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能令楚子凯惊慌失措的事物中,首当其冲的,虞昭的眼泪就占其中之一。听她那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一出口,紧接见她眼中晶莹从脸颊边滑下,即刻就让楚子凯慌了手脚又软了心窝。
“这怎么了?”
逗弄的心思,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楚子凯连忙摆正了神色,抬手打了一下自己嘴巴表示忏悔,又轻抚着虞昭的背安慰她,轻声哄道:
“夫君是喜欢你,想跟你闹着玩儿呢,既然昭昭脸皮薄,不愿意听玩笑话,那我就不说了,若你不觉得解恨,亲自伸出手来打一打来解恨!只是要顾忌着你嗓子细,哭久了会疼,不划算,就不哭了好吗?”
“太丢人了”抽噎着说出控制不住忍弹泪的缘由后,虞昭伸手,回抱住楚子凯,在他身上将脸上眼泪蹭干净,语气中的委屈藏不住:“我以后再也不要喝那药膳,再也不要看见除豆萁这个人了。。”
倒不是因为被楚子凯打趣那几句就矫情得哭了,实则虞昭是因由楚子凯这些羞话,想起此事真正的始作俑者除豆萁,虞昭才不会相信,亲手配那药膳之人,会不知到那药力发作起来时,服药知人会是个什么状况。
想平日里床帐子中的这起子事儿,虞昭和楚子凯夫妻之间私下里提及时,她都是觉得臊脸皮的,如今,却因另一男子的缘故,发生了昨夜那样难堪的场面。如此,便就等同于被第三人知晓了二人帐中房事,如何让虞昭再有勇气腆着颜面面对此人?
“昭昭放心,那庸医昨夜便被我抓起来换着了,我绝对不会让他出现在昭昭面前来碍你的眼的,”
相爱便能相知,虞昭心头起的那点小心思,楚子凯稍稍用心去想想,自然就能全部看明白,为了能让她好过些,百依百顺答应着她的话,还觉得不够,又为她许下一通承诺:
“昭昭不愿看见他,我不放他出来就是了,若觉得如此还不满意,要什么只管开口吩咐,他惹了你不痛快,杀了他灭口都不足为惜。”
“算了”
羞归羞,恼归恼,但除豆萁犯下的的罪名,至不至于致死,虞昭心中还是有个清楚数目的,她不愿不分是非,单单只为了泄心头火气,就徒要了人家的性命,果断拒绝了楚子凯的无溺爱,只咬牙坚定道:
“总之从今往后,我这朝晖宫里头,不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药,再不许让人领进门来!”
“好的好的,昭昭说什么就是什么,此等庸医,再不许他来给昭昭治病。”楚子凯从善如流,本能地先答应依从,开始顺着虞昭此时心意说除豆萁的坏话,耐着心哄孩子般,终于将虞昭那气鼓鼓的情绪哄下去些。
发泄了些气恼,虞昭终于肯罢休,不哭不闹了,被楚子凯扶着起身,下了床去穿衣裳,预备梳洗好后好用膳。
几个时辰的休息,依然没能将那因承了一夜的皇恩雨露的腰酸背痛感消除完全,虞昭双脚沾地时,腿都还是软的,颤了几颤,快掌不住身形,就有要摔的势头,好在楚子凯眼疾手快,将她捞住了。
身子这一倾,虞昭为保暖身上披着的斗篷掉在了地上,单薄寝衣,遮不完她身上那斑斑红痕,雪肤点点红,香艳诱人得很,楚子凯暗里瞧见,不忍咽了咽口水,暗下眸子思虑一瞬,幽幽问了一句:“若除豆萁的那药,对你养身子,是有效的呢?”
一语就问到了点子上,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虞昭,听了这问,忽就身形顿住,整个人都愣了神,此番若要让她在面子和里子中做决定,真的让她为难得皱起了眉头。
趁此机会,楚子凯又补充道:
“反正依我看,他自己倒是自信得很,昨晚他拍着胸腹与我保证的,只用喝这一副方子的药,便能让你药到病除,若是假话的话,那他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就算昭昭心善不杀他灭口,朕定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实在好为难,如若真的能将身子养好,如愿怀上个孩子,再论这事得话,除豆萁的功劳,毫无疑问就可以盖过罪名,可必得又要没羞没臊的与楚子凯这样那样,如此又但是只要能有孩子,没羞没臊几次,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一时间,虞昭又陷入了令她苦恼的纠结,深思熟虑思虑半晌之后,虞昭眼神闪烁,先是逞强倔着否认道:“可我昨日喝了那药,此刻觉得与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可见他那话,必定是有夸大其词的嫌疑再其中!”
转而,虞昭确实也敌不过求子心切的心理驱使,再说出口的答案,就有点松口的意思了。“但若真的有效,那先不论他的人品,至少医术还能为世人谋点福,只要他守口如瓶不说出去,便不必同他计较昨天这事。”
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细弱蚊蝇,楚子凯看得有趣,却沉住气不外露笑意,佯装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的样子,与虞昭商讨道:“那若成效甚佳,昭昭为了治好身子,还愿意喝这让你受累的药膳吗?”
昨夜尝够了情欲滋味,在床笫之间,他还是第一次得了虞昭这样热情的回应呢,说非要楚子凯说实话,他尝到这甜头,不仅觉得意犹未尽,甚至还觉得有点上瘾,此刻分析出利弊,若他倒想看一看,虞昭会做出何样的抉择,但直觉告诉他,他应当能如愿以偿,所以笑的满眼得意。
窘事又提,虞昭瞧着楚子凯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略微崩溃,气道:“还不知道有效否呢,你先不许提这事!”
“好凶啊。”奶凶凶的声音好不久违,楚子凯言语佯装害怕,脸上笑容更甚,像是再押一场胜券在握的赌局一般,挑挑眉平和道:“那吃了饭,即刻就验验吧。”
虞昭心中那种忐忑的感觉十分奇怪,既怕楚子凯赌输了,又怕他赌赢了,这种滋味,当真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