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理论很现代化,对于阿骨勒这种靠着一代一代人传下来的经验养马的方式,简直是奇思妙想。
阿骨勒现在是真的相信崔邺说的,她能耐可大着呢。
谢奚见他发愣,问:“我,说的不对?”
阿骨勒问:“谢娘子是从哪里学到这些的?”
谢奚指指图上的出栏口,随意的说:“天赋异禀。”
阿骨勒听得笑起来,这图耗费了她几天,她最后提了个建议:“养马,最?好别让外人进去,我其实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应该有些忌讳。”
阿骨勒拿起图纸,认真说:“谢娘子放心,马群寻常人看不到。谢娘子不是外人。”
谢奚笑说:“他们都叫我雀奴,不用见外,若是有什么?需要问我的直接遣阿武来问我。”
阿骨勒拿着图,如得了宝贝,揣在怀里。
吴媪的午饭很丰盛,谢奚在院子里浇水,让水泥吃透水,防裂纹。阿图巴回来直接进?了房间,阿骨勒进?去后,两个人很久后才回来。
谢奚看了眼,见两人出来后,阿武随口说:“大概是五哥的消息,只有五哥有消息的时候,阿图巴才会这样。”
谢奚郁闷的想,这男人都不给她写信了。
崔邺其实给她写了信,只是最后都没有寄出去。他写的信大都是发牢骚,吐槽崔程,抱怨某一个人。全都是些情绪的产物。他自己写完后就收起来了。
因着崔鹏的事,崔程被朝中的那几位缠扯着一时动不了身,朝中怕他坐大,也?怕他有反心,用长子牵制着他。
崔浩一直走动,想先让崔鹏回京,人被扣留在淮南道,是很麻烦的,起码不能保证崔鹏的安全。
崔邺一时有些犹豫,在淮南道或许还能有些转圜,进?了京,崔鹏就成了不折不扣的人质。若是崔程起兵,第一个遭殃就是崔鹏。
他还是让袁掌柜走一趟,袁掌柜幸灾乐祸问:“终于忍不住了?”
崔邺神色严肃的嘱咐他:“我只要崔鹏安全,人不要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条件和从前一样,我的钱财,你随意取用。”
袁掌柜呵呵的笑:“崔郎君言重?了,这次我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崔邺苦笑:“老袁,乱臣贼子也?好,天下归心也?罢。那些都是人家的事。我们是局外人,人生短短几十载,看开些。”
袁掌柜听了他的话,微微愣神,而后一笑:“郎君的话,我记下了。”
崔邺回家,崔浩已经等不及了,问:“柬之有什么?看法??”
崔邺看了眼刚进?门的崔程,“大哥现在不能回来。父亲只管领兵去,而且要声势浩大,要安平王践行,要百官送行,要旗开得胜。大哥若是有个闪失,谁都担待不起。”
崔程抬眼意外的看他一眼,他的心思比崔浩透彻。也?或许是崔浩是关心则乱,他忙了几日,倒也?不担心那帮人敢对他儿子下死手。
到如今,不过?是想要个‘两相怕’。
崔邺见崔程不说话:“我已经着人去淮南道去打点,父亲只管领了君命去,二伯呈表让务必严办,若是大哥有贪图,一定不能轻饶。既然非让崔家趟这趟水,总要带起点河泥。”
崔浩这才反应过?来了,心里赞赏,又觉得有些冒险,问:“你大哥若是……”
崔邺说:“我大哥不会有事,也?不准有事。”
崔程:“狂妄。”
崔邺笑笑,其实觉得很累,崔程心里门清,不过?是少了人手,少了幕僚,他敢只身回来,就笃定他会帮他,这只老狐狸。
崔邺确实会帮他,而且不能让崔家这艘船破了。
等了两日,梁城回信:卢氏安好,预计十月中下旬,能出发北上,借道陕南道直达河西道。
崔邺看了信,总算脸上有了笑意。文戒见他难得的笑了,问:“这次是好事吧?”
崔邺笑笑:“算是吧。”
谢奚收到崔邺从长安寄递的小朋友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蒙圈,清华带着行李,领着两个姑娘,三个人累的灰头土脸的,进?了院子看着谢奚满脸惊喜。
谢奚惊讶的问:“你们是怎么来的?这是出什么?事了?”
也?没见阿骨勒他们有什么?动作啊。
清华率先说:“夫人随舅爷南下祭拜卢先生,将两个孩子留在家里,郎君让我送两个孩子来这里。”
谢奚迟疑的问;“他就没说点其他的?”
吴媪见两个小孩风尘仆仆,忙说:“哎呦,这么?小就遭这么?大的罪,快进来!”
领着阿圆和阿晚去洗漱休息了。
清华毕竟冷静些,和谢奚细细交代了始末,谢奚问:“你们郎君没有什么?和我说的吗?”
清华想了片刻,斟酌道:“郎君近日忙得脚不沾地,出发前都不曾见他。”
谢奚听的叹气:“他人还好吧?”
“郎君除了忙,其他的都挺好的。”
谢奚也?无能为力,只让她先去休息了。
她自己则还在研究这一带的土壤,入了冬这里会很冷,而且雪也大。也?不知道长安今年冬天会不会下雪。
阿晚毕竟是孩子,睡了一觉起来就生龙活虎,她倒是性格野了,离了家也不闹,大毕竟年纪小,难免有些惆怅,依偎在谢奚身上,有些落寞地说:“五哥说阿娘有重?要的事做,等做完了就来接我。阿姐,你说我要等多久?”
谢奚哄她:“很快的,过?些时日你要去看马,要去逛街,要去爬山,还有很多很多事,等做完了,你阿娘就来接你了。”
阿晚撒娇说:“五哥说让我听你的话,等他回来就会送我一只兔子。”
上次的波斯猫没有来得及送她,她也不追究。
谢奚笑着说:“是吗?那我也?想要怎么办?”
“让五哥也送你一只,这有何难。”
谢奚问:“你五哥还和你嘱咐什么?了?”
阿晚想了很久,才说:“五哥最后叹了声气说,‘想她了。’阿姐,五哥想谁了?”
谢奚听的笑起来,憋着笑说:“不知道。”
阿晚光着脚不肯穿鞋,谢奚问:“你五哥不管你?”
她自豪说:“五哥说了,等我八十岁他也?宠着我。”
谢奚摸摸她脑袋,笑着说:“那让你六哥管管你。”
阿晚一秒钟变脸:“六哥,总是凶我。”
谢奚想起崔敏那副老成持正的样子笑问:“你六哥凶你什么??”
“六哥说,‘你看看你,整日只知道玩闹,你看谢家阿姐,知经纬天地,那才是大才,哪似你似的,整日只知享乐,不知勤勉。’”
谢奚也?没想到,她的群众基础这么?扎实,连老学究一样的崔敏,都对她好评如潮了。
等哄睡了崔晚,阿圆才进?来,她年长了一岁,知道了很多道理,少了前两年的活泼,圆脸还是圆脸,但是多了温婉。
腼腆的问:“阿姐,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谢奚抱着崔晚放在里屋的炕上,出来指指让她坐。
阿圆见她娴熟,腼腆的笑说:“我一路上都不知道怎么照顾阿晚,什么?也?做不好,都是清华在照顾我们。”
谢奚笑说:“不打紧,有人会照顾就行,阿武明日回来。”
阿圆眼睛亮晶晶的,她知道害羞,不好意思和吴媪多呆。
谢奚笑说:“转眼你都这么?大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明明还是个小孩子。”
阿圆反驳:“阿姐才多大,说话这样老气横秋。”
谢奚喟然:“我啊,我已经很大很大了。”
前一晚给两个小朋友做了心理辅导,第二天一早两个小孩就活蹦乱跳的在院子里奔走,阿圆好奇的摸着地上的水泥地,问:“这是什么??”
吴媪笑说:“这是你阿姐新鼓捣出来的。”
谢奚让阿图巴准备了马车,带着两个小孩说:“走吧,带你们去看马。”
正好,她也去看看阿骨勒的新马棚盖的怎么样了。
两个小孩一路上兴奋的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色,说个不停,等到了马场已经晌午了,新的马棚就在山底的沟里,她让两个小孩跟着,自己进?去,遇上上次来见的老仆,那人带路领着她向里走,远远望见阿骨勒在马棚上面看着,谢奚问了声:“怎么样了?”
阿骨勒回头见是她,招了招手。
谢奚进?去看了眼,里面的马棚规模很大,山川两侧,阿骨勒笑说:“果?真排水方便了,这些时日铺的差不多了。”
谢奚笑说:“其实用这个,盖库房,能防火。”
阿骨勒认真说:“还需雀奴多加指点。”
谢奚心虚的想,我不是学土木工程的,还需让你们有经验的师傅,多实验几次才行。
阿武从山里回来,带着十几匹马,奔腾而来,见她来远远的喊了声:“阿姐!”
阿圆回头见他,已经将近一年没见人了,阿武喊了谢奚后,仿佛看到了阿圆,他不敢确定,勒紧了马缰站住,远远的看着,谢奚带着两个小孩想上走,边走边说:“你怎么不过?来了?”
阿武惊喜的策马而来,等到了纵身一跳,干净利落,惊喜问阿圆:“你怎么来了?”
他跳马吓了阿圆一跳,阿圆拉着人忙问:“你跳什么?,不能慢慢下吗?”
阿武嘿嘿的笑,“没事,我的马术现在极好。”
谢奚揶揄:“那你带阿圆去看一看,她可不会骑马。”
阿圆忙拒绝:“不不,我不敢。”
阿武在西北呆久了,性子也?野了,拉着人说:“没事,有我在呢。”
说着抱着人直接让阿圆坐在他肩上,阿圆吓得大叫。
谢奚笑骂:“真是没了规矩!”
他将阿圆扶上马,自己翻身上去护着她,低头和谢奚说:“阿姐先等等,我带她去看看,等会儿给你们挑马。”
谢奚牵着崔晚,嘱咐:“你们慢一些。”
崔晚看着两人远去,羡慕的问:“阿姐,我也?能骑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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