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天阳听吴前说车没有问题,心中松了一口大气,忙不迭点头,道:“知道知道,吴哥,我现在是有钱都不知道上哪儿去弄车,真是麻烦您了。”
要想博人眼球,就必须是非常豪华,或者有特殊意义的车辆,那种级别的车,以邹天阳的能量,也真是有些强人所难,只怪他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敲定事情,两人闲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吴前看到姚昕璐疑惑的眼神,笑着摇头,将邹天阳的事情讲给了她。
姚昕璐耸了耸肩,道:“那你帮不帮邹经理?”
“筹备第一家健身房的时候都是他在忙,我除了拿钱没出什么力,帮他一次吧,天阳最近这段时间的进步还是很大的,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
吴前说完,心中计较了一番,随后拨通了拉波·埃尔坎的电话,要借有档次的车,还是得找相关领域的人帮忙。
姚昕璐坐在一旁静静的吃早餐,她接触吴前和邹天阳的时间可谓相当的早,当初到健身房去面试时候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她比吴前还要了解邹天阳这段时间的变化。
可邹天阳的进步再大,又哪里有面前正在打电话的男人进步和变化大。
“亲爱的吴,我迫不及待想要接到你的电话,天呐,那云爆弹的威力真是太吓人了,满目疮痍的大地不会妨碍发展吗?”
拉波·埃尔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索兰国内攻打军阀的录像,轰炸机投掷云爆弹的画面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吴前道:“埃尔坎,放心吧,军阀占领的又不是白培拉,那边好得很,话说,你到底怎么决定,一定要等联合国承认之后才打算投资吗?”
“我可提前跟你说一声,万一白培拉优渥的地段被占据,你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拉波·埃尔坎面容一僵,打了个哈哈,道:“吴,进程这么快的吗?听你话里的意思,那边的局势已经稳定了?”
吴前不知道拉波·埃尔坎是不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全世界范围上百艘货轮开足马力朝着白培拉进发,上面载着接近百亿英镑的各种物资,鬼精的埃尔坎能不知道?
“实话跟你讲,我今天就打算出发去那边,不如你也亲自去看看,我们在白培拉碰面吧。你先别说那些,我另外有笔生意找你谈。”
拉波·埃尔坎一听吴前敢去索兰国,心中便知那必定是没有危险了,他决定腾出功夫也赶过去看看,白培拉的投资关乎到他后半生,容不得马虎。
“噢,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请说,有什么生意?”
吴前道:“我名下又有一家健身房开业,你是知道我第一家健身房情况的,现在我需要几辆车用来展览,可我最近又没有时间去逛拍卖会,只好麻烦你帮我想想办法。”
“你看是从法拉利博物馆租也好,朋友圈里借也行,帮我找八辆极具代表性或者纪念意义的跑车,运到天朝京城,怎么样?”
吴前自己有两辆,一辆从布加迪新订制的超级跑车,另外就是他之前从拉波·埃尔坎手上买的法拉利加利福尼亚敞篷古董车。
这两辆车用作展览完全够资格,无论是哪一款,都是天朝仅有的。
拉波·埃尔坎听完吴前的话后发出一道非常夸张的声音,接着道:“吴,你再这样,我可真的要生气了,你是瞧不起我吗?这种小事只要你开口,作为朋友我必定会帮你,为什么要说是生意?”
法拉利博物馆的车,只要不是说买,仅仅是租借展览,那简直太好办了,以法拉利博物馆的藏量来说,如果不嫌品牌单一,八辆重量级超跑完全没有问题,有不少F1大奖赛的冠军车。
吴前笑了笑,道:“我们天朝有句话叫做‘亲兄弟,明算账’,就是说即便是亲生兄弟,也要把账款算清楚,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更应该把利益说明白,友谊是友谊,利益是利益,这样才能友谊长存。”
拉波·埃尔坎觉得吴前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也就没有再纠缠钱不钱的问题。
两人接着闲聊了两句,最后吴前道:“准备好资金,白培拉的发展速度会让你感到惊讶,别来不及参与。”
说完,吴前便挂断了电话。
租借车辆不过是小事一桩,吃过早餐,吴前一行人朝着机场出发,他已经提前和库烈塔约好,两人将在埃塞国首都见面,然后结伴一起去索兰国考察情况。
……
两天之后的上午十点,一支“大部队”出现在索兰国首都哈尔格萨的街道上。
十月底的伦敦已经微冷,但位于赤道附近索兰国的重要城市哈尔格萨却依旧燥热难当,因为地理位置原因,这个地方的年平均温度居然有三十来度。
烈日横空,还没有到一天最热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感觉到酷暑难当。
吴前穿着短袖和库烈塔并排而行,姚昕璐戴着一顶草帽跟在吴前侧后方,她身边是罗沙琳德,四周围则是一众手握高端热武器的武装力量。
平时来说,大佬一般都是走在最前列,但也要分地方,比如在哈尔格萨,吴前和库烈塔就只能走在人群之中,前后左右都是武装人员,有他们自己的保镖,也有奥尔·罕文派来的人。
昨天吴前一行人便抵达了哈尔格萨,下榻在了奥尔·罕文安排的最高档的酒店。
按照吴前的说法,即便是最高档的酒店,最多只有天朝三线城市快捷旅馆的水平……可惜条件就是这样,谁也没有办法。
本来奥尔·罕文也要过来陪同吴前和库烈塔一起逛逛,但最终被两人给婉拒了。
走在街道上,脚下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大队人马吸引了街边人群百分之一千的目光,人们停下手中的活,纷纷看向这支奇怪的队伍。
如果是放在几个月之前,吴前等人出行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因为索兰国的治安维持得还是比较好的,至少人们上街是不会佩枪的。
但奈何人们脆弱的神经被军阀给崩断,一场战争之后,变得风声鹤唳了起来。
好在哈尔格萨是首都,三方军阀谁也不敢轻易染指,不然必定引起另外两方不满,所以战争并没有直接发生在这里,但并不能确定没有三方军阀的余党。
吴前看向街边的人群,几乎就没看到一个说是特别胖的,甚至说连稍微丰满一点的人都没有,大部分瘦骨嶙峋,这是长期以来的粮食问题所导致。
“要减肥去什么健身房,直接饿上几个月,保准都瘦了……”
吴前轻声嘀咕,他是第一次切身感受第三世界国家的状态,一切的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
之前虽然在下诺夫哥罗德听奥尔·罕文说起过一些索兰的现象,但那毕竟只是耳听,当他亲眼见到之后,许多认知都被颠覆。
作为索兰国最重要的城邦,就连自来水都没有,走在街上,可以看到用马或者是骡子拉着大水罐在送水,这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同时,这里也有非常先进的方面,天朝花瓣公司之前对这个地区铺设了通讯网络设备,在哈尔格萨只要有手机的人,都可以用上手机支付,每部手机有一个固定的帐号,可以存钱、支付和收款。
先进的移动支付和落后的马车拉水,很难让人相信这两种跨越时空的现象出现在同一座城市。
好巧不巧,白培拉的通讯网络铺设工作,吴前也是请的天朝花瓣公司,该公司帮助非洲许多国家完成了网络搭建,仅仅是白培拉的通讯网络,不在话下。
接着往前走,慢慢接近市中心,路两旁也开始繁华了起来,这个繁华是相对于周边那种荒凉来说的。
路边,几根木棍支撑着几块布,就搭建起一家餐饮店,腆着肚子梳着脏辫的小孩正在帮大人灌装某种调味料,可他的心思明显不在干活上,眼神已经飘飞到街角几个踢足球的孩子那边。
说是足球,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在用脚踢,其实说起来,最多只能算一个用破布缝制的圆形物体,但就是这样简陋的一个“球”,也能让四五名光着脚丫子的孩子开心踢上一整天。
街道边的旧货市场特别壮观,不仅有各种穿旧的衣物和鞋子,就连用过之后的壳牌机油瓶,都被当作一种旧货在进行贩卖交易。
吴前心中对姚昕璐之前做的垃圾燃烧发电规划产生了一丝质疑,这简直就没有什么垃圾嘛,所有垃圾都在废物利用……
“真是百废待兴啊,这种现象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改变的。”
吴前一行人的出现,给哈尔格萨市中心的市场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奥尔·罕文派来的军队为其挡开人群,开辟出一条道路。
周围民众认得爱国军的服装,知道这是来了顶天的大人物,都老老实实的站在路边不敢吱声,神色之间非常的紧张。
吴前站定脚步,看向街边的店铺。
在这里,店铺一般不会有牌匾,而是将出售的物品用绘画的方式画在外墙上,蔬菜店就画上胡萝卜、豆角等蔬菜,水果店就画上西瓜、香蕉等,至于具体有没有卖的,不一定。
卖蔬菜水果粮食等都不算什么,最离谱的是,居然有人直接将国家货币当街出售……这个事情吴前在来之前就听说了,只是当他亲眼所见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有些夸张。
而且还不是个例,街道上三三两两总能看到一垛一垛码放整齐的钞票,看摊位的老板似乎也不在意,轻松惬意的坐在钱堆后方和别人聊闲天,怕是丢了一捆都不会心疼。
吴前走到一个卖钞票的摊位前,饶有兴趣的拿起一沓钱掂了掂,然后问老板道:“多少钱?”
哪知,商贩看了一眼吴前和他身后的阵仗,眼里充满了惊慌,连连摆手说着“NO,NO,NO”,意思很明显,不要钱,或者说,不敢要钱。
库烈塔走到吴前身边,也拿起一沓,笑着道:“吴,我知道行情,一美元可以买八千左右先令,或者你也可以称重量购买,就这一堆,我估计超不过两百美元。”
卖货币的商贩是一个中年黑人男子,他看到库烈塔之后,都快哭了,见对方大手在货币堆上一顿比划,他哭丧着脸把那一垛钱推了推,口中念念叨叨,不知道说的啥。
没别的,实在是库烈塔的造型太不友善了,他穿了一件毛子国老式衬衣,戴着一副墨镜,说实话那副模样,加上身后跟着那么多手持全自动步枪的胸毛大汉,比军阀头头还慑人。
吴前的“卖相”比库烈塔强不少,都把卖货币的商贩吓够呛,何况是他。
“一定只收美元吗?”吴前问商贩道。
商贩见这位稍显和睦的男子和自己说话,定了定心神,操着一口极其不流利的英语解释,结果被库烈塔给打断了,实在是听着急人。
“吴,索兰国都没有被联合国承认,所以民众对本国币也没有什么信心,在这里,美元比先令有用。”
吴前点了点头,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红票儿,笑着对商贩道:“看到这张货币了吗?以后,索兰国不仅美元好用,这种货币,也好用!”
说罢,吴前把红票儿递给商贩。
商贩愣愣的接过纸币,定睛一看,脸上浮现夸张的表情,情绪比之前还要激动了,指着货币一个劲的比划,可惜就是语言能力太差,说不出个所以然。
吴前和库烈塔对望一眼,均是茫然,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吴前索性从队伍之中找了一名本地人,道:“你和他交流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货币商贩的嘴巴一直没有停下,叽里咕噜说个不停,他见来了翻译,连忙换了另外一种语言与之交流。
光头黑人大兵听后,对吴前道:“吴先生,他是说,他认识钱币上的伟人,他家还有伟人的画像。”
吴前脸露惊容,这是猜破头也猜不到的答案啊,没想到伟人在遥远的索兰国,都有仰慕者。
“咳咳咳……”
货币商贩在吴前拿出天朝货币之后,情绪异常高亢,似乎对吴前一行人也没有那么畏惧了,他清了清嗓子,居然唱起歌来。
“波,笔,把,北……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
吴前惊呆了,眼睛比平时大两号,直线距离超过七千公里外的第三世界国家,他听到当地人感情饱满的演唱《北京的金山上》!
虽然每一个字的发音都不甚标准,但却让他鼻子一下就酸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