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治病的医者

慕珩回来的时候,手里带着两套北域的服饰,而我刚好在擦拭着半干的头发。

看到慕珩一起买回来的精致吃食,我两眼放光,这些天确实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便直接凑了过去。那还带着湿气的头发,刚好几缕落在了慕珩的手背上。

慕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却也是退到了一边,坐了下来,看着我饿虎扑食的样子。

“听闻是北域王病了,放出消息,楼下那些人估摸都是应召而来的医者。”慕珩边说边提起桌上的茶壶,为我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我嘴里嚼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北域不是有巫医吗?”

“我猜这应该不是普通的病症。”

慕珩看向我,眼睛里似乎有未说完的话。

“所以,这正好是我们的机会?”我的眸子亮起来,慕珩也笑了起来。

“没错,明日我们也可以跟着

这下,倒是省去我们去想怎么接近北域王了。

吃饱喝足,我又看向慕珩,指了指他下巴的胡茬。

“那个,你要沐浴一下吗?我先出去!”

慕珩伸手摸了摸下巴,虽然脸上有多日奔波的疲态,但也挡不住原本皮相生的好看这件事。

“很丑?”

“不丑,我只是怕,怕你有这个需求。”我没心没肺的呲了个大牙。

北域的夜要比西疆的夜来得晚些,天色还是透亮的时候,身体的困意便已经势不可挡。

我拖着腮,眼睛睨向慕珩。

没有胡茬,又墨发微垂的他有一种温润如玉的美感,而他,正在专注地研究着从老板娘那里要来的北域疆图。

“阿忧,你看,这里是天山,与王城的距离至少要大半日的路程。”

我点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

“嗯。”

我的眼睛已经有些干涩,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

“你不睡吗?”我看向依旧坐在桌边的慕珩。

“你先睡吧,我去和店家再要一床被子,打个地铺即可。”

我拧眉。

“不行!四日,你几乎都没有阖眼过,铁打的身体也不是这么个造法。你睡床!我打地铺!”

我又走回慕珩身边,去拉他的胳膊,但慕珩丝毫不动,无声地拒绝了提议。

“那就一起睡!”

话一出口,我又觉得不太对,赶忙找补。

“反正,反正你需要休息好,堂堂宁王跟着我出来最后拖垮了回去,我交代不清。”

“阿忧,那一起睡,你可就能交代得清了?”

慕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让我有些窘迫,我本意也只是想让他休息好的啊。

“女子的名节至关重要,这不是儿戏。”

慕珩带着轻微的怒气,我也有些上了情绪。

想让他休息好,我还有错了?

再说,名节这个东西,振宣王府的时候,慕珩他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吗?

似乎是看出我情绪的不对,慕珩捏了捏眉心,又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阿忧,我所珍视的人,是连我自己都不允许去僭越半步的。”

我咋舌,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去接慕珩的话。

在慕珩眼里,他越觉得我高贵和完美,我就越觉得自己和慕珩的不可能,他美好得如同夏日初晨的荷,是我无法企及和亵渎的。

“我不管,要么都别睡,要么你就躺床上去!和衣而眠,又不是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更何况,你不说,又有谁知道?”

在和我的僵持里,慕珩永远是最终败下阵的那个。

我侧身躺着,背对着慕珩,虽不是第一次和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但我却莫名地有些紧张。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我能隐隐感受到身后慕珩的体温,也能听得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阿忧。”

“嗯?”

许久,身后却没有响起慕珩的话,我疑惑,转身,却直接对上了慕珩的脸,甚至感受得到他呼出的气息。

我下意识屏气,心脏咚咚咚跳起来。

“睡吧。”

说完,慕珩调整了姿势,仰面朝上。

就这?

这,这让我怎么睡!本来挺困的,但被慕珩这莫名其妙的一番操作后,我那久久无法冷静下来的情绪,早已驱逐了所有的困意,直到夜完全黑下来,我的眼皮才沉了下去。

再醒来,身边已没有慕珩的身影,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睡姿还算是好的,意识到自己这奇怪的举动,我微微皱眉。

我在,在意什么?

恰好,慕珩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昨晚睡得可好?”

“昨晚睡得可好?”

我与慕珩几乎是一同开口。

“挺好。”

“挺好。”

慕珩挑了挑眉,我也尴尬地捋了捋头发。

“我问了昨日楼下那些医者,他们说王城会有来接的人,我们在此等着便好。”

我点点头,起身收拾起来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大约是快到午时的时候,客栈外来了一波兵马,听到动静,我和慕珩也走到了客栈外面,站到了人群中。

“所有人,是医者的,都出列!”

为首的粗犷汉子吆喝了一声,人群中便有些人走了出去,我和慕珩对望一眼,也跟着站了出去。

“还有吗?”

见没有人再移动,那汉子转身又冲着我们站出来的这波人说。

“你们往后走,上马车。索塔,老规矩!”

老规矩?就在我还在想是什么老规矩的时候,便被另一位面色黝黑,膀大腰圆的男人催促上了马车,紧接着,又塞了一条黑色的麻布到我手里。

“把眼睛蒙起来。”

原来,老规矩是这个!

北域,还有这个规定?

我看向了慕珩,慕珩冲我点点头,示意我按照他们的要求来。

到王城的路程好像很远,马车几乎颠簸了很久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与其说马车,不如是说一个放大版的囚笼,四周镂空的空隙可以看到囚笼内一切的情况。但凡是有人摘下来眼上的布条,便立刻会有随行的将士进行干预。

随着车马的行径,四周泛起淡淡的寒意,又逐渐越来越重,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的,车马才停了下来。

当蒙眼的黑布摘下来的时候,刺眼的强光让我手背下意识地挡在了眼睛上,等适应过来,我才惊觉,此处根本就不是什么北域王宫,而是四周寒壁被雕琢的晶莹剔透的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