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太强了。
“白起好厉害呀,二小姐,你说是不是?”青果崇拜地拍着手掌,扭头看向萧婧大声笑道,有白起在,谁还能欺负萧府?不得不说,公子太有眼光了,在这么多昆仑奴当中,挑中了白起。
“嗯。”
萧婧轻轻地应了一声,眼睛微微有些沉。
青果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二小姐的心情似乎总是不太好,以前的二小姐天真活泼,现在的二小姐像个小大人似的。
就连今天大公子去闹赵府,二小姐都敢直接上前去拦着公子。
要是以前的二小姐,一定胆小得躲在一边去,眼泪涟涟,还会委屈地抱着青果,弱弱地问现在该怎么办。
人人都以为,是萧府这一年来遇到的事情太多,萧婧长大了。
其实不是的。
梁怀柔在被问斩前,在朝天楼呆了三天,纸醉金迷,极尽享乐。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和萧权见了一面。
原本,梁怀柔闷闷不乐,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快要死了。
他也很是不满,不满萧权那么意气风发,那么得意洋洋,那么运筹帷幄的样子。
他看不得萧权的身上总是透着那么一股握着乾坤的凛然之气
,同是同龄人,他和萧权差太多了。
于是,在临死前,作为报复,他告诉了萧权一个惊天秘密。
这个秘密,让萧权瞬间失控。
让萧权顿时怒火冲天。
让萧权一下子就陷入了自责、愧疚当中。
这就是为什么,萧权从朝天楼出来后,默默地回到萧府,在那口井旁站了一夜的原因。
他在请罪。
向井里的父亲请罪。
当时梁怀柔一脸笑意,凑近萧权的耳朵,半是讥讽半是怜悯:“萧权,你以为你掌握了这一切么?”
“你以为,碎掉牧云印,拯救了杨殊,你就能拯救苍生?你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你以为杀了我,杀了秦母,你们萧家从此就能太平?”
梁怀柔摇摇头:“不,不可能的。我们都棋子,都是蝼蚁,不过是权力游戏中的一个提线木偶。”
“其实,你你和我一样。魏千秋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他要杀谁,就要杀谁。他要决定谁的人生,他就能决定谁的人生,”梁怀柔的气息,在萧权的耳边旁环绕:“你可怜我当了魏千秋的走狗,可怜我娶一个二婚的秦舒柔,可怜我还要容忍自己的妻子心里有前夫。”
“我知道
,萧权,你觉得我不是个男人,你在嘲讽我,你在耻笑我,”梁怀柔定定地看着萧权:“你高高在上,你以为你掌握了一切!”
萧权一怔,梁怀柔低头苦笑:“我知道,我不是魏千秋的私生子。我当时气糊涂了,才会信了你的鬼话。”
“你是想通过我的手,杀了秦母吧。”
梁怀柔是一个聪明人,在朝天楼呆了大半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女人的确该死,”梁怀柔沉沉一笑,可他要说的重点并不是这个,他抬起头看着萧权:“你以为,一直以来,只有你拔掉了魏千秋的爪牙,而你没吃过亏?”
吃亏?
萧权冷冷地看着他:“秦八方、诗魔、我文翰教谕,这些是人命,不是亏。”
“我说的不是已经死的人。”梁怀柔见萧权一脸蒙在鼓里的样子,得意一笑:“你果然不知道,你果然现在都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萧权冷静地看着他,要是换做平时被人这么挑衅,萧权一定打他成猪头,可梁怀柔是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就算萧权不打他,梁怀柔一定会说的。
“我和你做个交易。”
梁怀柔一脸凄然,满脸笑意
地看着萧权:“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好,说吧,我满足你。”
萧权很爽快,说到底,他心底对梁怀柔并没有太深的恨意。
梁怀柔出身寒门,考得探花,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却阴差阳错,踏入了魏千秋的阵营。
梁怀柔聪明,做事极其稳妥,否则魏千秋也不会这么器重他,连牧云印都敢给他收着。
梁怀柔的确不是魏千秋的儿子,不过,他能驱使牧云印,是皇族没跑了。
只是,没有一个皇族站出来,来认梁怀柔这笔风流债,以至于梁怀柔都快要死了,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这是对梁怀柔最大的惩罚,一个人亲生父母就是一个人的根。
人死了,就是落叶归根。
而梁怀柔死后,就会无根无土,只能当个孤魂野鬼,在古代,人死后入不了祖宗祠堂,进不了家族墓地,这是一件极惨的事情。
梁怀柔的命可谓悲苦,萧权不是可怜他,大家都是大魏底层爬上来,谁有资格可怜谁?只是,萧权很惋惜,惋惜他走了魏千秋这条路。
“三天后,我就要被砍头了,我的条件是,”梁怀柔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我不想死在大魏的刽子手下,大
魏皇帝的刀,不配杀我!我若死在皇族的刀下,那太没尊严了。”
“到那时,用你的乾坤笔杀了我,好吗?”
萧权万万没想到,梁怀柔的请求竟然是这个。萧权一怔,古代刑罚有严格的流程,梁怀柔已经是必死无疑,被什么兵器杀,有什么区别?他提出的这个条件,对萧权而言,是节外生枝。
“难道关于萧婧的事,还值不上我这么一个请求吗?”
梁怀柔见他犹豫,笃定地道:“你一定会想知道这个秘密的。”
萧权紧紧握着拳头,妹妹。他咬牙,没有丝毫的犹豫:“好,你说。”
“你这是答应了?”梁怀柔的眼里有光,他生前没能拥有乾坤笔这样的兵器,死时能死在乾坤笔之下,也算没有遗憾。
“一言九鼎。”萧权点头,“如无意外,我一定随你心愿。”
“好……好。”梁怀柔相信萧权的人品,萧权是气人得很,可却是个君子,不会食言。
他示意萧权低头,声调低得不能再低了:“萧权,你被愚弄了。”
“被魏千秋愚弄已久。”
“萧婧……”梁怀柔字字句句,像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得萧权心魂俱碎:“你家里的萧婧,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