到了之后,也就是明日,再做分配与打算。”
姜松说着,将易尘手里的药丸接了过来,放到床前的桌子上,然后拿着勺子一点点地给躺在床上的江习喂进去。
但是江习昏迷不醒,自然也没有办法主动饮下汤药,喂了大半天,只用药汤打湿了江习的嘴角而已。
“这药是?”
“这是公输院首配的药,就算江师兄一时醒不过来,也能够让他保持修为,不被黑气所侵蚀。”
易尘点点头,看着江习呼吸倒也平稳,性命应该无大碍,至于为何无法醒过来,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景阳院中的师兄弟呢?”
易尘听到宗主命令姜松照顾江习,就觉得有些不对。皱着眉头,宗门好些人都已经过来了,为何要让一个女子来照顾?
姜松面上一红:“其余师兄弟之后又被分派了其他任务,不过从之前的三队,合并为一队。宗主的意思是看江师兄此次遇险,估计背后势力实力不小,让师兄弟出任务探查,务必一同前往,莫要单独行动。
我也愿意留下来照顾师兄,毕竟若不是我,我们那日便能全身而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