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一?切如常,这里的一?年多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自己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屋里养的小柯基摇着尾巴在床边叫她。
起初她有一?瞬间的愣神,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汪!”
柯基不满的叫出声,陈镜娇只好抛开那些想法,摸摸它的头下床给柯基弄了点吃的,然后遛狗,上班,下班,去茶室,同以前没有任何的出入。
“师父,我这次给您带了大学城那边的炸麻花,可香了。”她拉开茶室的门,脱下鞋子从柜子里抽出拖鞋换上,楼上并没有人回应她。
“奇怪,这个时间,是出门散步了吗?”陈镜娇喃喃道,将麻花放到茶几上,边叫她的师父边上楼。
她敲了几下木门,里面并没有声音,她颦眉拉开了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内,感觉心里一?阵空落感。
“回来了。”
身后突然响起来的声音让她差点腿软跪下来,连忙转身对身后的人说:“师父,你可吓死我了,这突然出现的,刚才我叫你你没理我,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头发花白的老人哼哼了几声,背着手越过她走进茶室里,小尾指还勾着她新买的炸麻花袋子。
“行了,快走吧。”
陈镜娇摸不着头脑,她才刚来怎么就急着让她走了呢?但?接下来听到的话让她一?时更迷惑了。
“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回去吧。”
“什么?”陈镜娇说,这不是她呆的地方那哪里是。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芥蒂太多,反而绊住了脚步。”老人将麻花放在一旁,但?仍旧逆着光背对着她,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轮廓照的模糊。
陈镜娇突然觉得面前的人明明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却仿佛远在天边,腿像灌了铅一?样,一?动不能动。
“既然是你下定决心要做的,就别轻易放弃。”
这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天光乍破,第一道光折进窗内缝隙中,陈镜娇宛如搁浅的鱼,猛地从床头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浑身被冷汗浸透,许久许久没缓过来。
胡床团垫、梨花彩漆木灯、精雕窗棂,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谁是梦境,谁又是现实。
她抚着额角,陷入沉默。从来这里这么久了,从未做过现代的梦境,这是第一?次,梦见的还是她当?时的师父。
这是在提醒她吗,提醒她有些事?别看的太重,有些事?别看的太轻。
陈镜娇敛眸,半晌微微抿起嘴角,下床去旁边的桌上倒了杯水,对着天花板空举,尔后将水饮尽,心中默念:我知道了,师父。
她换好衣服梳洗过后,推开门准备下楼去看看店里有没有什么事?,再过一?会儿该开张了。
突然,银色的光从她的眼角闪过,凛冽又锐利。
她缓缓转头,慢慢皱起了眉。
这个情景她可太熟悉了。
这次她显然比以前淡定多了,拉着木门正反检查了一?下,发现那飞镖直直没入木门中,差些穿透了,要是在用力一?些,估计今天早上就不是在门上看见?了,是在屋里一?醒就能看见?了,说的再恐怖点,说不定看不见?了呢还。
陈镜娇瞥眼看向院里那些亓清纨派来的家丁,暗叹一口气。
还挺厉害,这么多人的眼睛都瞒过去了,估计是在告诉她,这群人在他眼里就跟不存在一样,想要取她的命轻而易举吧,还真是猖狂大胆。
陈镜娇不动声色去屋里寻了块厚实帕子隔着手心,费尽了劲才将那飞镖从门上拔下来,然后仔细包好,准备将东西让人送给晁珩。
但?东西刚送到,第二天,店里便出了事?,后厨的伙计说在收拾昨天客人们没吃完的糕点时发现了藏在里面的银针。
陈镜娇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心中情绪翻涌。
这也太瞧不起人了,什么东西,她现在恨不得立马将二十?一?世纪警|察局一?股脑搬到这里,dna什么全部查一波,该蹲几年蹲几年。
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昨天都有什么蛛丝马迹。店里的伙计都说昨天来的客人都是些面熟的,也没见到胡人。
陈镜娇点头。
行,还有帮凶。
这件事被晁珩知道了后,晁少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快到饭点的时候溜溜的来了。
于是几个人的饭桌上又多了一?双筷子。
厨子端着瓷碗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儿,“好吃到一滴汤都不剩的茄汁酸汤面来了~”推开门,在熟悉的面孔中看到了不算那么熟悉的面孔。
厨子:...
厨子:“我再去做点!后厨还有好多食材,等我一?会儿!”
说完这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火速飞奔到后厨继续做去了,作为厨子的他最怕的就是吃饭的人吃不饱,吃不够,这多一?个人在他眼里就跟多十?个人一?样重要,必须再多做一?点才能对得起这个多来的人跟自己。
炖烂的番茄熬出来的茄汁浓郁,同时佐以青菜配料,酸甜中带着清爽,全部融入了劲道的面条当中。
厨子还多加了菜,黄焖辣子鸡。
甜点是陈镜娇下去做的烤南瓜。
晁珩这次吃的很慢,甚至还让厨子拿了点小酒小酌一?下,生生吃了半个时辰,给观澜都看困了,在一旁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陈镜娇看不下去了,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困的话先回去休息吧,毕竟最近茶肆的事?确实很多,这些人也没少跟着她操心上火,尤其是观澜这种,老妈子性格,生怕自家崽受了欺负的。
观澜猛的惊醒,忙忙摇头,“不不不这不行,我没关系的小姐,你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不困了。”开什么玩笑,她一个仆从,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比自家主子还早休息。
陈镜娇看她坚持,于是委婉的换了个说法,让她去几个雅间看看熏香还有没有,要是烧没了换几个就行,然后在雅间等她,她还有话跟晁珩说。
观澜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一?时鼻子有些酸,点点头乖巧的去做了。
待观澜走后,陈镜娇瞄了一?眼仍在小酌的晁珩,以及晁珩身后放着的几个来时拿着的案牍,心里门清。
既然晁珩不想直说,她也没挑破,反而是为晁珩添上空的酒杯。
酒是去老酒窖买的,年份足够味。
“世间好物黄醅酒。”陈镜娇话语极轻,却还是让晁珩听到了,他弯起眼角,将厚重的外衣脱下,随意的抛到一旁的屏风上,外衣落到屏风上方后又滑落到屏风后供人休憩的竹榻上。
陈镜娇以为晁珩是喝上头了,挑起眉,结果发现对面的人一点事儿没有,眼底比没喝的都要清亮。
行吧,原来就是喝热了,她还以为堂堂大理寺少卿还能喝上头呢,正准备偷偷看戏呢,没想到这如意算盘打空了。
晁珩仿佛看穿了她的小心机,“怎么,以为我喝醉了?”
陈镜娇瘪瘪嘴,“我可没这么想”,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脸上分明写着:对,我就是以为你喝醉了想看戏。
“我不会轻易喝醉,再说了,若是我真喝醉了,你还不得快点跑,在这呆着做什么。”晁珩边说边捏起酒杯,仰头喝尽,然后悠悠拿起酒壶继续添上。
一?旁的陈镜娇琢磨出这话的滋味里来,从脖颈处大片的红犹如烈火燎原般迅速的蔓延到耳根,脸颊,仿佛喝酒的不是晁珩,而是她自己。
“你你你你喝吧,我突然想起来后厨里还有东西没做完,明天要用的,我先去忙了,你有事?叫我。”
陈镜娇“腾”一?声猛的站起身,又因为起身太快,大脑有短暂的缺氧,一?时没站得住,踉跄了几步,恍惚间看到晁珩慌张的眼神以及伸出扶她的手后,耳根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还没等晁珩反应过来,她就逃也似的奔了出去,晁珩那只伸出的手悬在半空。
然后他收起了手,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又多喝了几杯,显然是心情很好。
在后厨“做东西”的陈镜娇冷静了半天,面上那股子烧灼感还没下去,索性在后院里散了半天的步才冷静下来。
她知道晁珩是不放心,因此找借口来这里吃饭拖着不走,毕竟如果真的出事,恐怕来不及去叫他,她就出事了。
于是她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拿着床厚被子递给晁珩,说:“天色晚了你要是回不去就在这住下吧,反正也有休息的床。”说完就将东西撂下跑了,也没管晁珩说什么,东西接没接。
也许是因为心理作用,陈镜娇在窗边看到前楼亮起的灯格外安心,一?夜无梦。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吹灭了自己油灯入睡后,前?楼的灯过了许久才灭。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晁珩收拾好后拿着案牍下了楼,因为早上在楼上看案牍所以出来的晚了些,下楼的时候楼下已经营业了。
他缓步向楼下走,还在想着一?会儿见了陈镜娇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昨天躲的那么快。
没想到的是,还没看着陈镜娇见?他第一面的反应,下楼往外走迎面撞见?了刚进来的两人。
三个人六目相对,一?时哑口无言,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一?旁的观澜看到这几个人对峙的场面,好奇的多看了一?眼,盯着晁珩看看,复又盯着那两人看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俩人怎么长的有点像呢?
评事?:......
完犊子了,他好像不小心搅进了很麻烦事里。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分钟赶上了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