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坊的坊市已经称为东京城中最热闹的街市,虽然在有些人的眼中这依旧是小打小闹,但只有叶安知道这么做是为何,培养市场,树立品牌这都是非常重要的手段。
而这段时间,信陵坊的广告却是也不曾减少,自从与罗青山和他的丐帮闹翻了之后,叶安便完全不用在意乞丐的问题。
东京城中的乞丐,至少左第二厢的乞丐都知道信陵坊不是他们能所以去的地方。
并且叶安还发现了一个比乞丐更为完美的宣传媒介,东京城中的说书人,这可是真正靠嘴谋生的人,算是一种舆论喉舌。
只不过在大宋,说书人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好一点的会在勾栏、瓦舍之类的地方,但那里都是店家花钱雇佣的,剩下来的大多是些在酒楼正店或是脚店中“打野呵”的存在。
当然,脚店中的说书人倒是挺多的,因为脚店乐让这些说出人给自家的店铺招揽生意,并且只需给些润口钱就好,不需要多大的花费,至于这些说书人的经济来源,全靠看官的打赏。
但就是这样一群人却被叶安所看重,他们的宣传可比那些乞丐要有利的多,虽然费用贵了些,但相比信陵坊的收入还是九牛一毛。
坐在馄饨摊前的叶安看着站在路口在阳光下扯着脖子如同连珠炮一般喷出刚刚才想出的顺口溜,顿时觉得这钱没有白话。
一旁的葛善书觉得这就是有钱没处花了,毕竟说书的打野呵站在路边说着奉承话,半天下来就能赚六十个大子,这钱也太好挣了些。
但叶安和秦慕慕却听得起劲,尤其是听到说书人不知从哪编出的精彩段子,便同路人一起叫好。
在他们夫妇二人看来,这就是最好的广告,也是最好的营销手段之一。
这种插入广告的方式的营销往往能吸引更多的人,不光是信陵坊,酒楼正店,脚店中也满是这样的说书人,多少有点抢夺资源的意为在其中。
叶安知道很快这些说书人就会无法进入那些他们熟悉的酒楼正店之中了,因为这就是在人家店铺中当场砸饭碗。
你在高阳正店中说信陵坊的酒水是东京城最好的,价格公道味道好,那不就是在说高阳正店中的酒水“垃圾”吗?
时间长了,别说是高阳正店,便是路边的脚店也不会让说书人在其中宣扬信陵坊的好了。
越来越多的人前来信陵坊的坊市中购物,这也在不经意间形成了一种广告效应,毕竟叶安对信陵坊各家店铺的要求就是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做得好,还便宜,这才能快速的占据东京城中的市场,给百姓们创造出一种下意识的消费观念,认为买东西就要去信陵坊,否则便是花冤枉钱。
“只买对的不买贵的!”这句叶安与秦慕慕说笑的话语,在无意中成为信陵坊的营销观念,并且非常的成功。
到现在,已经没人知道这句话是谁先说的,但所有人都是深以为然,价格才是王道,质量才是本钱,信陵坊的货物恰恰占据了这两条。
叶安和秦慕慕便如同寻常百姓一样,在葛善书的馄饨摊上吃吃着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馄饨。
有了屏风的遮挡,自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出来,这个开放的社会中,女人依旧还是相对保守的那一部分,当然更多的却是针对大家闺秀和秦慕慕这种诰命夫人。
对于这一点秦慕慕非常的不满,但也没有办法,即便是她这样胆大包天的女子也不敢与这个时代的封建礼教争个高下。
其实馄饨的好吃更多的在汤料上下功夫,羊骨头熬制的白汤没有一丝膻味,有的之事一种羊肉肥美所散发出的类似牛乳般的味道,这是连叶安都要惊叹绝技。
葛善书笑眯眯的看着叶安把馄饨含在口中哈气,一边开口道:“侯爷,这心急可吃不下热馄饨嘞!”
叶安好不容易把馄饨在口中给吹冷了,一口咬下便皱起眉头:“和你说过多少次,肉一定要用料子酱过了再包,若是能掺上冻起来的大骨汤,那味道必然是更好的。”
边上的秦慕慕连连点头,顺带着头上的玉步摇也跟着叮当作响,只是让还满脸得意的葛善书瞬间垮了脸:“侯爷,我的好侯爷!用了羊汤本钱已经是顶顶的高了,还要酱肉?还要用猪骨汤?这要多少钱嘞!若是您想吃,我以后给您做还不成吗?”
叶安摆了摆手:“那倒不用,但三叔你要教别人做,这总归是可以的吧?算你技艺入股,每年有分红哦!”
葛善书无所谓的笑了笑:“三叔我可不在乎钱,若是侯爷想让人和我学,尽管支使过来便是,无需与我客气。”
叶安和秦慕慕对视一眼,到现在他们也没弄明白,为何整个信陵坊都与侯府产生了利益联系,唯独葛善书死活不愿一起跟着发家致富。
看着他的模样也算是周正的,寻个婆娘应该也不难,怎生就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打算呢?
“三叔,咱们也算是最早相识的,虽说时间不长,但关系自然是亲近的,为何您就不打算与我家有所瓜葛呢?看不上我?还是看不上这侯府?”
瞧见叶安奇怪的眼神,葛善书非但没有紧张,相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侯爷,您就说咱们信陵坊各家谁没有与您立契?凡是立契的都从您这里得了好处,虽说知晓您不是个贪图信陵坊的东家,对各家也都是极好的,但只要与侯府有过钱财往来,只要是信陵坊的人家,那一个不是把您当成东家来看待。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为人处事自然也就不一般了,三叔我可不在乎那些铜臭,咱们两家乃是真真正正的邻人,我不占您的便宜,也不贪图您的富贵,只是与您算是个好乡邻,再高攀一点算是个忘年交,走心的那种,这就够了!出去有了几分薄面,回来能和你唠唠家常,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秦慕慕愣住了,叶安也愣住了,他们两人忽然明白张寡妇当初的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确确实实,整个信陵坊只有葛家与侯府没有往来,也只有和他说话是最舒坦的,至于别人家,虽然也是随意,但终究有那种高下隔阂,让人不舒服。
竖起大拇指,叶安微微点头道:“三叔是个明白人,若是打算娶妻,叶安一定为您撑场面!”
“多谢侯爷,上席一定给您留着!”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就这么简单,有些人看重的是与你之间的情义,有些人是看重了你的价值。
秦慕慕小声道:“与李家相比,高下立判,可惜咱们的身边不会有多少三叔这样的人。”
叶安笑了笑:“要都是三叔这样,那咱们家的生意也都别做了,这样的朋友,近邻有一个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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