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光阴匆匆恍然如梦,如今能身心相依地相守,也仿佛是历经诸多磨难后的美梦成真,虞昭如此想着,生怕眼前这一切,真的是那醒来就会破碎的梦,不由自主就想抓得更紧一些。
本能一般,二人都想更贴近对方一些,虞昭感受到楚子凯环住她身子的手臂渐渐在放大力道,遂也极为配合地将缠在他腰上的手臂的力道收紧了些,头顺势埋入了他胸膛处,还顺服乖巧地蹭了蹭,将自己对恋人的依赖感,完全展现了出来。
“我果真没有说错,此生能做陛下的新娘,我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女子,”
低声复述出来的,原是二人在归人湖畔行礼成亲后,自己由心而发,对楚子凯说的那句肺腑之言,此时这话再次上口,虞昭的眼角同时也泛起了泪花,连忙悄悄在他怀里蹭干净了,这才抬起头,羞怯对上了楚子凯的视线,继续倾诉心肠:
“我觉得世上再无别人比我更幸运了,而这幸运,是因陛下爱我而带给我的,所以我便就将一颗心全托付给陛下了,非死不能收回,你切不要辜负,不若心死在何时,我人也会死在何时了。”
“不会,宁死也不会辜负,”
情之所至,楚子凯从来是将怀中人视为命根挚爱,此事更是被虞昭那一腔情话击穿了心房,只觉爱她爱得命都可以给她,她要的这点承诺,算得了什么,毫不犹豫就给了,后顺着她的话,也道:
“得昭昭为妻,何尝不是天下第一幸事,莫说辜负,夫君必定会珍惜爱护你一辈子,定让你活成世上最舒心安乐的女子,永远不会让你触及到那心死之痛……”
平时只藏于内心深处的话,此时都被两人翻腾出来,互相与对方表达着,虽海誓山盟终究落不出言语俗套,听着是有些腻歪,但两人都能感受得到,由对方传达入心的话,确实都是带着十足十的真心的,如此,便无心去顾忌什么了。
浓情蜜意源源不断涌上楚子凯虞昭心头,丝丝缕缕的甜蜜暗里缠绕在两人周围,你侬我侬,楚子凯虞昭恨不能把把世上承诺誓言与对方说尽,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分得开的,拥在一处生生耗走了半个时辰的光阴,都还觉得意犹未尽。
“昭昭今日,当真是好生乖巧,又一次轻而易举地就钻了我的心窝窝……”
满心爱意,岂是靠这一点点时间就能表达得完全的,楚子凯说话时,又单手用力,把她身子正过面对着自己,将她整个人往上搂了点,相拥的姿势更亲密了些,后带起与她扣了十指的那只手,都贴于自己胸口出让她感受,笑道:
“今日被你这一遭拨动,我这颗心,怕是又要悸动好些时候,不过昭昭在我心里乱撞这种感受,当真也是美妙,也不知我的昭昭今日为何忽然就变得这样乖巧,变得这般贴心,嘴巴还出奇的软甜,着实都快把夫君的整颗心掏了去,可不可以告诉夫君缘由,以后每一日,夫君都想要听你说这些话,要如何做,才能把昭昭哄得如今日这般软绵绵甜糯糯的呢?”
“好似……是无缘由的,”
此时迷心的情意退却了些,虞昭缓过神来,也实在想不通今日自己是怎的了,明明只是计划着打算过来找楚子凯谈谈闲天问问事情,为何说着说着,就能放下平日里死拉不下来的脸皮,软了骨头陷进他怀里了不说,还把掏心窝子的话全拿出来跟楚子凯说了,不由也开始细思缘故,忽心中一念闪过,又不确定地猜测道:
“或许……可能是因为今日听了文夫人的告知,她说文罗愿为凌锋,放弃辛苦打拼来爵位和兵权,我闻此消息后,开始还惊讶感慨于人为何会为情爱迷失到这种程度,认为文罗对待他与凌锋的情爱,太过决绝冲动,一点儿都不理智。”
话至此处,虞昭仰头望着楚子凯的脸,抬手去触过他的眉眼,嘴角微微勾起,继续道:
“我不能理解,所以我想找陛下问问,问问文罗为何会因情便成如此,然而当我见着了陛下,忽而就明白了过来,面对所爱之人,陷入情时,人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左不过都是把自己的一切,当成不同份量的赌注,有人留有退路,有人倾尽所有,去买定了离手,想赌一赌随自己一同落入情网里的那人,到底是一遭劫数或是一位良人罢了。”
听虞昭话音刚落,楚子凯在意了她最后一句话,立刻接上,发问道:
“那昭昭觉得,我此生于你,是算一遭劫数,还是算一位良人?”
此言本是虞昭无意拿出来做例子的,却也是无心触在了楚子凯心上的一个敏感点上,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心,势必要探究出一个答案才能安下心来。
原是当年楚子凯同虞昭二人携手游京州城时,巧遇到了那传闻拥有一语定姻缘的神通的月老戏班子,更巧的时,与他们同时遇见的,还有耶格岐这位世上唯一能让楚子凯产生危机感的男人。
更何况,当日虞昭有幸得了拿戏班子里其中一名神算子的预言,说在虞昭命格中,楚子凯与耶格岐二人,有人会为良人有人会为劫数,如今蓦而回顾,其中玄机着实深奥,如何能不让楚子凯把警惕放高?
事关了虞昭和别的男人的纠葛,楚子凯占有欲一瞬间翻涌,对虞昭问出那问的语气,虽也温柔,但可不是如寻常般带着笑意开玩笑般,而是明显带了认真严肃,问过之后,便就定定瞧着她,迫切想让她说出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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