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放在桌上的东西形似擀面杖,一寸粗细,一尺来长,通体漆黑,一端有三层套环,每个套环上都刻有多个纹饰。
心中存疑,长生便随手拿起了那件器物,此物入手颇为沉重,部分区域附着有轻微铜绿,由此可见此物当为青铜打造。
再看细节,铜棒的一端有三层宽约一指的铜环,所谓三层并不是内外三层,而是上下三层,铜棒最末端的那层铜环上只有阴阳图案,二层铜环上有五行图案,而第三层铜环上则有八卦图案,在第三层铜环上端,靠近铜棒中间区域还有个拇指大小的圆形凸起。
再看铜棒的另外一端,内部略有凹陷,根据凹陷处的斑驳铜锈以及整体重量来看,这一端应该是可以打开的,只不过多年不曾开启,已经受潮锈蚀。
端详过后,长生侧身避过众人,尝试摁压铜环上的图形,摁不动,随即尝试转动,能转动,有响声。
三层铜环都有一处没有图案的空缺,将一层铜环复归空缺之后,长生又尝试转动第二层铜环,不曾想又转不动了。
沉吟过后将第一层铜环稍加转动,随后再转动第二层,这次又可以转动了。
到得这时,长生已经能够确定此物是一件用途未知的武器,三层铜环的上部还有一个圆形凸起,这个圆形凸起极有可能就是武器的触发机关,只要不去摁压这个圆形凸起,哪怕转动第三层铜环应该也不会触发。
想到此处,长生便尝试转动第三层铜环,稍加转动整个铜棒便产生了剧烈的震动,由于震动出现的异常突然且震幅很大,铜棒险些脱手,长生见状急忙将其紧紧握住,而一旁的大头等人见此物已被触发,亦是紧张万分,凝神戒备。
长生并不知道此时摁下圆形凸起,铜棒的另外一端会射出什么,不知其详便不敢贸然尝试,只能将铜环由上而下逐一复位,只复位了第三层铜环,铜棒的剧烈震动就消失了,再将二环一环尽数复位,铜棒彻底归平静。
长生将铜棒放归桌上,五人面面相觑,疑惑对视,此时长生已经知道此物就是佐佐木所说的可以伤及地支的法器,但这东西肯定不是火器,而且此物的具体使用方法以及攻击对象还有待于进一步揣摩。
对视过后,大头伸手拿起了那根铜棒,往复打量过后出言说道,“这东西都生锈了,肯定有年头了。”
“看形制应该是先秦时期的东西。”长生说道,此前他曾经多次去过太平客栈,而倪家也多有古物,老东西看多了,不同年代的器物有什么样的特点心里也就大致有数了。
大头指着铜环上的图形出言说道,“一环分阴阳,二环分五行,三环分的应该是八卦吧,要是这么算的话,这东西应该能喷出十五种不同的东西。”
“不是十五种,是八十种。”杨开摇头说道。
听得杨开言语,大头皱眉打量着手里的铜棒,“这东西个头并不大,要是真有这么多组合,里面的机关得有多复杂?”
大头言罢,一旁的余一出言接话,“便是鲁班在世,墨子重生也不可能自这么小的器物里塞进八十种机关,我感觉里面最重要的东西只有一种,这件最重要的东西就像银钱,而这八十种组合只是八十种不同的花钱方法。”
“不无道理,”长生点头,“不同的组合可以攻击不同的目标。”
“敢不敢找个没人的地方试一试?”大头好奇之心大起。
“还是别了,”长生摇头说道,“咱们不知道这东西还能用多少次,不能白白浪费一次。”
长生言罢,杨开伸手自大头手里拿过那件铜棒,指点说道,“我感觉一环的阴阳代表的应该是活物和阴物,五行也不难理解,不管是阴物还是活物,总有五行所属,而八卦亦是世间万物的不同归属。”
大头似懂非懂,“阴阳五行你说的有道理,八卦啥意思啊,到底代表啥呀?”
杨开解释道,“可能代表不同的攻击目标,比方说八卦中的兑指的就是少女,而震则为长男,如果目标是年长的男子,就可能需要将三环转到震。也可能代表不同的攻击部位,八卦之中首为乾,腹为坤,如果想要攻击对方的头部,就将三环转到乾。”
杨开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大头越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又不是道士,你咋懂这些?”
“我练的是周天神功,自然懂得阴阳五行。”杨开说道。
二人说话之际,伙计战战兢兢的送来了饭食,众人便暂停推敲,开始端碗吃饭。
杨开将铜棒递给长生,长生摆手没接,“我随身器物已经不少了,这东西挺沉,我带在身上不方便,你收着吧。”
听长生这般说,杨开便收起铜棒端起了饭碗,“二爷精通机关造物,他日遇到二爷,可以请他推敲一番。”
众人吃的是汤面,就的是咸菜,这也是当下常见的吃食,长生吃饭之时随口说道,“这东西应该不属于机关暗器,我先前听他们说,这东西是件法器,所以我猜里面应该藏着一件很神奇的东西。”
“倭寇从哪儿捣鼓这么个好东西?”大头问道。
大头手短脚短,够菜困难,长生便将其中一盘咸菜往饭桌边缘挪了挪,转而出言说道,“我感觉应该还是徐福当年带走的,先秦时期虽然还没有道士,却有方士,方士跟后期的道士有些相似,,徐福当年的地位相当于今时的护国真人,可谓位高权重,他走的时候就没准备再回来,能带走的东西肯定都会设法带走。”
“嬴政也是缺心眼儿,找啥长生不老药,世上哪有那玩意儿,”大头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一事,“哎,你还别说,还真有,玄凤岛的九天仙露就能长生不老,对了王爷,您说嬴政当年找的会不会就是九天仙露?”
“那谁知道,”长生摇头说道,“不过玄凤岛的确是在东海,徐福选择的方位倒是正确的。”
“照您这么说,倭寇手里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大头随口说道。
“先秦一统九州,尽收天下宝物,神兵利器和武功秘籍肯定搜罗了不少,”长生说道,“不过能够伤害地支的应该不多,咱们这次算是一箭双雕,不但将倭寇用来对付地支的法器夺了过来,接下来还能赶到不咸山,将三菱森等人一网打尽,我感觉三菱森等人应该是倭寇寻找地支的主力,将他们杀掉,咱们接下来寻找其他地支时便不会遇到阻碍。”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头等人一路奔波原本多有疲惫,听长生这般说瞬时心情大好,精神振奋,众人饱餐一顿,开始收拾上路。
就在此时,先前押送佐佐木和尼桑千叶的捕头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见到长生立刻屈膝跪倒,连声请罪,只道自己办差不利,让钦犯给跑掉了。
长生原本就想放走佐佐木和尼桑千叶,自然不会责怪捕快,知道佐佐木逃掉之后肯定会往南跑,担心他带着腿上有伤的尼桑千叶会被捕快追上,长生便命捕头往西追赶。
待得捕头如蒙大赦的起身离去,众人翻身上马,离开沈州,疾行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