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素阿兰觉得,就这样丢下别人自己逃命,实在是不道义。
然而她没有本事像木芳颜一样,应对姚娘的突变,留下来只会成为负累。
重要的是,自己的父亲命悬一线,仅有的一丝道德,在这一刻逼迫她做出选择。
她拖着父亲离开,打算出去之后立刻召集侍卫回来救人。
姚娘杀疯了,她现在就是僵尸一样的存在。
狰狞的面孔,一脸怪异的黑斑,眼珠翻了白,挥舞着鞭子,要杀光所有有生命的。
她见麻素阿兰要逃,挥着鞭拦冲上去,要拦住他们的去路。
木芳颜提剑而来,缠住姚娘,让麻素阿兰快走。
姚娘恶狠狠的甩着鞭子,木芳颜险险避开,鞭子抽在地上,扬起灰尘,打碎了石头。
木芳颜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现在的姚娘不是人,自己精力有限,不能一直这么跟她耗下去,最好的方法是除掉她身上的蛊。
可是该怎么做?
木芳颜拿剑趁机刺向姚娘,刺穿她的胸口,却依旧杀不死她。
难道要砍掉她的头?
木芳颜脑子转的飞快,提剑砍过去。
可刚才被刺中的姚娘,好像比之前更强大了一些。
她的鞭子甩过来,轻松缠住木芳颜的剑,木芳颜力道不足,手里的剑,被她甩了出去。
姚娘趁机又是一鞭子挥舞过来,木芳颜被打伤了手臂,焦急躲避,跳上高台。
姚娘一下子好像见不到她的人了,疯狂的到处乱挥鞭子,木芳颜屏住呼吸,明白过来,兴许她并不是靠眼睛看人的。
姚娘疯狂的嘶吼,“出来,贱人,出来!”
她的长鞭在空气里发出响动,始终打不到人,才终于停止挥鞭。
木芳颜想了想,捡起一小块碎石,往左边打出去。
姚娘听到响动,立刻挥着鞭子打出去,准确的打碎了石头。
木芳颜趁着这个间隙,一个飞扑,跳到姚娘背上。
木芳颜扣着姚娘的脖子,姚娘死命反击,木芳颜心一横,直接咔嚓一声,掰断了姚娘的脖子。
这一下,姚娘似乎消停了,但是身体还在扭动,木芳颜无奈,使劲摸到一旁的剑,狠狠一砍,终于砍掉姚娘的头颅,这一下,姚娘终于死透了。
木芳颜早就已经大汗淋漓,浑身湿透。
看着姚娘死去,她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大口喘息,觉得浑身都疼痛难受。
这才有时间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踝,有人给她解了蛊,是谁?
算了,先不管这些,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
她呼吸平稳了,才努力站起来,甩了一下胳膊,想着如何把神木取出来。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有什么东西呼啸从耳边刮过。
木芳颜及时闪过,却感觉到脖子被刮了一下,她捂着脖子,感觉一阵刺痛,显然受伤了。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白色的鬼影,密密麻麻,整个暗室里都是。
这些鬼影子慢慢向她靠拢,露出惨白的鬼脸。
木芳颜心跳加速,不免紧张害怕起来。
糟糕的很,这是这些年,被用来祭祀的死者,死后怨气化作的幽冥。
这些幽冥,无意识,只凭着身前残留的怨恨,对一切活物都充满杀意。
宋道隽带着阿若跟北久一路赶,迎面就遇上了麻素阿兰,背着自己的父亲,艰难的从甬道里走来。
“阿兰小姐,我娘子呢?”
宋道军一看父女俩的情形,就知道里面十分凶险,他想都不敢想,却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娘子是否安危。
麻素阿兰见到他,又见到北久,仿佛见了救星,忙喊道:“快去救人,往前直走,你娘子就在里面。”
宋道隽瞧她这模样,还是好心的留下阿寻帮忙,然后自己想也不想就往里冲。
麻素阿兰在阿寻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父亲救出来,立刻叫来大管事,聚集侍卫,准备进去救人。
可谁曾想,还不等他们进去,地牢入口就坍塌了。
轰隆的响声,让阿寻吓得心脏都要麻痹了。
等他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冲向地牢入口,惊慌的挖着石头。
可不能让小王爷跟小王妃都葬在这里,出发前王妃和王爷都嘱咐了,要他一定好好照顾小王爷,把小王妃救回去。
自己要是这点差事都没办好,那他活着还有什么用?
麻素阿兰也是焦急万分,一边让人请大夫,救治自己的父亲,一边让侍卫们一块挖掘。
她焦急万分的问大管事:“那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可有其他的道路进去?”
大管事也是满面愁容,“阿兰小姐,不是老奴不肯说,是老奴也不知道。这种隐秘的事情,府里除了土司大人,就只有姚娘知道。”
见他一脸为难,麻素阿兰也知道,这种质问没有意义,只能焦急的让侍卫们想办法,打通地牢的通道。
可瞧这坍塌的程度,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打通不了的。
木芳颜觉得自己精疲力竭,可这些幽魂却是无知无觉,而且根本杀不完。
她手里的符咒,就快要用完,可这些幽冥,像是钉死她,一定要索她的命。
不能这样下去,否则自己迟早力竭而亡。
一个不备,又是一道幽冥闪现过来,差点打中她的肚子。
木芳颜往旁边躲,另一个幽冥扑过来,掐住了木芳颜的脖子。
木芳颜手里的符咒来不及使出,就飘落在地,无数的幽冥蜂拥而上,要吞噬她的血肉。
眼看命悬一线,一道火光打过来,打散了所有幽冥,那些幽冥似乎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纷纷消散不见。
木芳颜往下滑落,没有摔倒在地,而是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疲倦抬头,瞧见了宋道隽。“七郎,你怎么在这?”
宋道隽紧紧抱住她,手止不住的颤抖。差一点,自己要是再晚来一步,怕是要与她天人永隔了。
可瞧她这模样,宋道隽永又哪里舍得责备。
只能紧紧把人抱在怀里,安慰她:“没事了,我在这,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你。”
北久收了手里的法器,擦了擦鼻子。“真是要命,老夫活到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