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快意恩仇

见黄四郎径直走向狗窝,大头眉头微皱,“它想干啥?鸡犬不留?”

长生没有接话,因为此时狗窝里的大黑狗已经冲了出来,正在冲着黄四郎龇牙狂吠,冲扑撕咬。

黄四郎也不废话,冲着狗头就是一棍,直接打的那黑狗哀声惨叫,不过那黑狗甚是凶戾,便是挨了打也不曾后退躲避,依旧猛冲直上,吠叫撕咬。

黄四郎重得内丹,修为已然恢复,身形异常敏捷,侧身躲过黑狗的冲扑,随即起脚将那黑狗踢飞了出去。

黑狗被踢飞之后撞上了院里的木桶,伴随着木桶的滚动的咣当之声,黑狗再度翻身跃起,再度朝着黄四郎疾冲而来。

到得这时,长生和大头已经发现黄四郎只是打狗而没想杀狗,因为黄四郎如果真的想要它的狗命,催动灵气一棍就够了,压根儿就不用补招儿。

“看来这大黑狗曾经咬过它。”大头笑道。

“应该是。”长生也笑,他知道黄鼠狼这种动物非常记仇,却没想到它竟然连咬过它的狗都不放过,真是将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做到了极致。

屋里的主人听到院子里的异响,急忙点亮油灯开门察看,不过等夫妇二人披着衣服出来,黄四郎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被砸断了一条前腿的大黑狗躲在狗窝里凄厉惨叫。

黄四郎一刻也不耽搁,随即又去了下一家,手里还拎着那根带血的棍子。

这次黄四郎去的是个大户人家,两进的院落,它先去的后院儿,依旧是破门而入,屋里很快传来了妇人的尖叫。

听到妇人的呼救,院子里的各处房舍相继点亮了油灯,就在长生和大头认为黄四郎又在殴打妇人之时,却发现黄四郎拽着对方的头发自房中拖出了一个半大小子,这半大小子不过十一二岁,长的肥头大耳,由于是被黄四郎自床上揪起来的,没来得及穿衣服,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卡裆的小裤衩。

小胖子吓坏了,一边剧烈挣扎,一边鬼哭狼嚎,黄四郎也不同情,拖出来之后立刻棍棒相加,劈头盖脸的打,看得出来它很痛恨眼前这个小胖子,挥舞棍棒的时候虽然不曾灌注灵气,却是铆足了力气,似这种力道,别说打伤皮肉了,就是砸断骨头都有可能。

就在黄四郎痛殴那半大小子的时候,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妇人自正屋跑了出来,此人应该是那半大小子的母亲,眼见儿子挨打,疯了一般的冲过去想要阻止。

黄四郎也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人而手下留情,起脚将那妇人踹倒,转而继续挥舞棍棒大力抽打,眨眼之间便打了十几棍,打的那半大小子皮开肉绽,叫苦连天。

听到后院的惨叫声,住在前院儿的家丁纷纷拎着灯笼跑到后院儿,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当是家主,也自后院儿的厢房里跑了出来,身后跟着的年轻女子当是其妾室。

见少爷挨打,一众家丁急忙冲过去想要阻止,但他们哪里是黄四郎的对手,纷纷被黄四郎起脚踹倒。

见势不妙,胖子家主急声喊道,“英雄莫打,英雄莫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没什么可说的,”黄四郎高声说道,“前年冬日,我自你家门前路过,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拿雪球扔我,还追着骂我。”

黄四郎一番话直接将后院众人说愣了,谁也没想到它深夜登门竟然只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挺着大肚子的家主最先反应过来,“犬子年幼,行事莽撞,英雄大人大量,千万不要与其一般见识,我们愿拿出银两,与您赔罪。”

“少给我来这套,”黄四郎怒目瞪眼,“这小兔崽子十几岁了,还他娘的年幼?你这个死肥猪也别拿话别我,实话告诉你,老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最喜欢跟别人一般见识。”

黄四郎说完,冲着小胖子的后背又是一棍,伴随着小胖子的哀嚎惨叫,其后背上瞬时又多出了一道森长血痕。

虽然被黄四郎骂做死肥猪,但那家主却不敢发火,因为先前被黄四郎踹倒的那些家丁直到这时还躺在地上不得起身,足见黄四郎是有真本事的人,他也不知道像黄四郎这种人怎么会被自己的儿子戏弄辱骂,而眼下他也顾不得这些,只能一个劲儿的赔不是,乞求黄四郎手下留情。

黄四郎没有再打那个小胖子,不是因为家主的乞求起了效果,而是那个小胖子已经被它打的遍体鳞伤,屎尿齐出,它感觉打的差不多了才停手的。

见黄四郎没有再打,那肥胖家主急忙出言说道,“多谢英雄手下留情,王福,快去账房取铜钱五百,送给英雄吃酒。”

“滚一边儿去吧,”黄四郎随口骂道,“老子现在想要多少银钱没有?还会在意你们的仨瓜俩枣?”

黄四郎言罢,反手将小胖子推了出去,随即施出身法,飞檐走壁的赶往下一处。

黄四郎飞掠在前,长生和大头隐去身形跟随在后,移动之时大头低声问道,“王爷,你看这家伙咋样?”

“真性情。”长生随口说道。

大头只当长生没明白他的意思,“我问的是这家伙可不可交?”

“我知道,”长生点头说道,“不过目前还看不出来,不记仇的人肯定不记恩,但记仇的人也不一定就记恩,而且你发现没有,它虽然没有杀人,下手还是挺重的,如果咱们没跟着它,它下手可能更重,杀掉这些人都有可能,恩怨分明固然是优点,但极端偏激就不可取了。”

“它终究不是人,也不能指望它办事儿跟人一样。”大头对黄四郎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你说的对,它终究不是人。”长生说道。

二人说话之时黄四郎已经再次寻到目标并开始复仇,这次的目标也是一个大户人家,不过它的目标不是家主,而是门房,还是一边殴打一边说话,只说某年某日它自这户人家门口躲雨,被对方给骂走了,它甚至连对方当日骂它的言语都记得一清二楚。

长生和大头自远处隐身旁观,黄四郎之所以陈述对方的恶举,应该有两个用意,一是让对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打,再有就是告诉长生和大头,它为什么要打这些人。

城里也有值夜的官兵,黄四郎逐户报仇,搞的鸡飞狗跳,自然惊动了官兵,但它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官兵刚刚闻声赶到这一家,它早已离去并赶往下一处。

不止是欺负过它的人,连欺负过它的狗黄四郎都不曾放过,一律找上门去敲断狗腿,其中一户人家的狗已经死了,这时候可不比太平盛世,百姓的日子过的都很艰难,狗死了也舍不得埋掉,往往会剥皮吃肉,黄四郎找上门的时候发现当初咬它的狗已经死了,连人家挂在墙上晾晒的狗皮都得抓上两爪子。

大头原本还想招揽黄四郎为朝廷效力,待得看到黄四郎所做的这些事情,他便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倒不是说黄四郎报仇不对,而是黄四郎的言行之中处处透着兽性,黄四郎可能也很讲义气,但它为人处世的风格明显与己方众人大相径庭,似黄四郎这种人,可以为友,却不可以为伍。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黄四郎在落魄的这几年没少受人欺辱,没有了灵气修为,它也挖不了大墓,好不容易挖出点儿陪葬之物,易换之时还免不得受奸商盘剥,对于盘剥过自己的无良奸商黄四郎自然也不会放过,径直找上门去,将对方的右手五指尽数掰断,之所以掰断对方右手五指是因为对方当日算账坑它的时候,就是用右手五指拨弄的竹筹算盘。

接下来黄四郎逐一寻仇,先后去过十几个地方,所到之处无不是鸡飞狗跳,惨叫哀嚎。

最惨的还是当初骗它内丹的那个司库,黄四郎失去内丹之后便变做老头儿模样,司库几年不曾见到它,只当它已经死了,而今黄四郎突然登门,那司库直接被吓傻了,急忙跪地磕头,连声求饶。

黄四郎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面对仇人的求饶,它并未心软,直接一棍断其左臂,“你可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

在对方凄厉惨叫声中,黄四郎再抡棍棒断其右臂,“我视你为友,待之以诚,你竟然骗我?!”

“我若不是以诚相待,不曾防备于你,似你这般愚钝心智,也能骗得了我?!”黄四郎再断其左腿。

“卖友求荣,你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司库的右腿也未能幸免。

此时剧烈的疼痛已经令那司库晕死过去,黄四郎也不曾理会炕上那个吓的瑟瑟发抖的妇人,转身出屋,再往别处。

“还有最后一处。”大头说道,黄四郎先前曾经说过自己有十八个仇人,到得这时它已经去过十七处地方了,狗不算,沿途它还打了七八条狗,狗的嗅觉异常灵敏,能够闻嗅到它的兽类气味,这家伙所到之处,所有的狗应该都会冲其吠叫,但那些拴起来的狗黄四郎都没有为难它们,它打的都是放养的狗,想必是当日这些狗曾经追着咬过它。

黄四郎去的最后一处地方竟然是城北军营,到得营地之外,黄四郎止步转身,看向长生和大头,此时二人的隐身符已经失效,它能看到二人。

“王爷,我想杀人。”黄四郎咬牙切齿。

“你想杀什么人?”长生随口问道。

“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