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胡子认出田姑娘是女儿身,长生和田家众人亡魂大冒,暗道糟糕。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小胡子已经揪着田姑娘的头发开始往外拖拽,“走,陪大爷耍耍去。”
眼见女儿即将受辱,田老汉夫妇同时跪地恳求,“好汉,行行好,她还小,您就饶了她吧。”
“哈哈,不小啦,受得人事啦。”小胡子放肆霪笑。
在田老汉夫妇跪地恳求的同时,长生跑到门口,冲门外冷眼旁边的三人深深作揖,“几位丐帮的英雄,还请高抬贵手,饶她性命。”
“呵呵,我们只与她耍耍,又不伤她性命。”一个癞头汉子满脸坏笑。
另外两人虽然年纪稍长,却也不曾心存慈悲,并不理会长生,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田姑娘。
田老汉夫妇抓着小胡子的衣摆不放,小胡子几番挣甩都不曾将二人甩掉,衣摆反倒被撕下一片,心中气怒,起脚将田老汉踹倒,“再敢聒噪,全都杀了。”
田大婶关心女儿,并不松手,抓着小胡子的衣摆苦苦哀求,而那男孩儿也跑上前去,抱住了小胡子的左腿。
小胡子不得自由,气急败坏,猛的拔出刀来,朝着田大婶疾斩而下。
长生此时正在恳求门外的几人阻止小胡子,眼见小胡子拔刀,急忙高喊阻止,但不等他叫喊出声,那把明晃晃的长刀已经砍中了田大婶的脖颈。
田大婶连负痛之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歪斜倒地,脖颈被其砍断大半,血流如注,登时毙命。
眼见老伴儿惨死当场,田老汉气急红眼,随手自地上抓起半块灰砖,哭喊着冲向小胡子,“天杀的恶贼,我与你拼了。”
田老汉倒是想跟小胡子同归于尽,但小胡子并不给他机会,不等他冲到近前便持刀前送,伴随着绵布撕裂的声音,长刀径直贯胸而过。
田老汉身受重伤,泄气脱力,那半块砖头虽然举在手里,却无力砸下。
“老不死的。”小胡子拔出长刀,狰狞叫骂。
长刀拔出之后,田老汉前胸后背瞬时被鲜血染红,跌撞摇摆,踉跄倒地。
眼见爹娘惨死眼前,田姑娘无比震惊,心悸惊恐之下连哭喊都不曾发出便瘫痪在地。
那男孩虽然只有七八岁,却终究是个男孩,父母惨死令他气急尖叫,心中痛恨,歪头张嘴,冲着小胡子的左腿狠狠的咬了下去。
小胡子吃痛咧嘴,叫骂挥刀。
见此情形,长生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小崽子留着有用。”门外有人说话。
听得那人说话,小胡子这才没有砍下,长生趁机抱住那男孩,将他自小胡子身边拖开。
眼见长生竟敢跑来抢人,小胡子不屑反感,猛然起脚,将其踹翻。
这一脚险些将长生踹的背过气去,但他顾不得咳嗽喘息,紧紧的抱着男孩将其带到墙角。
小胡子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伤势,确定无有大碍,又冲墙角的二人吐了口口水,随后揪着田姑娘的头发将其拖出了西厢。
那男孩见小胡子拖走了田姑娘,本能的想要追出去,却被长生抱住了,他动弹不得,只能嚎啕哭喊,呼唤姐姐,喊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
长生紧紧的抱着男孩儿,他与田老汉一家人同行多日,朝夕相处,多有亲近,而今他们遭了无妄之灾,杀身之祸,他心中亦是无比愤怒,恨不得冲上去砍杀了他们才好,但他不会武功,箭弩也不曾带在身上,根本不是这几个恶人的对手。
西厢的房门还没有损坏,小胡子拖着田姑娘出了西厢,反手关上房门,并从外面上栓,将二人关在了屋里。
那男孩极力挣扎,不得挣脱长生的抱缚,情急发狂,冲着长生的手臂咬了下去。
长生手臂疼痛却并未缩手,这一刻他心如刀绞,只感觉自己懦弱无能,眼睁睁的看着田老汉夫妇死在恶人的刀下却什么都做不了。
男孩在屋里哭喊,扰的小胡子心烦,“鬼哭狼嚎的甚是恼人,留他作甚?”
“以采生折割之术断去手脚,送往闹市乞讨,能得不少银钱。”有人回答。
“你那采生折割之术不甚精通,十不活一,总是白费功夫。”小胡子说道。
那人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后便听到脚步声往北面正屋去了。
男孩哭过几声便不再哭了,不是忍住了,而是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田老汉虽然受伤濒死却不曾马上断气,挣扎着想要说什么,见此情形,长生急忙松开男孩,爬过去将田老汉扶坐在怀。
田老汉伤在肺腑,不止伤处流血,口鼻处亦有鲜血溢出,已经不得开口发声,只能强自支撑,抬手指向墙角的男孩,与此同时仰头看向长生。
长生猜到他心中所想,急忙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护他周全,你女儿我也想办法营救。”
长生很庆幸自己说的及时,话音刚落,田老汉便歪头咽气。
见田老汉咽气,长生好生难过,但情势危急,容不得他伤怀唏嘘,当务之急是设法救下这姐弟二人。
西厢没有后窗,只有一面朝东的窗户,如果自窗口爬出去,一定会被正屋里的几人看到。
怎么办?怎么办?
长生双手抱头,急切思虑,此前他虽然与巴图鲁等人一同并肩作战,却也只是充当了拾遗补缺的角色,依仗的也无非是那张箭弩,而今巴图鲁等人已经与他走散了,又没了箭弩,他根本就不是那几个恶人的对手,别说对手共有四人,便是那个小胡子他就打不过。
下毒?不行,且不说自己能不能配出毒药,便是能,时间也来不及,更何况他也没有靠近那几个恶人趁机下毒的机会。
就在长生急切思虑之际,北屋传来了小胡子的笑声,“哈哈,瘦是瘦了些,却甚是白嫩。”
听得小胡子的声音,长生既急又气,他想不通这些丐帮弟子为什么要欺负可怜的灾民,这几个人都是有武艺的,哪怕不锄强扶弱,也不应该欺凌弱小,此等卑劣行径,当真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长生虽然不知道小胡子等人在做什么,但他很清楚耽误不得,若是拖延耽搁,田姑娘势必惨遭玷污,名节不保。
西厢原本是城隍庙的厨房,庙祝逃跑时留下了一些杂物,长生急切翻找,试图找到可用之物,至于什么才是可用之物,他不知道。
唯一可能用得上的就是一把生锈的菜刀,手握菜刀,他屡次生出跑出去拼命的冲动,但最终都被他给压制住了,他身负重任,不能死,尤其是自己的死没有任何价值。
就在他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之际,突然发现田大婶流出的血并没有往四周蔓延,而是集中在几块地砖之间很小的一片范围。
见此情形,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地下有地窖,地窖在当下并不罕见,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大部分的地窖都是用来储存粮食菜蔬的,也有一些地窖是主人藏身躲祸用的。
想到此处,急忙用菜刀敲开了几块地砖,果不其然,地砖
通道里漆黑一片,有潮湿霉气,也不知道只是一处地窖,还是一处通往别处的地道。
情况紧急,长生顾不得多想,跑到墙角将男孩拖进地道,转而跑到篝火旁捡起燃烧的木柴开始四处放火,他所在的西厢与北面正屋是相连的,厢房着火很快会蔓延到正屋,这是阻止几人作恶的唯一办法。
他最先点燃的是窗户纸,用来糊窗的窗纸都是防水的油纸,极易点燃,窗纸燃起,很快将窗棂烧着。
今夜有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片刻之间火舌便卷上了房橼屋梁,待得北屋几人发现并跑出来察看究竟,整个西厢已被大火吞没。
几人此时已经进不得西厢,也不得救火,只能自院内高声咒骂。
烟气弥漫,不得呼吸,长生只能退进地道,担心地道上面的木板被大火烧毁,便爬出去将墙边的水缸推倒,水缸里还有半缸水,可以浸湿地面。
就在他盖上木板的瞬间,屋外突然传来了女子的声音,“福生无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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