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霍喜安就开车带着陈漫去了A市妇产最有名的一家医院去做检查,开了一堆的检查单,所以几乎一整个上午都在做医院里跑前跑后。
结果下午就出来了,之前那么晚出结果是因为那天霍从洲有事,所以想着公众号接收报告也是一样的,今天仍然需要等上三个小时,霍喜安干脆与陈漫在医院里等。
中途她出去买了粥和饭菜给陈漫吃。
她心里有负担,压根吃不了多少,霍喜安看在眼中一边给她碗里夹肉一边跟她说,“妈,越是心里有压力的时候越是要吃好睡好。吃不下就努力吃,睡不好就努力睡,总之,一定要保持心情的愉快。要知道,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闻言,陈漫眼眶蓦的一红,“安安,妈妈并不怕死,活到我这个岁数,夫妻和睦,儿女健康,我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只是觉得还有太多事没有完成,不甘心而已。”
霍喜安心头一滞。
差一点也跟着落下泪,勉强给忍住了,“妈,别胡思乱想,一定会没事的。”
陈漫不言语。
到底又多吃了几口饭,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才放下筷子。
三个小时后,霍喜安拿着结果去找主治医师看结果,和之前查的差不多,是早期的卵巢癌。
这一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重重的砸在她和陈漫身上,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去看向陈漫,后者表情也是一阵难看。
医生继续说道,“现在还有进一步化验,看是否能通过手术摘除保证病人的生命。只要不继续扩散,后续就没什么问题。”
陈漫身形一晃。
霍喜安及时扶住她,她看着医生,“接下来要怎么做?如果能手术的话,当然是越早越好。”
......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陈漫的双腿几乎在打颤,霍喜安扶着她都能感受到她的无助,有心想要安慰她,可是话到嘴边,发现只剩下无力感。
两个人回到家,陈漫就回房去睡了,霍喜安没有打扰她,把门关上以后一个人走到院子里,她不知道要该怎么消化这个事实,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越往下想,她的眼泪就越掉的厉害,甚至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可越是这样她知道,越不能哭,因为她要表现的镇定坚强一点,才会让陈漫心里舒服许多。思及此,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回屋。
陈漫睡到下午四点才出来,脸上已经没有什么情绪,和往常一样去厨房做饭,见状,霍喜安跟着走进去,“我来做吧,今天您也累了。”
她不肯,一边择菜一边说,“做点事情才能打发一点时间,才不会胡思乱想。”
霍喜安一怔。
“晚上晋阳过来吃饭吗?”
“来的。”
“那你吃过饭就和他一起回去,好不容易休假回来老住在这里怎么行?”
霍喜安默然,“那我明天再来陪您?”
“安安。”陈漫喊了她一声,“继续做你自已的事情就好,我自已的事我也会处理的,别担心,也别有负担。”
“妈。”霍喜安鼻头酸涩。
陈漫冲她笑了笑,“放心吧,我之前失明的时候,也经历过起起落落,不也挺过来了?这次也一样,都会过去的。”
“一定会过去的,妈。”霍喜安差点哭出来。
陈漫嗯了一声。
吃过饭,霍喜安就跟着徐晋阳回家了,一路上,她始终把头靠在车窗上对着外面发呆,徐晋阳看了看她,其实早就在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她情绪不太对。
而现在更是让他确认了这一点,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明天我休息,陪你一起去妈那里好不好?”
“什么?”霍喜安徒然回过神。
徐晋阳神情柔和,“这几天一直都在忙也没时间好好陪你,去岳母那里也是匆匆忙忙的,所以明天腾出一天时间跟你回娘家,好不好?”
听到他说的话,霍喜安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误会自已了,以为自已一直没说话是因为对他这几天的忙碌颇有微词。
于是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明天不过去了,我妈这两天累了,我想让她好好休息。”
徐晋阳唔了一声,“那要不我在上次我们去吃的那家私房菜订一桌饭?把两家的爸妈都叫上,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如何?”
霍喜安听了,下意识要拒绝,可一想到陈漫那张郁郁寡欢的脸,还是点了点头,“也好,正好让我妈散散心。”
是夜,陈漫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将原本已经睡着了的霍从洲都给弄醒了,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怎么了?”
陈漫背靠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体温,因为这一句话,她险些哽咽,又怕霍从洲听出了不对劲,只能沉默着假装睡着了。
想着一会儿他得不到回应他就不会再追究了。
结果,“啪嗒”一声,霍从洲直接打开了床头柜上的灯,屋子里瞬间亮堂了一些,陈漫本能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霍从洲直接把她身体扳过来,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她的身上,“我知道你没睡着。”
话一出口,陈漫就睁开了眼睛,果不其然,眼里没有丝毫的睡意。
她抿唇,“我是打算睡了。”
霍从洲低低叹息,“你有心事。”
陈漫一顿。
想也不想的就要否认,“没有的是,我只是白天睡多了所以......”
“我们老夫老妻了,你一颦一笑我都能猜到你心里的想法,这个时候你还打算骗我?”霍从洲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两天一直心不在焉,安安在身边还好,今天安安一走,你就跟丢了魂似的,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漫还是不吱声,目光也不自觉垂下,想要逃避他的问题。
见状,霍从洲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手机,“你不说我就打电话给安安。”说完就开始拨号。
还才拨了一个数字,他的手机就被陈漫抢走了,她人也跟着坐起来,“这个时候她都睡了,你打扰他们小两口干什么?”
“那你自已说?”霍从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