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漫见他不在状态,又叫了他一声,“霍总?”
然而,就是这么一声霍总,让霍从洲迅速回神过来,他默了默,“你以前不这么叫我的。”
“哦,是吗?”陈漫莞尔,“那叫什么?”
“你一般叫我从洲。”霍从洲如实的说。
“从......从洲?”陈漫呢喃了一声,随即皱了皱眉,“可能是不太习惯,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没关系。”霍从洲摇了摇头,“我刚刚也只是说一声而已,看来你确实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陈漫抿唇,良久她说,“抱歉啊,其实这样你也很难受吧。”
霍从洲一怔。
“还有安安,她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她妈妈这件事对吗?小丫头心思敏锐,别看年纪不大,却什么都懂。虽然很思念妈妈,依赖着我,但分的很清楚的。要是突然知道,我就是她的妈妈,还不记得了她,该伤心了。”
知女莫若母,陈漫果然很了解安安的心思,虽然失忆了,可是血缘这东西终归是奇妙的。
霍从洲哑然了一瞬,才开口,“都需要时间,不着急。”
“什么?”
“我的意思是,在你做好承认你的身份之前,就按照原来的方式生活就好了。”
这回轮到陈漫愣了愣。
“好了,粥要凉了,趁热吃点。”霍从洲已经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拿起打包的粥替她打开,递到了她的跟前。
陈漫也没再说下去,一来,她现在什么也记不起,说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二来,她也确实是饿了。
果然没多久,一碗粥就见了底。
陈漫又吃了几块糕点,总算填饱了肚子。就在她准备拿纸巾擦嘴的时候,一张纸已经送到了她的跟前。
她微滞,到底还是伸手接过擦了擦嘴。
东西也吃饱了,人也有了力气,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就在陈漫心里在想霍从洲是否会留下的时候。
他主动开口,“安安还在家等我,我得先走了。”
“好。”
“她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要是太晚回去,她会担心。”
陈漫点点头,“没关系,你回去照顾她,我在这里没关系的。”
霍从洲嗯了一声,他将她吃过的东西打包扔进垃圾桶,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转身往外走。而就在他打开门准备离开时。
他忽然又停下。
而是缓缓看向病床上的人,“陈漫。”
陈漫下意识朝他看去。
结果,话到嘴边,霍从洲又说不出口了,他最终道,“晚安。”
然后就在陈漫的目光下,离去了。等他一路走出医院,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刚才他其实想说的是,记不起来没关系,他们可以从头开始,找回从前的感觉。
然而,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不确定的是,徐志楠在她心目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身份,还是不要吓到了才好,他不由叹息了一声。
第二天霍从洲把安安送去学校之后,就开车前往医院,一进到病房就看到陈漫已经换下了病服,在收拾东西。
听到脚步声,她当即回过头来,见到是他,倒没有多意外,“这么早。”
霍从洲略微点头,人也跟着走了进去,“不是给你发了信息等我过来再办理出院手续吗?”
“信息我看到了,我想着我也没什么大事,早上又起得比较早,干脆把手续办了,等你过来我就直接可以出院。”
霍从洲了然,“收拾好了吗?”
“没什么东西,现在可以走了。”陈漫微笑。
他不再多说,随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医院,只是在上车的时候,陈漫再次开口,“那个,我今天学校里还有课,一会儿你把我放到公交车站吧。”
闻言,霍从洲正在看后视镜,听到她的话,脸上没有什么波澜,“我送你去。”
“还是不太好,我觉得......”陈漫刚想拒绝。
霍从洲已经不由分说,“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在一点跟我相处,不用这么不自然。”
陈漫一顿。
“还有,我不知道徐志楠怎么帮你弄得新身份还有你的所有资料,但是假的终归是假的,有时间的话,看看要不要恢复你原来的身份。”
她不经意皱了下眉,迟疑了一下,她说,“如果恢复从前的身份,那现在的工作岂不是没有了?即便是保住了,学校那边也不好解释吧?”
“问题确实是存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从学校离职,这样的话,你恢复从前的身份,也就没人知道了。”
陈漫眉头皱的更深。
霍从洲抽空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不想?”
“没有不想,我是觉得反正我现在也什么都没想起来,而且你昨天不也说了,一切按之前的方式生活,如果我恢复身份,不就意味着我要回到我霍太太的位置?”陈漫说完,声音变得低了几分,“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包括面对安安。”
霍从洲沉默了。
末了,他道,“我刚刚也只是提醒你而已,算了,是我操之过急了,慢慢来吧。”
陈漫松了口气。
把她送到学校附近,她就下车了。
霍从洲一直目送着她离去,直到她身影消失不见,他才自嘲一般笑了笑。
苏一见到陈漫这么快恢复上课,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趁着课余时间把她拉到办公室,“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打算今天下午去医院看你来着。”
“我没事,在医院也呆着无聊,干脆就出来了。”陈漫笑着。
苏一还是看着她,“昨天的事到底什么情况?新闻上没有任何报道,但是校长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徐志楠呢?还有,我听说霍从洲也在。”
一连串的问题,让陈漫不知道如何回答。
尤其是提起徐志楠,她的眼神暗了暗,“徐志楠死了。”
“什么?你没有逗我吧?”苏一不可置信。
陈漫垂下眼,“我怎么会拿别人的生死开玩笑。”
这回轮到苏一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握着她的肩膀,“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