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陈涵的女生,霎间便傻了眼。
如果是最高长官,或者是值星长官在公共信道里发布指令和讯息,肯定会表明自己的身份,否则的话,那就只能是星港的主脑。
陈涵就算有着三头六臂,也不敢违逆来自星港主脑的处罚。当下只得耷拉着脑袋,气鼓鼓地一溜小跑,自行前往禁闭舱报到。
走着去,其实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她的脸面都丢了个精光,那还是跑快点吧。
这种禁闭,只能算是一种变相的体罚,并不会写入到评语之中,成为她的人生污点。
前提是,陈涵得乖乖地。
即时起,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若是她稍微有一点点迟疑的苗头,再挨一个警告,或者一个加重处罚是跑不掉的。
倘再磨蹭得过了头,等到星港宪兵前来强制执行时,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许是从人民内部矛盾,上升到敌我矛盾也未可知。
那才是毁一生的大事件。
库鲁深得痛打落水狗的真髓,冲着陈涵落寞的背影,呲牙咧嘴地发出了毫不掩饰恨意的嗷呜,
“才关你三天,真是便宜你了!竟然敢诋毁英明神武的库鲁公主殿下!你这种恶婆娘,就应该一辈子都关在小黑屋里!”
顶多三星?
破玩意儿?
玩具熊?
打成一个猪头?
你妹的,统共不过三两句话,直接就把率真可爱,与世无争的本公主描成了垃圾,
哼哼,换做从前,让谁谁一屁股坐死你都是轻的!
至于陈涵奚落聂云霏的那些话语,当然更加的难听。只不过,在库鲁那头愤怒的小脑瓜里,并没有容纳它们的空间。
库鲁只多听了半句话‘举着一个顶多三星的破玩意儿’,热血便‘刷刷刷’地直冲上了脑门,其他的一切俱被自动过滤。
跟人类其实都是一个德性。
凡事一旦牵扯到自身,别的甚么,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在库鲁悠长亢奋的嗷呜声中,陈涵的后脚刚刚跨出一号客舱,舱门紧接着便自动关闭了,把那个领队少尉都给挡在了外面,搞得他一脸懵逼,赶紧叫住了陈涵,
“里面什么情况?”
“报告长官,我被关了禁闭,正在前往禁闭舱报到。”
少尉疑惑地打开了手里的操控屏,很快就查到了相应的讯息,上面准确无误地显示出,
“15时零8分,陈涵违反舱室管理条例,给予即时禁闭三日的处罚。”
他只得挥一挥手,放走了陈涵。
操控屏又适时地亮了起来,
“暂停一号客舱培训事宜,少尉罗白就地等候新的指令。”
甚么分组集合,你先站在这凉快凉快吧。
没有任何其他的解释,也没有说要等多久。
而一号客舱里面,系统广播再次响了起来,
“库鲁,你怎么这么激动?有什么意见?能不能让你的霏霏姐姐给翻译一下?”
还是那个小女孩似的稚嫩声调,不过相较于刚才那个义正言辞的判决,这回不光光是音量小了八度!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偷偷摸摸的味道,仿佛是两个闺蜜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
卧槽!
这还是星港的主脑吗?
一时间,整个一号客舱里的人们,集体石化,个个呆若木鸡。
除了吴陌和库鲁两个土鳖,关于智脑,大家见得可真是不少。
那都是严肃认真、字正腔圆、一板一眼、明察秋毫、公正慎明。。。等等诸如此类的印象。
要知道,智脑往往肩负着一船、一地、甚至是一颗星球的使命,由不得半分的放浪形骸。
但是这一回的智脑,第一次让大家拥有了如此荒诞的感觉,该用一个怎样的词去形容呢?
司文君惊疑地和聂云霏对了对眼神,很是精辟地轻轻嘟囔了一句,
“不正经!”
她想了想,或许觉得不够贴切,又无声地比了比口型,更是给加了一个定语,
“太特么的不正经了!”
跟吴陌在一起呆的久了,曾经圣洁的女神,如今也会蹦出几句国骂了。
司文君甚至隐隐地有了一丝错觉,
“这是不是谁家的闺女,占用了公共信道,搞的一个恶作剧?”
随即苦笑地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脑海里摒弃了出去,
“不管是什么级别的人或者主脑,也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能够跟主脑争夺网络控制权的,只能是另一台主脑。
朵儿主脑要是也有心情的话,此刻就是那种激动万分的境界。
其实它一直也很无奈,
“宝宝很苦,但是宝宝又说不出来。”
但凡有一丝可能,朵儿主脑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然而它并没有传音入密的本事,更没有灵识那种直接了当的入魂能力。
朵儿主脑再有泼天盖地的手段,也只能通过各种电子终端,对外界传递信息。
为了能够跟吴陌取得直接联系,朵儿主脑一直都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
应急舱开放以后,它已经跟了吴陌一路!
如果朵儿主脑有脑细胞的话,估计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个。。。
偏偏吴陌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电子制品、无论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
偏偏星港的一号客舱,也不是飞船上那种隔成小段的单个房间。
偏偏朵儿主脑,将客舱内众人的状况尽收眼底,尤其是那一刹那的停顿,让它的小心肝都‘噗通、噗通’地狂跳了起来,如果它有的话。
在它的解读里,那是相当明显的空间技能的使用迹象。
只能是吴陌!
于是朵儿主脑更是连一秒钟也不愿意再耽搁下去了。
感谢陈涵小同学。
比起司文君,朵儿主脑更加的欢喜,因为它终于光明正大地寻到了切入点,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第三类接触。
库鲁眨巴着小黑眼圈,对上了头顶上那个全息传感器,跟魏一鸣一样,发出了灵魂三问中的第一问,
“嗷呜,你是谁?”
朵儿主脑的核心,倒是拥有可以捕捉到灵识的功能,然而此刻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核心远在指挥中心的主控舱里。
它当然也听不懂库鲁的嗷呜。
那个稚嫩的女声急得都变了调,
“聂云霏,你来说!”
可怜的聂云霏结结巴巴地翻译道,
“你、你、你是谁?”
全息传感器在客舱里投射出了一个影像,是个身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绽着可爱的笑脸,甩着马尾、转着圈儿,盈盈地施了一个公主礼,
“咯咯,我叫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