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罕文难过的点了点头,正是因为他伯伯奇科拉姆一直恪守着谢尔盖家族的禁令,才会被临近军阀盯上,最终惨遭涂炭。
之前他对索兰国这条铁律没有任何质疑,因为事实证明,不靠海上打劫的营生,大家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但当战火蔓延至索兰国时,他自己都怀疑人生,一味坚持到底是对是错,他眼含疑惑和泪水看向天花板,似乎那里有答案。
对于生活在天朝的吴前来说,根本无法想象第三世界的悲惨,他沉声问道:“以前我也听说过海盗的相关新闻,可如今,海盗还那么猖獗吗?这么多年过去,难道没有改善?”
吴前知道苏伊士运河是一条非常重要的海上运输要道,因为有了这条运河,无数商船不用再从南非那边绕行,节省了不可估量的运输费用。
每年从苏伊士运河通过的商船不计其数,各个国家都有,难道就没有着重打击一下吗?
奥尔·罕文从库烈塔手中接过一杯水喝了一口,抬起能动的那只手擦了擦脸,为吴前讲述了亚丁湾如今的状况。
索国漫长的海岸线扼住了苏伊士运河的要道,每年有数万商船从海湾经过,当地渔民无法和国外大型捕鱼船竞争,享受不到渔业资源的红利,最后便把目光瞄上了来往的商船。
有时候渔民就是海盗,海盗就是渔民,恪于人道主义考虑,不好无差别攻击,所以海盗就在夹缝之中生存了下来。
索国海岸和亚丁湾的海盗活动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如今更是演变出了一条黑暗之中的商业链条。
在一些当地人眼中,干海盗营生并不是违法犯罪活动,而是一份光荣的职业,在当地有极高的人气和社会地位。海盗拿到赎金后还会购买大船、快艇、轻重武器、火箭筒、雷达、卫星电话、GPS等高科技设备武装自己,更新了装备,活动范围甚至会扩大到几千公里远的莫桑比克海峡和东印度洋海域,给航线带来更大的威胁。
有了高端装备的海盗,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甚至如今的海盗还越来越有文化,被抓了之后还懂得利用国际法来钻空子,为自己开脱。
“为了寻求投资,海盗们成立了海盗证劵交易所,据我所知有七十个以上的海盗集团上市,有兴趣的投资者购买股票,股票不一定要用现金购买,枪械和火箭榴弹等武器也算是货币。”
奥尔·罕文说罢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眼中说不出是在厌恶同胞的行为还是在羡慕。
吴前感觉想是在听说书的一样,这种故事居然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让他感到匪夷所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奥尔·罕文接着道:“海盗劫持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并不是出海的海盗,而是那些投资者,海盗只能分到两成的赎金。而那些投资者分了钱之后,倒是会做一些好事。”
“比如维护医疗、扩建学校和住宅社区等……”
吴前摇了摇头,真是理解不了这种社会形态,他道:“看得出你们国家的人还是有想法好好发展的……那个,奥尔,你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吴前打了个眼色,招呼库烈塔到外面去说话。
两人走出门,门外站着身姿挺拔的谢尔盖家族安保人员,鲍尔正在一旁和安保人员逗乐子,可惜语言不通。
“找个地方谈谈吧。”吴前对库烈塔道。
库烈塔带吴前走到一间书房,反身关上门。
进到屋内,吴前先库烈塔一步问道:“库烈塔先生,索国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吴前脑海里有一个大计划,但他不想先说出来,所以便先把问题抛了出来,打算看库烈塔是怎么想的。
库烈塔深吸了一口气,肩膀都宽了几寸,眼睛瞪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道:“谢尔盖家族子孙的血不能白流,血债血偿!”
“我要荡平摧毁了索兰国防线的那三方联合军阀,为阿列侬和克拉莎报仇!”
事情非常明朗,卢浮宫门前的事件就是那三方联合军阀派人干的,这些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比恐怖分子还要不讲道理。
吴前嘴角直跳,心道,就说吧,根本都不用莫里斯跑天朝找我,白浪费机票钱,库烈塔上赶着自己去解决问题。
他没有做人父母,对于库烈塔丧子丧女之痛做不到感同身受,但他完全可以理解这种心情,试想,换做是他自己,恐怕也会这样做吧。
还好,承受这件事的人不是他,他还可以冷静的思考。
吴前点了点头,道:“然后呢?”
库烈塔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明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吴前。
“我说把那三家军阀给打败之后,然后做什么?”吴前重复了一遍。
库烈塔走到桌边,打开抽屉取出一盒雪茄,道:“然后,让奥尔·罕文重新掌控索兰国,希望一切能恢复到之前的局势。”
毛子国向全球超过五十个国家和地区提供军火,全年军火交易额高达千亿美元,谢尔盖家族的生意没有那么广泛,只与中东、非洲一些国家往来,罕文爱国军是非常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他不想就此丢掉。
料理掉仇人之后,接着就是扶持商业伙伴,总体的方针路线倒是没有错。
库烈塔打开雪茄盒取了一根胡萝卜粗的雪茄递给吴前,他另外从书架上拿了两个酒杯,从抽屉里取出一瓶伏特加将两只杯子倒满。
“这是下诺夫哥罗德酿酒厂专门为我们家族酿造的伏特加,比罗索·波罗、红牌都要好喝,吴,敬你。”
罗索·波罗、红牌都是毛子国生产伏特加非常著名的酒厂。
吴前端起对于毛子来说是生命之水的伏特加闻了闻,或许是他不懂其中真谛,只感觉一股酒精味扑鼻而来……
他听说伏特加度数都非常高,害怕一下喝上头,耽误事儿,只浅浅的抿了一点,感觉舌头有些辣几乎没尝出味道,便把杯子放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