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应慕冥渊的话,只是单纯的,我不知该如何说,又该如何答。
可在慕冥渊眼里,这却是一种默认的态度。
“穆无忧,这是朕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把慕珩牵扯到不该牵扯的事情里。”
此刻眼前的男人,不论是言语,还是神色,都与刚刚是不同的。
此刻的他,更多地向我展示了王者的威压,似乎在告诉我,这句话是帝王的旨意。
不该牵扯的事情?
可,已经晚了,慕珩,已经是我所有故事中的一环了。
“说完了吗?”
慕冥渊一愣。
“不耐烦?以前你对朕可是耐烦得很啊。”
“慕冥渊,你大可以试试重新认识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多看一眼,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或许是我的情绪过于冷淡,又或许我是普天之下唯一可以触他逆鳞的人,激起了他本能征服的欲望。
“或许,你这条毒蛇,朕应该放在身边,让别人更安全些。”
他半眯着眸子看着我,我惊恐地抬眸又看向他。
“你想做什么?”
慕冥渊俯身,任凭我想抗拒,但她还是强行另一只手捏在了我的锁骨上。
“做我们做过数次的事情。”
耳畔他话中热气未散,我却浑身汗毛直立。
几乎是本能的,我转身就跑,可下一秒,头皮传来的痛楚让我直直又跌了回去。
这个男人,竟然无耻到直接扯着我的头发,他眼里,到底还是只把我当玩物么?
究竟是什么时候,慕冥渊变成了这幅样子?真的是我记忆里的那个男人吗?
脊背磕在地上的那一刻,触及全身的痛意让我忍不住闷哼出声。
我来不及去抽出压在腰下来的银坠,下一秒,慕冥渊便直接骑跨在我的身上。
“你是不是有病?”
这一刻,我确实是害怕的,慕冥渊若真的发起疯来,只是临幸了一个女人,天下没有人敢说他一个不字。
“是啊,朕病得不轻。”
我挣扎着,但慕冥渊的手却死死抓着我,一双冷凝的眸子居高临下审视着我,我讨厌这种眼神,让我觉得,好像兜兜转转两年,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样子。
“皇兄!你,在做什么?”
慕珩!是慕珩!
“慕珩,救我!”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我的鼻子酸楚得厉害。
而也几乎是这一瞬,慕冥渊立刻起身,站在了一旁,事不关己到似乎这一切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他看慕珩快步冲来,又看着慕珩将我搂在怀里,更看着我将头深深埋进慕珩的颈间。
这一切,慕冥渊都是淡淡的看着。
“大哥!为什么!”
我看不到慕珩的表情,但听得出来他话里的隐忍。
“阿珩,为了这样一个朕不要的女人?质问朕?你想过后果吗?”
我握着慕珩胳膊的手不由一紧。那段我不想在慕珩面前提及的往事,终于还是被扯了出来。
“臣弟惶恐,无忧是西疆圣女,几时成了皇兄不要的女人!”
慕珩一句一字,带着引而不发的盛怒。
“西疆圣女,哈哈哈哈,好啊,好一个西疆圣女。”
慕冥渊说完这句话,拂袖离去,四周忽然变得安静下来,静到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慕珩紧紧拥着我。
“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任凭慕珩将我抱起,就这么一路抱着,我不知四周走过多少人,也不知是怎么上的马车,更不知是怎么回的房里,怎么上的床。
当我的思绪从那场大火,从慕冥渊的纠缠,从这两年的谋划和刚刚慕冥渊那一席话中抽出时,抬眼,便是慕珩意味不明的眸子。
我的心感觉有些坠落,就如同此刻悬挂在万丈悬崖之侧。
也许是觉得这两年来的努力,抵不过一个皇权在上,也许是被慕冥渊当众揭开伤疤的那种羞耻。
可这都是明明发生过的事情啊,只要能找到当初的真相,这些我不也是不在意的吗?
可为何现在是这种情绪?就好像,就好像怕失去什么一样?
“阿忧…”
见我不说话,慕珩试探性地问。
“慕珩,我是慕冥渊不要的人。”
我的目光暗淡,其实我不愿意这么问的,可话一出口,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这句。
慕珩却突然将我揽在了怀里,他的手顺着我的发轻抚而过。
“阿忧,从始至终,你就是你,是不束缚于任何人独立的你。”
我的脸在慕珩的肩上蹭了蹭。他的怀里很温暖,让我不舍得离开。
“阿忧,西疆需要你,你要做的事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为何现在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以前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过得无所畏惧,可现在,或许是与这人世间的羁绊多了,让人沉沦的美好太多,不由得迷了眼,失了心,期期艾艾起来。
醉生梦死,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看来,老天爷啊,你疼惜我的同时,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呢。
我收起眼底的情绪,即便我的国亡了,可我依旧是公主啊!
慕冥渊,你看着吧,我想做的事情,必然是做得成的!
“慕珩,今晚,为何你会去碧莲池畔?”
我握上慕珩垂在一侧的手,拇指摩挲着他的掌心。
“皇嫂宫里的内官说,大哥有事与我在碧莲池旁的廊亭相商。”
“皇后?”
我惊觉起身,一双淡淡微红的眸子看向慕珩。
慕珩有些不解,我立刻说了自己前往的缘由以及刚遇到慕冥渊时,慕冥渊的反应。
“所以,这是一场谋划?为的就是让我看到大哥和你…”
慕珩剑眉微挑,眼底寒意一闪而过。
“不对,你说你是在找我时候遇到的内官?”
慕珩点点头。
“哪条路上?”
我又问,慕珩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反问我。
“阿忧,廊亭你和大哥可有遇到什么人?”
我拧眉摇头,除了那春醒的蛤蟆…蛤蟆?
那芦苇垛子几乎半人高,要是真有人钻在里面,也是发现不了的啊!
我飞快地回忆了一遍今晚和慕冥渊所有的对话,可当忆起来那句“以前王府的时候”时,瞳孔震颤!
看来,我就是安芝这个事情,沈舒怡是瞒不住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顺着我便可以找出千丝万缕的人来。
”慕珩,明日春围天佑有谁会去?我阿姐可会来?”
“精通骑射的都应去,不过丞相属文臣,膝下又无子,丞相府自然不在春围名单上的。怎么了?”
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以前为了方便和季芸来往,丞相曾对外说西疆圣女与小女一见如故,当时为天佑善待友邦安了个好名声,但现在怕是适得其反了。
沈舒怡本就是个善妒的,若知我没死,反而还和慕冥渊纠缠不休,我是真怕她做出什么发疯的事情。
沈家,是她强硬的后台,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孩子傍身。
这疯批女人,若真的发起疯来,是丝毫不亚于慕冥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