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芳颜听到一阵脚步声,有人开了门,缓缓走到她眼前,似乎坐在床边看着她。
木芳颜用力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阿纳,你不是,你不是被......”
“我不是被你夫君关起来了吗?”他笑笑,眼里满是戏谑:“好姐姐,你可真够狠心的。就那么眼睁睁让你夫君把我关起来,头也不回的把我赶走,我到现在都还心疼呢。”
木芳颜挣扎了一下坐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寻格纳,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寻格纳却像故意似的,又往前挪了一步,距离她不过两个拳头的距离。
木芳颜退无可退,看着面前笑意盈盈,一脸天真的少年,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家伙是个疯子,变态。
她使劲想了想,想起自己跟宋道隽中了别人的招,那些黑衣人原来是寻格纳的手下。
“看来我又着了你的算计,你故意引诱我们去塔瓦寺取神木,对不对?”
寻格纳拍拍手,笑的温柔又单纯。“姐姐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只是姐姐的反应慢了一些,到现在才察觉。”
他上下打量木芳颜,木芳颜忙拉起被子将自己捂住,杜绝他不怀好意的眼神。
“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寻格纳哈哈大笑,神情多了两份病态。“挖掉我的眼珠子,姐姐当真舍得。”
木芳颜瞪他:“又不是我的,有什么不舍得。”
“姐姐说这话,真让人伤心。若姐姐真这么做,那我只好将那个姓宋的眼珠子也挖出来,如何?”
“你敢!!”木芳颜怒吼一声,喉咙干痒,忍不住连连咳嗽。
寻格纳站起来,为她倒了一杯水。
木芳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下去,这家伙还不至于在茶水中下毒。
毕竟想要她的命,早就下手了。
她气呼呼看着寻格纳,问他:“我夫君在何处?”
“姐姐这话问的,还能在哪,当然是被我关在地牢里了。你这位夫君,当初如何对我的,今日我不得好好奉还一下?”
木芳颜咬牙切齿,“你若敢伤他一根毫毛,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姐姐可真会让人伤心,可是怎么办?我这么喜欢姐姐,一心想要娶你为妻,你偏偏有个夫君梗在我们中间,不如我还是杀了他吧。”
木芳颜劝自己冷静下来,这家伙说话,永远半真半假,不能全部听信他的鬼话。
“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神木在何处,为什么不自己去拿?非要利用我们去。”
寻格纳挠了挠头:“这要从何说起?啊....”
他抬起自己的手,露出了一点点黑线,“就从这黑线说起吧。当日我千辛万苦得了神木,一路上自是没有少被人追杀,虽然我早有准备,可还是受了不少伤。”
当他千辛万苦拿着神木回到南诏,还来不及用神木为了国主治病,却遭到了神木的反噬。
情急之下,还是无忧大师出手,将神木取走,并告诫他,此物不是他能够用的,让他莫要心存歹念。
还告诉他,会将神木放置在塔瓦寺的地宫之内,等它戾气化尽,自会有人来取。
寻格纳当然是不甘心的,等他伤好之后,暗中派了不少人去塔瓦寺偷神木,可去的人,无不重伤而归,并且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他起初以为,是无忧大师动的手,后来宫里发生变故,无忧大师也被囚禁起来,他趁机又去过塔瓦寺,结果在地宫里迷路,根本不知道神木被安置在何处。
更离奇的是,他也恍恍惚惚离开塔瓦寺,关于发生的一切,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时候他就意识到,或许只有木芳颜才能感应到神木的位置,并且再次帮他夺回神木。
恰在此时,他得了消息,木芳颜一行人正往南诏赶来。
于是他便设了个局,等待木芳颜发现。
“所以从我入城开始,那个人就是你设计,故意接近我的?”
说着,她想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莫非,踏歌会上的踩踏事件,也是你的计划?”
寻格纳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木芳颜倒吸一口凉气,遍体生寒。
眼前这个温润的少年,心肠却如此歹毒,当时可是有不少人受了重伤啊。
“那也是你的子民,你怎么能这般心狠手辣。”
寻格纳不屑:“他们被我的大伯父愚弄,任由我祖父被关在塔瓦寺,我父亲被他们囚禁,没有人站出来为我父亲说一句话,反倒是欢天喜地的过他们的踏歌会,并且将乱臣贼子,奉若神明,这样的百姓,多死几个又何妨。”
木芳颜咬咬牙,“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够拿到神木?万一不行呢?”
“不行就再说,总要试一试不是吗?”
事情成不成,光靠想是没有用的。
木芳颜不明白,“神木已经无法治你祖父的病,我看过你祖父,他大限将至,命不久矣,你就算拿到神木,也无法为他续命。”
谁知寻格纳却道:“我知道呀,祖父的确是快不行了,所以我才要更着急拿到神木。”
“什么意思?”
“姐姐真的知道这块神木的来历吗?”
木芳颜自然是知道的,“那是西南深山里的一块神木,是山神的化身,他不属于这世间,他应该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去。”
寻格纳哈哈大笑,“姐姐当真是单纯的可爱。”
他忍不住伸手要来触摸,木芳颜一把将他打开,“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姐姐实在太可爱了,我真是忍不住。”
木芳颜无语看着寻格纳,他道:“这个神木,与其说是山神,不如说它是神的力量。我若是能够掌控它,就能够与我大伯父一战,解除先祖下的诅咒。姐姐不是知道吗?我们南诏皇室被先祖下咒之后,不能对自己的至亲手足血脉,痛下杀手。”
木芳颜:“这有什么不好,难道你非要血脉相残?”
寻格纳哈哈大笑:“是啊,我就是想要让他们自相残杀,南诏皇室子孙太多了,他们一个个享受着百姓的供奉,却不做事,反而勾心斗角,相互坑害。明明恨彼此恨得要死,却始终杀不了对方,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我要帮他们解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