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州并不知道翡翠扳指最后落在了汪竹的手上。
如果汪竹不是赵州杀的,那么汪竹的翡翠扳指,又是怎么跑到赵州的住处去呢?
赵州在录音里还说,他想起了两年前,一直有一个人用不同的微信号加他。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加他,他想不起来了。
但是赵州还是找人查了那个人。
最后发现,两年前一直纠缠他的人,竟然是汪竹。
这个消息,对于陈晚星来说,无异于重磅炸弹。
她早就怀疑了,汪竹其实跟赵州认识。
但是汪竹并没表现出来,而赵州也一口咬定他们并不认识。
他们两年前就认识了,只是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认识,只是网友而已。
但是这也证实了一个问题,是拿着翡翠扳指的汪竹纠缠且蓄意接近赵州,而不是赵州知道汪竹手上有翡翠扳指而故意接近汪竹。
不仅仅是网络上的纠缠。
陈晚星也是汪竹的棋子。
汪竹这个骗子,觉得自己单纯老实善良,欺骗了自己的感情,把自己追到手之后,立马让咖啡店的老板把自己开除了,然后打着帮陈晚星找工作的名义,给她找了一份疗养院护工的工作。
紧接着又找到了陈晚星在疗养院的直系领导,花钱让她安排陈晚星去护理赵州。
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借着接送自己女朋友的理由,顺其自然地接近赵州。
汪竹的目标,一直以来都很明确,自始至终都是赵州。
自己只是汪竹的一颗棋子。
一颗无辜的棋子。
汪竹可能到死也不知道,他的这枚棋子,会成为杀害他的嫌疑人。
陈晚星很愤怒,为什么,她这么倒霉?
她虽然很善良单纯老实,但是这个世界上,老实单纯善良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她?
陈晚星往村子里走去。
一路上,她的大脑里一直不断重复地想着这些问题。
汪竹跟她说过,翡翠扳指是别人送给他的,是谁送给他?是苗小树还是另有其人?
翡翠扳指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赵州的住处,在此之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是汪竹的住处。
翡翠扳指到底是谁放去赵州住处的?
是凶手!
那么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汪竹为什么缠着赵州?
网络上纠缠还不够,还把一个无辜单纯的人卷入这件事里,他究竟想从赵州身上弄清楚什么?
他提到的“你那晚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是不是跟十年前钟文秀的葬礼有关?
苗小树为什么要对她隐瞒那么多事?真的是为了维护他们苗家在村子里的名声吗?
他真的变好了?
真的愿意把什么都跟赵州说?
他真的知道真相?
很快,那栋豪华的别墅瞬间映入了陈晚星的眼帘。
她在别墅门口驻足了一小会,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继续往前走去。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赵州。
只要找到赵州,她还有很多话要问他。
陈晚星虽然只来过一次,但是也算轻车熟路了。
她很快就走到了赵州家门口。
赵州家门口的大锁紧锁着,陈晚星走上前去,用锁头撞了撞门。
如果有人在家,大门上的锁头,肯定不会是锁着的状态的。
陈晚星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她那时候进赵州家的时候,也没有从正门进入。
赵州离家十年,谁知道他还有没有钥匙?
搞不好他钥匙已经弄丢了呢?也只能从围墙翻进去呢?
但是敲了几下,陈晚星把门撞得哐哐作响,响声很大。
门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陈晚星大声喊了几声。
“赵大叔,你在家吗?”
喊了几声,也没有动静。
就在陈晚星准备拉着皮箱走到墙边,想像上次一样翻墙而入的时候。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你找赵大哥?”
陈晚星回过头,便看到一个身材健壮的黝黑汉子扛着锄头站在他面前。
汉子赤着脚,裤子卷到小腿处,上面还有不少泥巴。
这人陈晚星认得,她那天在赵州家睡觉,就是他把苗小树带来的。
好像叫什么“赵三石?”
陈晚星点了点头,“你叫赵三石?”
赵三石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你还记得我啊。”
陈晚星浅笑,“记得,我记性还可以。”
赵三石道:“我也记得你,你是赵大哥的主治医生,对吗?”
陈晚星点头。
这个身份,可以让她少回答这个问题。
“赵大叔,他没回来吗?他前几天请了病假,他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有些担心,就想过来看看。”
赵三石道:“没信号吧,我们村子联通信号很差,他们外地回来的,基本没什么信号。”
陈晚星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赵大叔没在家住吗?还是说他出去了?又或者离开了?”
赵三石叹了一口气。
陈晚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请这位大哥告知。”
赵三石道:“他家这已经荒废了,哪里还能住人?”
陈晚星撇了撇嘴,她一个姑娘家都住得。
“苗小树邀请他去他家住了。”
陈晚星紧张地问道:“然后呢?苗小树没把他怎么样吧?我记得他们是死敌来着。”
赵三石笑着摇了摇头,“要是放在三五年前,或许不可能,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什么仇什么怨,都消得差不多了。”
“那赵大叔人呢?”陈晚星都快急死了,“他这种病,很有可能会自己把自己弄丢的。”
赵三石苦笑,“丢不了。”
陈晚星“嗯”了一声,这话里似乎有话?
“什么意思?”
赵三石叹了一口气道:“他在苗小树家里住了一晚,然后你猜怎么着?”
陈晚星想打人,她不想猜,也不知道怎么猜。
但是她还是道:“苗小树又狠狠把他打了一顿?打得半死不活?现在在医院?”
赵三石摇头,“这倒没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答应苗小树去他家住。”
“至于那晚在苗小树家里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我们只知道,赵州第二天早上从苗宅出来,发疯了。”
赵三石叹了一口气,声音并不大,像是自言自语,“你说你非要晚上去赵三石家干什么?没有地方住,哪怕睡地板,也强过去苗小树家里住。”
“村里人谁不知道苗小树家里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