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求他帮他让陈漫身败名裂。
管家一开始是不肯答应的,可是面对着徐海明,明知道他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在他面前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老总模样,有的只是一个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老父亲。
他恍惚想起,多年前,他也差点经历丧子之痛,如果不是徐志楠的慷慨帮助,儿子不会活到现在。
于是,面对他的恳求他最终妥协了,而那天正好是徐志楠火化的日子。
做这件事的时候,他怎么会想不到霍从洲能找到他,对此,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都做好了一个人承受这一切的打算,然而,霍从洲比他想象中更狠。
拿他的妻子儿子威胁他。
一念之差,终归是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车子启动了一会儿,霍从洲开口,“管家在我家已经好多年了,原本我已经打算今年年底让他退休回家,每个月工资照给,让他颐养天年。也算是酬谢他这么多年在霍家兢兢业业。只可惜,他还是令我失望了。”
陈漫默然,“人心本来就复杂多变,他感恩徐海明当年的慷慨解囊,却忘记了,霍家对他这么多年的信任。明明清楚自己不过是徐海明的一颗棋子,仍然甘愿付出代价,有时候,真是嘲讽至极。”
“是啊,爷爷若还在的话,肯定很失望。”
第二天,管家就被交给了警方,霍氏以霍从洲的个人名义起诉了他以及徐海明诽谤。舆论头条也从一开始纷纷猜测这段扑朔迷离的关系又变成豪门生活的勾心斗角的腹诽。
陈漫没有过多关注,她更在意的是安安。
而她还是不愿意搭理自己,明明共处一室,也把她视作空气。并且一吃过饭就把自己关到屋子里,不愿意给她说话和解释的任何机会。
陈漫好几次欲言又止,霍从洲也全都看在眼中,他安慰她,“再给她一点时间。”
眼下,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办法。
没多久法院那边就宣布霍氏的起诉成功,律师提供了管家与徐海明的金钱往来,包括徐海明曾见过他的证据。
这下彻底坐实了,管家吃里扒外的名声,需要面临巨额的赔偿。
陈漫也在一个星期后去了学校,也才知道,霍从洲为了给她压下来,答应了给学校投资篮球场的事情。
她考虑再三最终向校长提出了离职。
见她要走,校长肯定想要挽留她,却被她拒绝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份是假冒的这件事会是校长拿着与霍从洲谈条件的筹码,她不愿意被他利用。
霍从洲是晚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是校长给他打的电话,言语中颇为惋惜。
他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直到回家后,看着陈漫在厨房做饭的情形,再环顾了一圈四周,便看到在客厅里安静画画的安安。
这一幕,让他瞬间放弃了追问陈漫为何辞职的打算。
没多久饭就做好了,陈漫把饭菜端上桌,一出来就看到霍从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霍从洲看着她,“可以吃饭了?”
陈漫点点头,“有件事吃完饭以后我要告诉你。”
霍从洲哦了一声,心里大概也猜测到了,不过却什么也没说,而是说了个好字。这时候,陈漫已经看向客厅里还在画画的安安。
刚要叫她,霍从洲忽然问,“你今天去接她,没有和你吵架吧?”
下午的时候陈漫打电话给他说是要去接安安,他还意外了一下,问她不用上班吗?陈漫没有回答,只是说要去接她放学。
他也没有多想,直到后来校长打来电话才知道,原来她辞职了。
陈漫摇头,“没有,只是不理我而已。”
霍从洲再一次拧眉。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我没指望她能够一下子原谅我,只要她不生气了就行。”
见她妥协,霍从洲却不是很赞同,他看了眼安安所在的方向,“你是她妈妈,她还能一直埋怨你?一会儿我要和她再说说道理。”
“算了。”陈漫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件事你别插手了好吗?我不想她恨我,还要恨你包庇我,到时候往我头上又多扣了一顶帽子。”
说完,她已经看向安安,“安安,吃饭了。”
正在画画的安安停顿了一下,没有答话。但是过了一瞬,就放下了手中的笔走了过来,在看到霍从洲时,淡淡的喊了一声爸爸,就坐下吃饭。
见状,霍从洲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吃饭的过程间,安安还是不搭理陈漫,她给她夹菜,她也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晾在一边不去吃。陈漫自然也注意到了,没有再夹,而是示意霍从洲给她夹菜。
霍从洲看在眼中倒也愿意配合,吃过饭以后,安安就自顾自的回了房间,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陈漫则去厨房洗碗。
这时候,霍从洲跟了过来,从她手中接过碗,“去休息吧,我来。”
陈漫不肯,“你工作一天了,还是我来吧。”
霍从洲没答应,愣是把她推到了厨房门外,然后自己开始洗碗。陈漫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没有坚持。等他洗了碗出来后,陈漫正坐在客厅煮茶。
他看了她一眼,“还不休息?”
“你快来坐,我有话想和你说。”陈漫冲他招手。
霍从洲其实已经猜到她大概要说什么了,只是没有拆穿,走过去坐了下来。“你要和我说什么?”
她先是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轻声说,“我离职了。”
果然,霍从洲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样子。
倒是陈漫讶异的看着他,“你知道了?”说完又想起什么,“也是,校长应该给你打电话了。”
霍从洲点头,“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如果我说我想在家照顾你和安安,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没有想法了?”陈漫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