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东方辰躲过了天雷,丐帮阵营齐声欢呼,而己方阵营则是一片叹息,张墨此时已被木刺所伤,所召天雷不曾劈中东方辰,怕是再无回天之力。
虽然躲过了天雷,东方辰亦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担心张墨还有后招,急忙闪身后撤。
就在众人以为张墨会趁机催动灵气将手臂和腿上的木刺震飞之时,张墨却并未理会伤处,而是急抬双手,十指快速变换,与此同时口唇急动,念诵真言。
长生虽然拜入龙虎山,却一直没来得及修习法术,故此他只知道张墨还要作法,却不知道她要施展何种法术。
东方辰急退的同时分神上望,眼见擂台上空的乌云正在散去,立刻明白张墨已经不得继续控御天雷,再见她仍在捏诀作法,急忙反运灵气,止住退势,落地借力之后朝着张墨疾冲而来。
张墨自然明白东方辰疾冲而来乃是为了阻止自己继续作法,情势危急,顾不得继续聚势,急忙高声念咒,强行作法,“云篆太虚,法祭两仪,驱邪澄秽,明正天地,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真言念罢,张墨右臂横挥,自其右侧袖管之中飞出十余道黄纸符咒,离体爆燃,随风旋舞。
“火德真君现真身!”张墨高喊发声。
伴随着张墨的高声敕令,大量燃烧的符纸凭空幻化出了一尊身高过丈的金甲天神,三头六臂,各执法器,怒目横眉,不怒自威。
围观众人何曾见过此等异像,眼见金甲天神突然现身擂台之上,无不惊诧激动,兴奋莫名。
东方辰此时距张墨已不足两丈,眼见一尊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天神突然挡在面前,只当这是张墨施展的幻术,不但不曾迟疑躲闪,反而急催灵气,加速前冲。
眼见东方辰疾冲而至,那尊金甲天神持拿火剑的手臂竟然挥舞火剑,急斩而下。
当是察觉到了异样,东方辰不敢撄其锋芒,急忙旋身前翻,试图自金甲天神的头上翻跃而过。
就在此时,金甲天神突然怒目张口,吐出一道炙热火焰。
东方辰见势不妙,立刻中途变招,改前翻为后翻,急退躲闪。
便是东方辰反应迅速,应对得当,眉发仍被那金甲天神喷吐的炙热火焰焚去不少。
东方辰落地摸头,察觉到眉发受损,瞬时怒发冲冠,立刻弓步踏地,急催灵气,待得聚势完成,耸肩振臂,双掌急推,“东官青龙!”
伴随着东方辰的吐气怒吼,离体灵气瞬时化作一条鳞甲齐全,峥嵘毕现的怒目青龙。
那灵气所化青龙引颈昂头,咆哮龙吟,转而四爪急探,朝着东侧三丈外的金甲天神疾冲而去。
那金甲天神眼见青龙来到,持拿不同法器的六条手臂同时挥出,六件浴火神器尽数击向疾冲而来的狰狞青龙。
伴随着一声震耳气爆,那条由东方辰灵气凝聚的青龙被金甲天神一举击杀,消散于无形。而金甲天神亦在青龙的猛烈撞击之下由实变虚,渐显黯淡。
见此情形,张墨急忙竖起二指,试图作法保全,但不等她念咒作法,那金甲天神便淡化消失,只余下符纸所化灰烬随风飘散。
东方辰不是傻子,哪里还会再给张墨作法的机会,眼见金甲天神消失,急忙踏地借力,疾冲近身,灵气灌注双掌,与张墨近身相搏。
武功招式和灵气修为本就不是上清宗的强项,更何况张墨的左腿和左臂尽皆受伤,几个回合之后就在东方辰的抢攻之下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见此情形,长生急忙看向不远处的张善,在他看来张墨落败已是必然,继续支撑只能导致她再度受伤。
在长生看向张善的同时,张善也正好转头看他,擂台比武时场下之人无权代替打擂之人认输,而张善乃是己方阵营的统帅,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便发声让张墨认输下台,故此视线接触之后立刻冲长生使了个眼色。
长生心领神会,急忙高声呼喊,“师叔,那老头儿比你老了几十岁,你打不过他也不丢人,快下来吧。”
长生辈分小,加上虽然言辞不很礼貌,却也不是非常过分,更何况又是劝张墨认输,故此高喊过后,敌方阵营并未出声,不过东方辰却被长生气的够呛,他乃青龙山庄的庄主,而青龙山庄特有的木属练气心法可以益寿延年,故此他虽然年近花甲,容貌却很是年轻,目测也就三十来岁,长生一句‘老头儿’直接气的他七窍生烟。
不知张墨是还有后招没有使出来,还是近身相搏时找不到抽身的机会,在长生高喊之后,并未立刻下台。
长生趁机看向南侧擂台,此时那无双城的赵瑜已经被行阳子打下了擂台,行阳子尚有再战之力,便没有急于下台,随后丐帮阵营又派出一人上台,此时双方已经报过来历,再度交手。
一瞥之后,长生便将视线移回了北侧擂台,东方辰和张墨仍在近身相搏,张墨先前之所以没有拔掉木刺,乃是担心拔掉之后伤口会大量失血,影响作法,而此时那两根木刺仍然扎在肉里,每次举手投足都会剧痛锥心。
短暂的观察之后,长生很快发现不是张墨不想下台,而是东方辰不给她抽身的机会。
就在此时,东方辰的一个动作令他眉头大皱,在侧身过招之时,东方辰的右手故意上抬了两寸,有意无意的贴着张墨的左胸滑过。
只要动手过招儿,就是公平竞争的对手,不管男人攻击女人的什么部位,都不能批评诟病男人下作,但东方辰的这个动作明显是故意为之,这就令人不齿了。
恼火的不止长生,身为当事人张墨更加恼火,气怒之下不再尝试抽身,而是牙关紧咬,全力反攻。
几个回合之后,东方辰再度抓到机会,再出右手,直袭张墨右胸,张墨躲闪不及,又被其占了便宜。
东方辰得了便宜还卖乖,高声笑道,“哈哈,拳脚无眼,可不是本庄主有意轻薄。”
东方辰言罢,丐帮阵营哄堂大笑。
眼见张墨当众受辱,长生气冲斗牛,恨不得上台砍杀了那老匹夫才好。
张墨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怒气上涌,比武对战最忌讳的就是动怒,张墨狂怒之下已经乱了方寸,出招虽然狠辣却多有破绽。
东方辰虽然在与张墨对战,却频频转头看向长生,眼见长生怒目相向,便回以轻蔑冷笑。
两个回合之后,东方辰延出灵气拔出了张墨左腿和左臂上的木刺,借着转身之机将两根木刺插入了张墨的右腿和右臂。
眼见东方辰痛下杀手,长生心急如焚,急忙高声呼喊,“师叔,别打啦。”
张墨四肢受创,站立不稳,跌撞后退,步履踉跄。
长生见状急忙提气凝神,只待张墨被打下擂台便疾冲承接。
即便胜负已分,东方辰仍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来到张墨身前,再出右掌,正中前胸,“下去吧。”
张墨有心躲闪,奈何四肢尽伤,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等抬臂格挡便被推下了擂台。
在张墨坠下擂台的那一瞬间,长生便施展追风鬼步冲入场中,来到台下接住了张墨。
眼见张墨浑身是血,受到羞辱之后气的浑身发抖,长生五脏俱焚,瞬间失去了理智,小心放下张墨之后踏地借力,旋身拔高。
此前张善一直想不通东方辰为什么要当众羞辱张墨,眼见长生狂怒登台,瞬间恍然大悟,急忙提气高喊,“不要上台,他们就是要引你上去!”
待得听到张善言语,长生已经落上了擂台。
眼见长生登台,东方辰大喜过望,转头看向场边的司徒鸿烈,后者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离座起身,放声大笑。
到得这时,己方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知道四大山庄要杀他为司徒阳刚报仇,纷纷高声呼喊,让他赶快下台。
丐帮阵营立刻群起嘲讽,有人大骂道门阵营破坏武举比试的规矩,而有人则趁机抹黑,只道龙虎山乱了德行礼法,长辈与晚辈之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对于两方阵营的呼喊谩骂,长生充耳不闻,只是双目圆睁,怒视着擂台上的东方辰。
他虽然生气,却并未丧失理智,对方乃是洞渊修为,紫气高手,他自然不是对方的对手,而今已经上台了,最好的结果就是玉石俱焚。
与长生的愤怒不同,东方辰脸上满是轻松和得意,眼前的这一切全在他们的计划当中,他之所以伤及张墨的四肢,乃是因为长生身为御史大夫,是道门阵营唯一可以随意入场的人,张墨四肢尽伤,坠下擂台之后长生一定会入场承接,而他之所以轻薄张墨,为的就是激怒长生,引长生上台,只要长生上台,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杀掉他。
杨开也是御史台的官吏,他也可以入场,眼见张墨还在台下,杨开急忙跑过来将其搀扶离场。
东方辰冷笑发声,“可有遗言想要交代?可有后事需要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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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没有接话,只是怒视东方辰,与此同时自心中急切思虑,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自己一点获胜的希望都没有,便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也不一定做得到。
就在此时,张善的声音自场边传来,“容他下台,我们让出一席。”
“哈哈哈哈。”西侧传来了龙颢天得意狂笑。
“两席,”张善提气发声,“放他离场,我们龙虎山立刻离开。”
张善此言一出,万众哗然。
长生闻言愕然回头,他没想到张善为了他竟然可以放弃总擂主之位,因为他知道辅弼君王,泽被苍生是张善的志向和夙愿。
“我们不用你们让,你们本来就得不到总擂主的席位。”司徒鸿烈直接拒绝。
“师伯,别跟他们废话,我打!”长生高声喊道,转而回头看向监考官,“还愣着干什么,敲锣。”
监考官回过神来,颤声开口,“请报上姓名来历。”
“你们不知道我是谁?”长生说话之时直盯着东方辰,此时东方辰正在抬手整理额前乱发,这个动作突然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东方辰先前三次轻薄张墨用的都是右手,便是不能与东方辰玉石俱焚,他也要将这只右手从东方辰的胳膊上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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