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乌兰聪明的轮番调动其他部族的人马对清平关发进行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偶尔也穿插了部份白马部的人马,只不过稍有些眼光的西羌部族很快便发现了他的小心思。
先零脱耶最先看穿他的手段,但他却并没有点破,而是私下寻了白马乌兰把其中的利害说清楚。
他知道要想攻克清平关车轮战便是最好的办法,没有其他捷径可以走,否则早已上了其他手段,那里需要用西羌男儿的人命去堆填?
瞧见离开的子合呙菱,先零脱耶冷笑道:“白马乌兰,你这般牺牲同族的手段实在有些太过了,为何你白马部与子合部的人不冲在前面,反倒是让我等部族为你们破关卖命?!”
“你们有的选吗?眼下我西羌大军数万人被堵在清平关外,魔将叶安死守清平关,你觉得我等不留下一支足以对抗他的强兵还有胜算吗?车轮战不过是消耗宋军在清平关的守城军械而已,箭矢有定数,猛火油,铅水,热油也有定数,便是滚石檑木也有消耗完的时候,到时咱们必须以精锐破关,否则待镇戎军赶来咱们便有被合围全灭的可能,到时你再埋怨我也无济于事了!”
先零脱耶抿了抿嘴道:“但这些毕竟是我西羌男儿,如此送死难道你心中便无有愧疚?!”
“哎!”
白马乌兰长叹一声道:“我岂能不愧?你也知晓我派出去的可都是老弱病残之兵,真正的西羌勇士我并未尽数派出,只是穿插一些在各军中壮以胆气声势而已,咱们要留下这些精锐,一鼓作气的攻破清平关!”
先零脱耶并未被白马乌兰的话所完全说服,而是冷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子合呙菱带着他的子合部残兵走了,眼下整个西羌军中以你白马部为大!若回了青岗峡,你只需分化各部再以强兵震慑,便能坐上西羌人的首领之位!你白马部也会成为各部之首!”
帐篷中回荡着先零脱耶的怒吼,他的亲兵自然怒目而视的盯着白马部的亲兵,只不过白马乌兰并没有愤怒,而是颇为淡然的脱掉上衣用鸟羽扇子扇风道:“你先零脱耶率领各部精锐突袭清平关,那是我西羌各部的精锐啊!一战而败损失惨重,各部头人本打算寻你治罪,但你知道为何你还能活到现在吗?那是因为我从中斡旋,各部头人才暂且留下你的性命!”
“现在谁敢杀我?!”先零脱耶对白马乌兰的威胁不屑一顾,若是他杀了自己,西羌大军必定内乱,其他各部头人必定心中猜忌。
先零脱耶算准了白马乌兰不敢杀他,所以才来寻其谈判,为的是保存先零部的战力。
但白马乌兰也没有惯着先零脱耶,在冷笑中对亲兵下令:“先零脱耶怯战畏战,戕害各部精锐,今日脱逃被我白马部所俘,当斩首示众!”
在先零脱耶及其亲兵的惊诧中,刀斧加身迅速被白马部的精锐斩杀,甚至来不及呼喊求救,当然随着先零脱耶的死亡,那些跟随他前来的士兵也在白马部的军中被斩杀殆尽。
从一开始先零脱耶便错了,白马乌兰并不在意他的风评,他要的只是带领白马部返回青岗峡,并且最大程度上的保存自己的战力。
除了他之外,所有的西羌头人都是可以牺牲的,但西迁的士兵则是能收拢的越多越好,先零脱耶的死,正好让他有了收拢先零部士兵的借口和契机。
先零脱耶没想到自己没死在宋军的那个魔将手中,反倒是死在了自己的同族的手中,此时的他在弥留之际才想起子合呙菱之前说过的话,“白马乌兰乃我西羌之枭雄!”
倒在地上的先零脱耶死不瞑目,吓得白马部士兵不敢动手,倒是白马乌兰无所畏惧,看了一眼双目孔洞的先零脱耶道:“你也算是个聪明人,但却做了一件蠢事,依附于我该多好?”
说完便砍下了他的脑袋,并且让人挂在旗杆上示众,同时让白马部的人一边四处散播先零脱耶的“莫须有”之罪,一边“善待”先零部的士兵,大肆合并两部人马。
其他各部的头人对白马部的做法也是褒贬不一,心中也是各有想法,但毕竟白马乌兰的说辞过得去,只不过谁心中没有自己的“小九九”?
经过几次对清平关的进攻,西羌大军已经开始了恐惧,中有出其不意的反击出现,总是那么的酷烈无情。
叶安魔将的名声在西羌大军中愈发的“声名狼藉”,对他的传闻也越来越多,有说叶安双目冒火的,有说叶安嗜杀成性的,甚至有人说他择人而噬的,无所不有。
也是把自己手中拥有的资源发挥到了最大,从猛火油中提炼出的汽油,留下的沥青全部被用在了西羌人的头上。
在西羌人的佯攻下,宋军的白磷弩枪越来越少,但即便是西羌人佯攻的非常明显,叶安还是下令发射。
沙闻天有些不明白道:“叶侯,西羌人这明显是在佯攻啊!何必浪费白磷弩枪,还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好嘞!”
叶安微微摇头:“你在敌军撤退之前根本就不知这场进攻是不是一次佯攻,万一“假戏真做”又该如何?!”
宋军的白磷弩枪很快便用完了,而西羌大军也抓住这个间隙向清平关疯狂扑来,很快便至三百步的距离。
只不过虽然没有了白磷的火焰,但死亡的阴影依旧笼罩在了他们的头上,一片片乌云从清平关的城墙上腾空而起。
稍有经验的西羌老兵一边大吼:“箭矢!躲避箭矢!”一边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到最小躲在手中的藤牌下。
宋军的箭雨对西羌大军来说几乎是毫无停歇的杀伤,速度之快,攒射之密集,完全超乎了西羌人的预料。
采用了三排连击之法的弩箭攒射不停,几乎三息之间便能射出一轮弩箭,带着呼啸的从天而降,如雨点般落入西羌大军的军阵中,射在藤牌上,穿透皮甲射入西羌人的身体。
箭雨之密集对西羌人来说几乎是铺天盖地,即便是躲在藤牌之下也无法幸免,只要是暴露在外的地方就有中箭的可能。
因为城头上的宋军在叶安的指挥下不是普通的三排连击,而是三排二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