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这都像是一起校园霸凌事件。
按照学制换算起来,地处穷山恶水的初中毕业生吴陌,虽有鸿鹄之志,心比天高,奈何时势弄人,迫于生活困窘的压力,辍学后不得不浪迹荒野。
而莉娜星小队的成员,就像是一线大城里的高中生们,郊游踏青之时,顺手掳走了地主家的小学生库鲁。
初中生吴陌路见不平一声吼,凭着忠厚老实的样貌,从高中生们的手中,领到了看守小学生库鲁的差事。
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跟人家的土豪家长撞个正着。
那是真豪啊!价值连城的灵植,眼都不带眨的,一送就是半个园子。
土鳖初中生成功逆袭,截胡了!
以吴陌的尿性,手指必定捂的严丝合缝,蒙在鼓里的高中生们,也许连清汤寡水也见不着。
嗯嗯,那两位女神,或许能喝上一口也说不定。
曾经穷贫的人们,当真不能乍富。本就占尽了便宜的吴陌,还要得寸进尺,不满足于仅仅吃了个瓜,撅腚还要再刨三尺,真可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哟。
吴陌此刻分明化身为一个不良少年,不光拐了小学生的本尊,还贱兮兮地盯上了小学生手里的冰棍。。。活脱脱一副校园恶霸的吃相。
然而小学生库鲁也不是个吃素的,听出了吴陌话里的意思,犟起了短粗的脖颈,毫不示弱地瞪着眼前的恶霸,
“你要干什么?那是我的!”
护食是动物的天性,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库鲁立刻化身为勇猛的斗熊,心也不虚了、腿也不抖了,两只短爪插在腰间,剽悍地与吴陌对峙起来。
吴陌毕竟曾经是一个遵循公序良俗的五好少年,还未曾沾染黑白颠倒的恶习,一旦遭遇了顽强的抵抗,立马现出了纸老虎的原形。正所谓师出无名,他的满腔正义性霎时大打折扣,胆气不免生生弱了许多,
“我借来用用不行吗?”
“你这是借的态度?”
库鲁耻笑道,
“又想当强盗又想拿好人卡,你是觉得我傻吗?”
“你家老祖要咱俩签契约的,你的还不就是我的嘛!”
库鲁的灵识落到了吴陌的腰间,
“那你的药膏,咋不分我一点呢?”
吴陌为之语塞,这点小秘密,谁也瞒不了啊!
初次做贼的傻小子,混江湖的经验明显不足。
吴陌讪讪地收回了手,挠了挠头,这话茬得怎么接?
库鲁不留情面地继续嘲笑道,
“然后你的还是你的,对吗?”
吴陌硬着头皮辩解道,
“以后分了园子,我还不是要为你提炼药膏的嘛。”
“哼,那是你的义务,我付了工钱的!”
“你付了工钱?在哪呢?你这岂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您了真是贵人多忘事,药园凭什么分了你一半?你摸摸良心,不会痛吗?”
这场灵识论战,吴陌全面落了下风,自觉丢光了小脸,恼羞成怒地嚷嚷了起来,
“那一半,是你要跟着我的代价,是你家老祖哭着喊着求我的!不是我给你当药师的工钱!”
他扳起了小脸,狞笑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刚才吃了我的肉,还没给钱吶!你以后是不是还要住在我家?你以后是不是还要吃我的饭?玛德,我告诉你,你要是不付钱,管你什么库鲁顿、库鲁殿下、库鲁公主,我就把你大卸八块卖熊肉去!”
情急之下,吴陌飙出了正宗国骂,他的心里其实相当的憋屈,
“你妹的,竟然连一个小妖怪都吵不赢。。。”
吵得赢才怪了,双方对标的药膏和光脑,本来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相较之下,饭钱算个什么鬼?连个添头都排不上号!
纯粹是吴陌打输了嘴炮,胡搅蛮缠罢了。
库鲁的小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你、你欺负我不会说人话是吗?还骂脏字!还吓唬我!本公主都听得懂!”
这道信息雷得吴陌外焦里嫩,抖抖索索地伸手指着库鲁,半晌没有言语。
是了,在石壁上的时候,小妖怪貌似还骂过自己是一个白痴!
话说小妖怪才七岁,就算从娘胎里开始学习古中国的文化,又怎么可能有这么深的造诣?
真真是才思敏捷、牙尖嘴利,这也没谁了。
吴陌的小眼又开始绿了,那光脑里都有些嘛玩意儿?教出了这么一个怪胎!
库鲁用小短爪在长吻上一阵乱抹,恢复了平静的姿态,歪着大脑袋,神色之间尽显睥睨,
“钱?本公主有的是金子!说吧,你要多少?”
我嚓,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啊,趁一个星球的那种!
吴陌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水,气苦得紧。人比人,比不了就算了,如今连头小熊精对着自己,都能呈出全面的碾压之态。
地位、见识、财富、口才等等无一不在自己之上。
他的牛脾气也上了劲儿,索性破罐子破摔,大手一挥,骂骂咧咧地说道,
“有钱了不起啊?你连个破光脑都不愿意和我共享,小爷我不伺候了行吗?现在要付钱?晚了,小爷我不收了!你自己回家玩去吧。”
相互伤害的后果,就是两败俱伤。吴陌这个校园恶霸外强中干,丢了脸面,小学生库鲁赢了嘴仗、输了未来。
正所谓不熟别逗。
脆弱的盟约,一点儿约束力也没有,转眼间一拍两散,化作过眼云烟。。。
吴陌阴沉着脸,提着背篓,又回到了被他称为成神处的那个所在。
不顾库鲁的抗议,他在距离那儿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将装有库鲁的背篓绑在高处,
“好生在这里呆着。”
“你干嘛去?”
吴陌没有好气地回道,
“你管我呢!”
眼见吴陌撒手走人,库鲁不由得慌乱了起来,嗷呜了一嗓子,
“你不是个男人!”
吴陌没有理会,跳下来转身就走,哼,小爷是不是男人,跟你有关系吗?
灵识里,吴陌的背影映入了黑暗,库鲁用力地哐哐砸了几下石头,也没能换回爽约汉的身影。它抓着背篓的网格,沮丧地低着脑袋,心里懊悔得很,
“真是的,嘴那么硬干吗?要光脑,应给他又有何妨?他难道还真敢去拿吗?”
妈妈的大熊掌糊过来,还不将他拍成肉泥?
那真成了一根冰棍引发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