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然愕然的指了指冬暝:“阁主,这……这什么情况?”
陈篁却面露古怪的走到近处,以手指探入火焰之中,竟无半点烧伤之感。
“这是……欲火?”
青然显然不曾听闻过:“欲火?那是什么?”
陈篁看了看一脸天真的青然,古怪道:“我觉得吧,你现在还不到应该知道的时候。”
说着,陈篁又不禁嘀咕道:
“这小子……不会真这么邪门吧?”
“现实里没怎么样,倒是先在意识世界……破了身子?”
陈篁不由看向了桌上那断裂的欢喜佛像,微眯着双眼,不由喃喃道:
“调动情念?”
“这手段……似乎也不像是凤梧君的惯用手笔啊……”
……
意识世界内,冬暝已然将青然抱在怀中。
欲火焚身的他,此时此刻浑身烫的吓人。
怀中的青然,却露出一丝娇羞之色,轻轻抚摸着冬暝的脸颊:
“夫君这是怎么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莫要等待才是……”
冬暝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可忽然间:
“夫君,这东西味道可好了,你尝尝?”
耳边传来一阵俏皮之声,却如暮鼓晨钟般,让冬暝浑身一颤。
这一刻,他的眼神竟从恍惚逐渐转为清醒之态。
“我……这……刚才那声音……”
疑问中,冬暝不由看向怀中之人。
“夫君,怎么了?”青然娇羞含笑。
“不对,你不是青然!”冬暝下意识的将怀中女人一把推开,带着一丝慌乱的穿上自己刚刚脱去的外衣。
这一刻,灌铅一般的沉重感似乎也不见了。
冬暝不由一愣。
等等!
青然……是谁?
疑惑中,耳边传来一阵牙酸之声。
定睛一看,脚下偌大的莲座竟瞬间崩碎开来!
冬暝在一阵惊呼中,直接摔入下方的花丛之中。
抬头看去,却见刚才被自己抱着的女人,忽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她的皮囊,开始化作点点灰尘消散。
映入眼帘者,直接变成了一具骷髅,自上方坠落而下的时候,更是碎裂成无数骨头,落入到花丛之中,转瞬之下,消散殆尽!
四周的金色世界已经消失。
冬暝环顾四周,却见天色竟已昏暗,莲心主持也已然不在自己身边。
“这……真是怪了……”
冬暝有些尴尬的将衣服穿好之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花海。
虽然此时的冬暝记忆恍惚,脑子里空空如也,但曾经作为镇魂卫的本能,也让他对这清净寺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
借着黑夜遮蔽,冬暝悄悄来到了那一排排的禅房。
此时,绝大部分的禅房黑漆漆的,没有半点烛火之态。
可尚有一些禅房之内,隐隐传出一阵怪异之声。
冬暝眉心微皱,本能的感觉到这里有诡异之处。
他悄悄来到了其中一处最近的禅房外面,尚未看清内中,却已经听到内中传来一阵欢好之声。
纵然未经人事,但冬暝依旧分辨出这是什么声音。
面红耳赤之下,冬暝心中也更加不解。
这里是佛寺,怎会有这等声音?
疑问中,冬暝悄悄戳破了窗户。
顺着洞口,冬暝悄悄看去。
却见床榻之上,一个女子雌伏于一人身下,脸色娇羞,面容红润,正在行合欢之事!
而再看那名男人,其身形竟是一个和尚。
冬暝心中一惊。
不守戒律清规的和尚,大半夜与女子欢好?!
不过,震惊之余,冬暝倒也没有冲入其中。
毕竟从武周时期开始,和尚、道士当中,与人寻欢作乐者其实也不在少数。
也并非所有人,遁入空门都是为了斩断七情六欲。
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外人也不好干涉。
念及至此,冬暝神情复杂的悄悄来到旁边的禅房之处。
看着这一排尚有烛光的房间,冬暝扯了扯嘴角。
总不见得……灯火通明的,都在做这种事情吧……
这么说来,这清净寺哪里还有半点“清静”模样?
旋即,依葫芦画瓢的在窗户上戳开一个窟窿以后,映入眼帘者让冬暝震惊之色更甚!
眼前正在寻欢作乐的和尚,竟然就是白日里在自己房间,和自己打过招呼的那位小僧人!
此时此刻,小僧人眼里没有了白日里那种慈悲和干净的模样。
眉宇之中,均是对欲望的沉沦。
口中的污言秽语,也从来不曾停止!
而在其身上的女子,更是放声娇笑,仿佛颇为沉溺。
冬暝打了个寒颤。
这算是……看清了这清净寺的真面目了吗?
就在这时,隔壁的屋子忽然传来一阵开门之声。
冬暝心中一惊,一闪身连忙躲入侧边的阴影之中。
此时,木门推开之下,还有些气喘吁吁的女子站在门口,露出一丝娇羞之态:
“有劳……有劳大师了。”
那僧人却含笑道:“施主放心,你已经服用了欢喜之花,如今再行了欢喜双修之道,半月之内,定然可以怀上子嗣。”
“届时,施主前来还愿即可。”
女人连连点头:“是,有劳大师了!”
说完,女人便匆匆离开。
而那年轻的和尚则是伸了个懒腰,嘟囔道:“真是……如果没有主持培育的欢喜之花,每日每夜皆是如此,还真是有些应付不过来呢……”
旋即,木门合拢,烛光也暗淡下来。
完事的和尚,似乎开始沉溺于梦乡之中。
然而将这一切听入耳中的冬暝,却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的。
主持……种植的欢喜之花?
联想到自己刚才的窘迫,冬暝脸色微红。
难道……自己所见的那片花海,就是所谓的欢喜之花?
而莲心主持身上的香味……
所以,自己在闻到那种香味之后,才会情不自禁的产生一些幻觉吗?
念及至此,冬暝皱起了眉头。
凭心来说,这种事情实则也没有触犯什么法律。
他虽然知道了这些和尚的真面目,但看刚才的样子,似乎也是你情我愿。
如此一来,自己似乎……也没什么立场去追究什么。
而且,听那女子所言。
这所谓的欢喜之花加上与僧侣的欢好之术,就能让女子有孕?
一时间,冬暝陷入沉思。
所以,这就是清净寺求子灵验的原因?
在因为各种愿意没有孩子,逐渐陷入焦虑当中的女子们,便默默的在这里接受着这种生意,从而让自己有孕?
难怪……难怪自己今日放眼望去,此地的僧侣,一个个的均是面容俊逸清秀的,且没有年岁较长的。
“罢了,此事与我也是无关,你情我愿之事,我也就别理会了。”
念及至此,冬暝便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可就在这时,耳边却又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
这婴儿啼哭之声,似乎十分凄惨,听的人心中不由酸楚横生。
“怪事……”
“这里为何会有婴儿?”
本着不太放心婴儿安危的冬暝,顺着声音逐渐的来到了禅房深处。
禅房的规模,看上去也比其余僧侣的房间要宽敞不少。
似乎……孩童之声,就是从这禅房当中发出来的。
该直接推门而入吗?
冬暝皱了皱眉,就在他犹豫之时,内中却传来一阵女子娇笑之声。听上去……似乎不止一人?
“今日……多谢主持了……”
“是啊,若不是主持,我等心愿也不会如此之快的实现就是。”
“只可惜,此次诞下的是个女孩。”
此时,莲心主持之声也响了起来。
他的语气就如同白日里所见的一般温润慈悲,可说出之话,却让冬暝浑身发寒:
“阿弥陀佛。”
“诸位施主不必担心。”
“若是不想要这女婴,便将其交给贫僧。”
“贫僧以此为养分,可让施主短时间内怀上男孩。”
女子顿时笑的更加放肆:“主持说的可是真的?”
“只是……这孩子……”
莲心主持笑道:“无妨,这些孩子严格来说也并非施主骨肉,而是欢喜之花搭配我清净寺双修之术之下的花种之物。”
“若是以女婴之躯诞生,本也活不到四岁之后。”
“只有男婴,才可享常人寿元。”
“交给贫僧,回返花田,成为养料,也是为了让欢喜之话,在施主们体内更好开花结果。”
听着莲心主持之言,冬暝眉心连跳。
他瞧瞧的通过窗户上本就有的窟窿向内看去。
却见内中一片旖旎春光。
赤身的莲心主持坐在一座精美的莲花床榻之上,双手合十,那面容和姿态,当真和菩萨佛陀一般。
可在看到起四周所瘫软的诸多女人,便又觉得这是何等邪性!
尤其是……在莲心主持的身下,竟出现一条条藤蔓。
这些藤蔓卷起一些刚刚诞生的女婴。
婴儿们尚在哭闹之下,那些藤蔓的尖端却纷纷裂开,如同一张张血盆大口一般,将婴儿吞下。
旋即,那莲心主持的眉宇之间,竟更显年轻俊逸之态。
冬暝见状,浑身一颤。
所以……莲心主持如此俊逸年轻,是因为……吸收了这些女婴的元气!
而就在这时,莲心主持忽然看向了冬暝。
冬暝浑身一颤。
不好!
这是妖僧!
要跑!
顷刻间,冬暝便朝着清净寺大门的方向急急而奔。
然而:
“砰!”
房间大门骤然破开。
数条手臂粗细的藤蔓直接卷住了冬暝的身体,将其粗暴的往后一拽。
霎时间,便被拖入到了莲心主持的禅房之中。
这一刻,莲心主持双目呈怪异的粉红之色,浑身那种欢喜之花的香气几乎浓郁到极点。
那一抹慈悲的笑容当中带着一缕邪祟之态:
“嗯,施主在花海之中,竟然没有破了身子。”
“这倒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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