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还沉静在胜利的喜悦中,百姓们是真的见识到了叶安的厉害,他们从没想过这场战争宋军居然能获得如此辉煌的胜利。
党项人的彪悍西北百姓谁人不知?甘州城的覆灭近在眼前,党项大军排山倒海一般的压过来,而凉州城中只有不到一万的守军。
怀远军的能耐凉州城的百姓知根知底,战力且不说与党项相提并论,就算是比之吐蕃人也不像话,但在这场战争中却硬是顶住了党项人的数次进攻。
虽然瓮城中的尸体令人作呕,但那是敌人的尸首,若死的不是他们,那躺在凉州城中的便是自己的尸首了!
何况叶帅下令,城中青壮皆可在穿戴整齐的情况下进入瓮城收拾战场,清运尸体的活计没有工钱,但党项蛮夷身上的财物却归打扫的人。
这可是一件肥差,谁不知党项人的身上带着财物,金银的饰品可是能换不少银钱的,城中的青壮兴高采烈的前往瓮城门前报名。
陈琳看着凉州城中的热烈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经历大小征战数十次,从未见过一座城池能如凉州城这般恢复如此之快的。
城中百姓的伤亡几乎等同于无,原本愁云笼罩的凉州城在一夜之间拨云见日愁云尽消,看看百姓们热闹如同过年的模样,陈琳不知该如何评价这场胜利。
但这不过是叶安计划的一部分,抬眼看了看日头,此时丁小乙那不到千人的骁骑营也该回来了,陈琳不明白,为何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叶安却非要给他们定名为军,这有违朝廷兵制……
大地震颤,重甲隆隆,当丁小乙的骁骑军出现在凉州城外时亮出了旌旗,龙飞凤舞的“骁骑”二字再一次让凉州府的百姓发出欢呼。
信心这东西对人很重要,对军队更重要,怀远军与西烈军已经集结在一起,临时充任军中司马的裴承文大声通报昨夜战况:“西烈军与怀远军合力杀敌拱卫凉州城,战功赫赫,斩首两千三百一十人!投车火油烧死三千一百二十八人,党项军踩踏同族至一千三百五十人惨死,另有俘获三千八百二十五!其中重伤八百,轻伤两千余!”
这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要知道宋军上下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人,对方一战便折损了近万人,裴承文乐的合不拢嘴,昨夜以连写三道奏疏派人以金牌急脚递飞报东京城。
一份奏疏是上奏天家的,一份是交由枢密院的,而另一份则是通报中书,九名骑兵临走之前每人得了整整十贯钱,裴承文放话:“沿途所致州府能喊多大声就喊多大声,将咱们凉州城大捷的消息传遍整个西北!”
作为文官他太清楚这场战争的政治意义有多大了,更清楚该如何宣传叶安这个大宋的“武曲星”,党项人口中的“魔将”。
但令他措手不及的是,叶安居然下令西烈军和怀远军开拔前往甘州,目标直指甘州城!
骁骑军回城了,但并没有待上多长时间,从丁小乙那里叶安得知了战果,骁骑军昨夜袭杀党项溃军,虽然战果丰厚,但对党项人的冲击则更大。
此战骁骑军折损二十五人,但杀敌至少在三百人以上,这是一次突袭,并且是在党项人仓皇撤退的路上进行的一次袭击,在优势占尽的情况下。
虽然战果不是很丰盛,但叶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的就是给党项人草木皆兵的假象,自己手中只有不到一万人的军队,想要攻取甘州城难度较大。
若是能让李德明草木皆兵,不敢直接回军甘州而是绕路返回,那必然是最好的,党项人能用的策略,自己也能用!
谷契</span>凉州城的百姓没想到刚刚取得胜利的宋军再次出征,看着大军旌旗飘扬一路向被而去,凉州城的百姓不知该庆祝还是该惶恐。
若是党项人杀回来了又该如何?
陈琳收拾甲胄系好虎头腰带也打算随军出发,但叶安却摇头道:“陈大官你便不能去往甘州了,你若是走了凉州城群龙无首人心惶恐,你在凉州城中还有要务!”
“小子,你想撇下某家万不可能!某家身为监军有辖制监管之责!”
叶安却道:“知晓你的责任,但你也有配合我的义务,我要带走西烈军和怀远军,凉州城中的防御自然空虚,你需要在这段时间招募新兵并监督其训练,练兵之法我以留下,若我夺下甘州再回凉州城之时,这些新兵还无战力便唯你是问!”
陈琳猛然挑了一下眉头:“某家与你品秩相同,你无权下令某家!”
“大宋太后钧旨!着皇城司渡江路,秦凤路监军陈琳辅佐兵马钤辖叶安,暂受其节制,如有违抗可夺其权发往东京!”
陈琳呆呆的看着叶安手中的钧旨,他没想到叶安早就向太后请旨以备不时之需。
叶安将刘娥的圣旨放在他的手中道:“陈大官委屈你了!但你可知晓普惠商号包括火器司,火药司全在凉州城?连慕慕也在凉州城中,你身负重任!”
叶安这是在孤注一掷,他连秦慕慕都安置在凉州城,为的就是稳定这里的军心和民心,现在凉州城的百姓已经足够多了,青壮的数量更是翻了一番。
这么多的青壮单单是为了提高凉州城的劳动力?当然不是,叶安当初扩建城墙的目的其一是为了加强凉州城的城防,其二是为了凉州城的发展和未来,其三则是吸引凉州府甚至是临近州府的百姓前来,
有了大量劳动力可以扩充市场,同时也能招兵买马啊!
这个时代的战争关键还是在人,只有有了人才有作战的可能,没人就算是你有再好的装备又有何用?
西烈军与怀远军如同巨龙一般的出发了,陈琳站在城门上极目远眺,他是真的被叶安的计划所震撼到。
没想到空空和尚在五年前就被他安置在了黑水城,更没想到普惠商号的密探已经在黑水城中扎根,那里可是党项人的西北重镇。
想想都觉得可怕,那少年人已经成长为连自己都需要仰望的高度,早在五年前便已经准备用兵西北,而相比之下朝堂中的衮衮诸公又在何处?
吕夷简和王曾两人内斗不休,文官与武将争斗不止,朝臣忌惮太后的权利,而太后一心想着在监国之位上坐的更久。
而眼下叶安才不过二十出头,却展现出了如此惊人的手段,假以时日必成西北巨擘,到那时候谁又能辖制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