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我再也不敢了。”说着,霍砚辞又哎哟了一声。
霍喜安看着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也没再说下去,接过了陈漫手中的药膏给他一点一点上药。
药膏涂在身上冰冰凉凉的,倒是缓解了霍砚辞的痛苦,他下巴枕在手臂上,“爸爸这药膏效果不错诶,还能止痛。”
陈漫站在一旁,发出一声叹息。
却让霍砚辞和霍喜安不约而同的怔了怔。
下一秒,霍砚辞轻咳了一声,“妈,你也别怪爸爸,他是被我气急了才会打我的。而且从小到大又不是没被揍过,放心,我皮糙肉厚的,过两天就没事了。”
面对他的宽慰,陈漫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其实我知道,手术是有风险的,像我这一辈子,好像也没有很多放不下的,唯一令我牵挂的是你和你姐姐。”
话一出口,气氛不约而同变得沉寂。
陈漫的语气有些伤感,“你爸爸一辈子都经营着霍氏,没有一天真正踏实休息过,家里有我操持着,他也就少操点心,要是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他才是最辛苦的那一个。”
“妈。”霍砚辞和霍喜安齐齐出声制止她。
只见陈漫轻轻一笑,“这有什么?人固有一死,怕不得的。后天砚辞就去学校了,安安也该返回去上班,等下次见我就要去做手术,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自然是想把我要说的和你们说了。”
说完,她看向霍喜安,“作为过来人,晋阳这孩子看着还是挺不错的,对你贴心,对你的家人也很照顾。安安,人这一辈子要追求的事情太多,能做到的却是屈指可数,珍惜眼前才是应该做的,之前我说让你考虑转回A市,你回头还是要考虑考虑,知道吗?”
“我会的妈。”霍喜安已经哽咽。
陈漫又看向霍砚辞,“还有你砚辞,我和你爸爸都在考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接手公司这件事,之前你对电竞那么浓厚的兴趣,说转行就转了,我们的意思是,未来是你自已的,一定要想好自已到底要什么,明白?”
“妈,我没有当做儿戏,我是真的想要学经商的。”霍砚辞如实的说。
“那最主要的原因呢?”
“还能有什么原因?”
陈漫无奈,“你和晚柠到底什么情况?”
“......”
霍砚辞果然就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说话都开始结巴,“这和她有......有什么关系?”
“真的没有?”陈漫追问。
他下意识就要否认,这时候霍喜安开口,“妈妈的意思是,你不要因为一时感情冲动而去做决定,尤其是你事业方向也要明确。感情是感情,事业是事业,这是两码事。还有你看晚柠,虽然不太喜欢说话,其实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我哪里感情用事了?难道我就不能突然基因觉醒,像爸爸那样经商?”霍砚辞反驳。
“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霍喜安回答。
霍砚辞默然不语。
药已经上完了,陈漫拉着一张薄毯虚虚的盖在他身上,“好了,你睡一觉,吃饭再叫你。”
然后两人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霍砚辞自已出来了,虽然背上的伤口令他疼的龇牙咧嘴的,不过在霍从洲面前到底还是不敢造次。
全程哼都没怎么哼一声,吃了一碗饭。
霍从洲与徐晋阳聊了几句,吃过饭就上了楼,也没有看霍砚辞一眼,他眼里不由出现浓浓的失落。
他倒不是为了博同情,而是想爸爸跟自已说几句话,哪怕其他的家常话也行,然而并没有。
对面的霍喜安无声的看在眼中,她拿起汤碗给他盛了一碗鸡汤递给他,“爸爸本来就很严肃的一个人,你还指望他像妈妈那样对你嘘寒问暖?男子汉,少矫情一点,嗯?”
霍砚辞闷闷的,他拿着勺子在碗里搅动了两下,带着赌气的意味,“从小到大爸爸最喜欢你,你和我犯了错,顶多口头教育你两句,对我就严格多了,不打已经算烧高香。”
“这怎么扯到我头上了?”霍喜安莫名其妙。
她刚要辩解,这时候在她身边一直沉默吃饭的徐晋阳倏地开口,“因为管教男孩子和管教女孩子方式不同,女孩子心思细腻,也敏感,说几句已经是很重的责罚了。至于男孩子,如果口头说不通,棍棒教育也是一种方式。”
说着,他笑了笑,“就像我,家里就我一个,但我也没少挨打。”
这句话把霍砚辞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也会挨打?”
“父母面前什么优秀不优秀,他承认你做的不错也不过是一句普通的夸奖而已,何况人无完人,我当然也会犯错,那犯了错肯定会受惩罚。”
“具体展开说一说?姐夫。”
“就比如我高一那年吧,我要求家里给我转学,也就是你姐姐所在的那所高中,我爸不同意,觉得我读的好好地干嘛转学,还担心会跟不上节奏,无论我怎么保证,他都不肯,于是我就只有自已想办法了。”
他这么一说,顿时吸引了在座的人的兴趣。
就连陈漫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徐晋阳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我开始学着逃学,去网吧上网,让成绩一落千丈,我爸开完家长会回来脸几乎是绿色的。”
话一出口,包括霍喜安在内,齐齐笑了,她更是意外的看着他,“想不到你也有叛逆的时候。”
“叛逆谁没有?我当然不能免俗。”徐晋阳感慨说,“那一次我被打的挺惨的,而且我妈在家也不阻止,那一回,我几乎一个星期没下床。”
“后来呢?”霍砚辞问他。
“后来肯定是如愿了。”霍喜安在一旁接话。
徐晋阳唔了一声,“后面我爸爸和我聊了两个小时,最后同意了。”
“那姐夫,为什么你一定要转学过去呢?上学在哪里不都一样吗?”霍砚辞不太明白。
闻言,徐晋阳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下意识看了眼霍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