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能有多奇怪？
能让徐老说出奇怪的东西，那绝对是世所罕见了。
他不单单是奇门遁甲和风水堪舆的大师，在鉴宝上也有很深的造诣。
毕竟这些东西他们原本就不分家。
“燕教授他们最近收了几个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陶俑，并且找专家们看过。
经过鉴定，专家们达成一致，应当是元魏时期烧制。
同时，也用了碳十四的方法测定，年代上确实也能说的过去。”
徐老最终还是说出了燕老的事情。
“那应该是好事啊，怎么看燕教授心不在焉的。”
张爽颇为好奇，既然收到好东西，那不应该显摆显摆，或者是庆祝一番？
“专家鉴定，还有碳十四鉴定，就一定能确定是真的么？”
徐老反问道。
“这……”
若是之前，张爽肯定会点头承认，这都不算真的，那什么能是？
可是在自己有了别人所不具有的能力之后，他反倒是更加谨慎了。
“徐老您要是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是假的……”
张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徐老点点头，继续说道。
“本来就像你说的，大家都认为是好事一件。
可是他们的同事去外地出差的时候，在古玩市场上看见不少类似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陶俑。
并且价格要低的多……
同事买回来鉴定，几乎和之前的没有什么差别。
你说，什么时候，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陶俑跟大白菜一样了？”
话说到这里，张爽自然明白问题的所在了。
如果是小批量的出现，那肯定是正品无疑。
可大批量出现，就肯定有问题了……
本来燕教授兴致勃勃的买了点好东西，准备要大干一场呢。
现在可好，直接就成为笑话。
换成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吧。
“难怪燕老的表情不自然，碰上这种事，想想都窝心。
所以，燕老是想找您问问，看看是有谁在干这个？”
张爽忽然间意识到燕建伟来的目的了。
“是啊……”
徐老点点头，“燕教授对于自己的损失，倒是能认下。可是他担心有人会滥用那背后的手段。
到时候，对华夏文物圈子来说，将会是个严重的打击。”
说来确实如此，如果有人能掌握如此高明的造假手段，就连仪器都区分不出来，那损失将会大的恐怖。
徐老作为半只脚在上层阶层，半只脚在传统三教九流混的人，各种门路都要宽的多。
通过他，燕建伟想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燕教授是不是放了东西在这？”
张爽忽然有些好奇，想看看那东西什么样。
“嗯……张先生你看应该问题不大。”
徐老说着，犹豫了下起身拿起来一个箱子，将里边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上。
魏晋南北朝时期，对于华夏大地来说，是个大融合的时期。
北方草原游牧民族频频南下，不少汉民族农耕文明的居民为了躲避战火，纷纷避祸北上。
如此一来，民族交流和融合的情况十分明显。
而元魏皇室又崇尚佛家，因此佛像烧制发展极为迅猛。
不过摆在张爽面前的陶俑造像，并非是佛像，是一尊侍女像。
但是受到佛家文化的影响，所以就算是侍女陶俑像，也展现除了鲜明的佛家特征。
徐老在一旁介绍着。
“魏晋南北朝，也别是元魏和后来的东魏西魏以及北齐北周时代，陶俑造像到了高峰。
并且因为佛家文化的影响，以及皇室风气的带动。
陶俑的造型和工艺上也有了巨大的进步。
它们的造型更加写实，比例也更加匀称，而且也十分端庄秀丽。
尤其是服饰和面部轮廓的造型要远胜于秦汉时代。”
桌子张摆着的陶俑，就是个例子。
她的身躯颀长，人物形象清雅，面容微笑，耳垂厚且长，衣服也是宽幅袖窄的性质。
若是按照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将陶俑等比例还原的话，将是个身高175左右，腿长逆天的模特身材。
不过么，艺术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
很显然，眼前的这尊陶俑造像，是经过艺术加工和夸张过的。
张爽伸出手去，感知了一番。
嗯……
几乎没有什么灵气波动……
显然，那肯定是近期造出来的工艺品。
只不过是手艺很好，复原了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特色。
但是那陶俑表面和浅层的老化程度，也确实显出来相当有年份。
毕竟，连碳十四仪器鉴定，都无法发现在年份上的造假。
那至少说明，他们的手段，确实有过人之处的……
张爽正向得不到答案，便开始反向思考。
“徐老，您说在什么情况下，才有可能出现大批量的陶俑。
假如，我是说假如他是真的话。”
徐老苦笑一声，“你也看到了，魏晋南北朝陶俑造型优美，历朝历代都是达官贵人喜欢的物件。
如果是传世收藏的，那都是名花有主，几乎没可能大批量出现在世面上，还都是白菜价。
除非……除非是有人盗了北魏或者说是北朝皇室的大墓，才有可能大量出土！”
说到最后，徐老也颇为紧张。
北魏帝陵，几乎都在北邙山一代。
千百年来，早就被盗墓贼光顾了不知道多少遍，里边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除非……
除非是那北朝时代的贵族大墓，并且此前没有盗掘过，还尚有可能。
徐老按照正常的思路进行分析。
“那……您说要是贵族墓地出土的陶俑，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爽再次问道。
“那自然是有的……”徐老继续说道。
“不管是帝陵还是贵族墓葬，当初下葬时期，陶俑一般都是低价值的陪葬品出现。
通常都是散落在陵寝当中，几乎不会放进棺椁当中。
有时候他们是单独摆放，有时候则会和一些器具摆放。
总之，会受到泥土、铜铁秀、潮湿的影响。
所以，如果是近代出土的陶俑，上面会有鲜明的各种沁色。
或者是土沁、或者是水沁、又或者是铁锈沁以及铜锈沁……”
说着说着，徐老意识到张爽的意思了！
按说，这些大量出现的陶俑，只有可能是墓葬出土。
但是它们上边又是干净的过分，几乎就没有各种沁色的出现。
这……
或许是能判断他们真假的唯一标准了。
“你说的对，现在沁色是个重要的参考指标。我这就打电话告诉燕教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么？”
别的发现……
张爽只好再次开启超级感知状态。
刚才他发现陶俑表面和浅层的老化很厉害，这次重点就观察浅层和深层的区别！
不看不要紧，一看，确实很明显。
张爽将视线放大到分子层面，那就很明显了。
只见从表层到深层，陶土的分子差别很大。
表层的陶土分子，有很多断裂的地方！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差别，可是在分子层面，他的微结构上，有大量断裂的分子链！
表层下边的浅层，也有断裂的分子链。
但是比起表层，断裂的比例就小很多了。
再往下看，等到深层之后，断裂几乎就很少。
很显然，陶俑烧制完成后，是作为一个整体出现。
它表层分子有断裂，倒还情有可原，有高温，有风吹日晒等因素。
可是浅层也有断裂，那就说不过去了。
至于深层，几乎没有。
那么看来……
只有一种可能，造假之人，使用了一种非常规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