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地几乎是每个工业时代到来时的致富手段之一,河西也不能避免这个问题。
工业发达,制造业集中,凉州城的工资也开始水涨船高,尤其是在叶安提出最低月俸标准后,凉州府的最低工资就被拉到了很高的水平,甚至比东京城的做工收入还要高些。
这就意味着凉州府的百姓收入开始激增,收入提高了,购买力自然增加,消费也不成问题,而且河西的商品在河西的售价要比在其他地方低得多,出口的商品反而因运输问题,成本问题开始不断的增加。
于是制造业的红利就来了,和后世不同,现在的河西是整个世界上唯一掌握工业化生产的地区,也是唯一一个贸易强盛地区。
河西的商品不断的往大宋,西夏,辽朝以及西方世界出口,工厂根本不用担心运输问题。
官营的凉州快驿来负责运输问题,而凉州快驿又有大量的雇佣兵可以雇佣,于是乎工厂,工人,凉州快驿,甚至连雇佣军都赚到了利益。
大家都赚钱,而且都是在赚别人的钱,那自己不就富裕起来了吗?
河西的富裕就是建立在物质富裕、出口富裕的基础上,是进出口带来的如同海啸一般的强大贸易顺差。
河西的富庶是传统汉家百姓所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的,在叶安的指导下,河西的政策采用的是工业补贴农业。
在任何时代农业都是工业基础,尤其是在眼下时期,只有填饱肚子才能让其他的东西丰富起来,而这也使得农业成为河西贴补最狠的存在。
每亩地的产出如果不是经济类作物,那河西的农粮署将会以每亩八十文的价格进行贴补,这是真的能到农人手中的真金白银,而不是口头上的宣传。
如果手中有十亩地,那夏秋两税时就能被农粮署补贴八百文,别小看这八百文,这是一个质的飞跃,毕竟连产出的粮食价值都没算,官府就白白补贴八百文!
就这样还有些农人开始逐渐转型,开始把手中的土地变成经济类作物,为何?因为赚的会更多!
如此一来,粮食价格便会提高,但同样工人的收入价格提高了,粮价的提高并不会影响河西,所以买粮食的农人手中又有钱了!
这是一个真正的良性循环,农人有钱了,工人有钱了,商贾赚钱了,消费自然也就被刺激了,廉价走量便成为了河西的主要商业模式,没办法,你不降价架不住旁人家降价啊!
在河西之内,市场就那么大,百姓人口虽然增加了,但工厂也在增加,商铺也在增加,商品不光比拼价格,还要比拼质量。
如果都用来出口,那也不是不行,但税收又成为一个大问题,还不如在河西消化一部分,然后在出口一部分,这样才能保证利益最大化!
所以农工商在河西处于一种相辅相成的模式,更要命的是河西的教育普及后,报纸的大量刊印后,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
这也就使得河西成为整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地区,无论是制度还是生产力皆是领先世界的,既然如此那文化必定也会成为主流。
拥有丰富的物质后,其他产业也在迅速兴起,其中速度最快的便是文娱产业,新疆府的歌姬,东京城的清倌人,西夏的良马赛马,辽朝的饰品等等这些都在向河西集中,更有西方的诗人、学者前来交流。
于是乎世界各地的富人都被吸引过来,这其中不光有大宋,西夏,辽朝的富人,还有大量来自西方的富人。
如此一来凉州府的地价自然水涨船高。
这是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现在反馈到了裴承文这里也反馈到了叶安这里。
卖地赚钱当然是可以的,叶安不会犹豫,但如何卖地,如何赚钱其中却是有大学问,叶安不会允许凉州府的土地价格被炒上天。
虽然一时鼎盛,但却不会长久,还会引发出崩塌之后所带来的灾难。
为此叶安与裴承文二人召集了“大政府”中的官员商讨对策,如何合理,不引起动荡的卖出凉州府内城的土地。
更直白的来说就是如何最大程度上的保证凉州府甚至是河西的百姓不受影响,而最大程度上的赚取外来富人的钱财。
最终讨论的结果出来了,在一众官员甚至是学者的“头脑风暴”下,得出了最佳解决办法,那就是集中化买地。
将要外来的富商购地范围限制在内城的一个独特的区域,并给出一系列的特殊政策,让那里成为收割……不对,接收外来富商的高档区域。
在每个河西官员眼中,卖地的收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富商带来的财富,如何通过土地留住这些富商,并从这些富商的身上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富人又不是傻子,甚至有很多人成为富人都是依靠聪明的头脑,他们来凉州府是单单为了消费吗?当然不是,是为了在赚钱的同时顺便享受河西丰富的物质文化生活。
既然这些人是来赚钱的,那就需要投资,店铺是投资,店铺中的伙计是投资,如果你的生产放在大宋,或是别的地方,那运输成本是不是更高了?应该放在河西啊!
只要在河西开办工厂,那就需要雇佣河西的百姓,需要向河西缴税,在河西消费,最后这些钱还是留在了河西。
在叶安的引导下,这场会议非常的成功,官员,学者纷纷献计献策,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把这些外来富人,商贾留在河西,还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己亏损。
这便算是定下了大放下,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叶安与裴承文也就不用具体叉手细节事物,交给
上班的时间谁还不想摸个鱼?叶安便热情的留裴承文喝茶,顺便聊聊工厂向新疆府,甚至是还没彻底安定的安西转移之事。
不过就在两人端起茶盏准备喝茶的时候,却被巨大的欢呼声所吸引,门房不顾四周诧异的眼光冲进叶安与裴承文所在的花厅。
气都没喘匀的老头居然能跳脚大叫:“河……清海……晏!河清……海……晏!”
“老张头,你慢点说,再背过气去,怎生就河清海晏了?”裴承文怕他死在花厅,皱着眉头的开口,甚至让他坐下说话。
倒是老张头不顾这些,扑通一下跪在叶安面前颤声道:“叶侯,真的是河清海晏,湟州境内绥远关附近的湟水清澈见底!”
就在叶安还在思索湟水清澈与圣人有什么关系时,边上的裴承文“嗷”的一嗓子便跳了起来哦。
就算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这货也不是不管不顾,嘴里反反复复就是念叨着那么一句:“黄河清,圣人出!”
“黄河清,圣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