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几个侍卫被请回来,情况各不相同。
有人是在厨房里被找到的,他将出御厨酿的佳酿喝了个干净,还一直灌一直灌,肚子全都鼓起来了,被找到的时候浑身酒气。
有人是在池子里找到的,他居然在池子里捞鱼,虽然一条都没有捞到,但是他一直发了疯一样的捞鱼,分明不达目的不罢休。
有人则在洗衣服,一边洗一边哭,边哭边喊娘,直说洗衣水太冷了,他要扛不住了。
还有人在马厩里找到的,他别的没干,就一直在喂马,还不断的跟马说话,说要给马儿配个好娘子,多生几匹好马。
这几人不同的反应,但没有一个去祸害良家女子的。
宋道隽为他们解了毒性,让他们下去好好休息,自己郁闷的坐在房中。
难不成,只有他是色中恶鬼,见到女人就要扑?
不对,绝不可能。
宋道隽闭眼,努力开始回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着想着,脑子顿时闪现木芳颜春光乍泄,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情形。
她那娇滴滴可怜的样子,让宋道隽只想狠狠蹂躏,还差一点,他就要得手了。
结果忽然被人打晕!
宋道隽坐起来,陷入沉思,他只是对木芳颜动了色心,还是只要是个女人都可以。
他想了想,高声呼唤阿寻。“去给本王找两个女人来。”
阿寻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错:“小王爷,您是需要丫鬟来伺候就寝还是.....?”
宋道隽冷笑:“本王做事还用与你交代?”
阿寻若有所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照着他的吩咐,寻了几个漂亮的侍女进来。
这几个侍女高矮胖瘦皆有,风情各异。
宋道隽盯着面前几个侍女,来回打量,绕着圈打量,最后摇摇头,把人都赶出去。
阿寻不明白,“小王爷,您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宋道隽欲言又止,嘴张了几次,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把人都赶出去,自己郁闷的在屋里躺着辗转反侧。
从半夜熬到天亮,眼下青黑,去见木芳颜的时候,十分不自在。
木芳颜看着他,也有一些不自在。咳嗽一声,道:“这里的事情已了,还请王爷派人送我回去。”
宋道隽看着她急忙忙想要离开的样子,突然间就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故意开口道:“娘子,昨晚的事.....”
“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木芳颜打断他,根本不让他说下去。“小王爷只是中了蛊,不必执着于那些不小瑕疵。眼下要紧的,还是赶快抓到幕后真凶,我已经出来一日,实在不得停留,剩下的事,等小王爷安排妥当,再来寻我为好。”
她冷漠疏离的态度,让宋道隽心里不是滋味。
平日里追着他跑的女人太多了,长安城里的贵女有几个不是哭着嚷着要嫁给他。
戴娘子为了嫁给他,甚至想用皇后逼迫他。
她倒好,自己本想说要对她负责,结果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撇清关系。
宋道隽冷哼:“既是如此,倒是小王的不是了。”
“来人,备马车,送木娘子回城。”
他冷冰冰地转身就走,阿寻瞥了一眼自己主子的背影,安静的让人去准备马车。
木芳颜头也不回的走了,马车扬起的尘土,让阿寻觉得,他家小王爷这次肯定栽了。
果然如他所料,他一回到院落,宋道隽就皮笑肉不笑的问他:“人送走了?”
阿寻打个哆嗦,小心翼翼的讨好:“按照您的吩咐,人已经送走了。”
宋道隽:“你这办事的效率,倒越发麻利了。”
这是嫌弃他动作太快?
阿寻弄不明白,不是您让送人的吗?怎么如今又来怪他?
想了想,阿寻小心翼翼问:“这马车的速度应是不快,小王爷若还有事,不妨追上去。”
宋道隽白他一眼,“本王凭什么要追?区区一个六品校尉的女儿,也值得本王费心思。”
嘴硬!
绝对的嘴硬!
阿寻听出来了,他家小王爷这傲娇劲!
一向在女人堆里顺风顺水的小王爷,如今踢了铁板,心情真不爽的很,又不想低头。
他笑盈盈,什么话都没有说。
见阿寻沉默下来,宋道隽郁闷死了。“怎么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去看看乐平公主醒了没有?”
阿寻立刻就出去了,他家主子此时阴阳怪气,再待下去,说不定脾气上来,能打他一顿板子,还不如出去躲一躲。
阿寻到了乐平公主的院子,就看到等在门外的赵笙。
赵笙见建阿寻过来,主动问他:“可是小王爷让你过来看看情况?”
阿寻点头,往屋里探看了一眼,道:“小王爷担心公主的身子,特意来让我询问一下情况,公主如何了?”
赵笙道:“醒是醒了,只是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已经寻了太医,等太医看过再说吧。”
阿寻不知想到什么,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木娘子已经回城去了,奴才瞧公主这情形不对,要不要将木娘子请回来?”
赵笙一顿,看看屋里,“暂时不用,还是先得瞒着乐平吧。”
说起来,乐平公主用这样的手段祸害他,他本该当场拆穿,不管她的死活。
但赵笙想了一夜,觉得此时不能拆穿乐平。
乐平厌恶木娘子,偏偏此时木娘子破了她的桃花咒,拆穿她的所作所为,按照乐平的性子,一定是暴怒非常,绝不会轻易饶过木芳颜。
赵笙的内心十分复杂,在没有种桃花咒之前,他从没有想过,要与乐平公主有些什么?
哪怕这位公主一再示爱,赵笙心里始终只有木芳颜。
他修的是君子之道,自然明白君子信诺的重要。
两家既已订婚,他又自小与木芳颜有书信往来,情感上,他更偏向自己的未婚妻。
中了乐平的桃花咒,他整个人就变开始不受控制,莫名其妙的想要见乐平,想要得到她,想要跟她与夫妻一样相处,甚至不受控制的,做了许多自己都没有记忆的事情。
如今回想起来,哪怕知道自己是中蛊了,却也无可奈何。
事情已成这样,公主的名节也落到了他手上。
就算他把乐平的所作所为说出去,旁人也只会觉得,是他招笙没有担当,竟连公主都敢辜负。
赵笙苦笑,面上却淡然:“我进去看看公主,你去告诉小郡王,让他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们一起去寻一寻这鬼市。”
他说完进了屋里,阿寻立刻听到乐平娇滴滴的声音,“赵郎,你何时来的?还是你最好,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抛弃我。”
阿寻听了听,只听到赵笙用清冷的声音道:“公主生了病,应该好好养身子,免得圣人与娘娘担忧。”
乐平却与他抱怨起来,具体说了什么,阿寻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
只摇摇头,感叹这位世子爷能忍!
回到宋道隽的院落,将乐平的情况告知于他。
宋道隽听完之后,心情也颇为复杂,若没有乐平这一招,恐怕他这位表兄很快就要跟木娘子成婚,到时候自己再见这位木娘子,恐怕要叫她一声表嫂。
一想到表嫂这个词,他就心里堵得慌。
“让太医用些好药,赶紧将乐平脸上的疙瘩给我消了。既然桃花咒解除,接下来也该让他俩的婚事尘埃落定,免得再生波澜。”
宋道隽是同情他表兄,可如今最好还是顺理成章,将亲事定下,不要再生枝节。
至于木娘子,宋道隽在心中冷哼,你不稀罕本王,多的是人稀罕本王。
木芳颜坐马车回到家中,就见到父亲在家中等自己。
裴氏去逛街,想要买些新布料做衣裳,木芳颜给木雄安泡了茶,问:“阿耶可知道,定国公府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仇家?”
木雄安轻轻抿了一口茶,这才道:“赵世子那儿是被仇家所害?”
木芳颜将自己解除桃花咒的经过仔细与他说了一番,但关于宋道隽干的事儿,她直接略过。
木雄安听在耳中,忍不住叹息:“你祖父说的对,这赵家的确有一场大劫。但你祖父从未与我说过,定国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他只来信告诉我,无论如何要让你嫁入赵家,帮助赵家渡劫!”
如今事情大变,木雄安心里愧疚:“是为父对不起你,若不是因为我的事,让你们晚了两个月来长安,又何至于让你陷入这样的两难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