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真捅了,冲着胖子的大圆肚子就是一刀。
此番他是用上了灵气的,大洞灵气催到极致,毫无保留。胖子的八部金身已经练到第四重,便是没有服食龟背天牛,这一刀也杀他不死。
果不其然,一刀下去,连皮毛都不曾伤到。
捅肚子,捅胸脯,捅大腿,连捅三刀,南风停了下来,拿刀对准了胖子的裆部,“信不信我阉了你?”
“你阉个试试。”胖子好不得意。
南风没了兴致,扔了刀,翻身躺倒。
“这身衣裳没法儿穿了。”胖子看着满是窟窿的破褂子。
南风无奈叹气,“你能让我睡会儿吗?”
“成,你睡吧,我出去吃点东西。”胖子转身欲行。
“你不刚吃过吗?”南风问道。
“也不知怎地,总是觉得饿。”胖子说道。
南风没有再接话,闭着眼睛寻找睡意。
此后胖子没有再来聒噪他,睡到辰时,自己醒了,起床洗漱,隔壁房间有动静,胖子和诸葛婵娟在说话,二人的交谈他听的一清二楚,胖子在问诸葛婵娟他身上一直发痒是怎么回事,诸葛婵娟说那是龟背天牛的药力经腠理达肌肤。胖子又问为什么总是感觉饿,诸葛婵娟言之那是因为力气的增大,需要更多的食物补充体力。
桌上有早饭,洗漱过后南风自桌旁吃饭,二人也知道他醒了,就过来与他说话。
三人说的是接下来的去处,在与二人说话时南风想的是怎样带上元安宁而不令诸葛婵娟吃醋,早先在和林镇诸葛婵娟应该与元安宁打过照面,虽然嘴上说元安宁没前没后,内心深处却已经视元安宁为威胁,她自然不想带上元安宁。要想让诸葛婵娟不吃醋,就必须让她感觉少了元安宁不成。
心存此念,说话时南风就偏重讲述兽人谷那处古墓的机关是何其凶险。
未曾想诸葛婵娟虽然醋劲儿大,性子直,却聪明的很,不等南风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把姓元的叫上吧。”
“南风也不想叫她,但那些机关我们破不了。”胖子帮腔,昨夜诸葛婵娟没进门时南风曾经说过这话,他记心里去了。
诸葛婵娟瞅了胖子一眼,“你们自龚郡来,要往太乙山去,不想叫她,你们来长安做什么?”
诸葛婵娟问到了点子上,胖子哑口无言,不得应答。
这话南风也没法儿接,承认诸葛婵娟说的对不成,辩解更不成。
好在诸葛婵娟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此去太乙山路途遥远,进山之后耗时也必定长久,得准备一些用物,你去喊她,我们去采买用物。”
南风点头答应,约定午后在城外会合,然后分头行动。
元安宁住在前朝钟楼附近,南风赶到那里时竟然在大街上遇到了元安宁,元安宁穿了身土布衣裳,拎着一个篮子,里面是一些菜蔬,还有一包药草。
见到对方,二人都很意外,元安宁带了南风往住处走,行走之时低声交谈,原来一直陪着元安宁的那个老宫女年老体弱,染了重病不得下地,元安宁只能抛头露面,买菜抓药。
待得去到元安宁的住处,南风见到了那老宫女,正如元安宁所说,此人病的不轻,加上年岁大了,也不容易调理。
上了茶水,元安宁询问南风来意,南风只道路过,顺便来看她一看。
元安宁何其聪明,自然不信,再三追问,南风只能实话实说,元安宁听罢好生犯愁,这老宫女陪她多年,而今卧病在床,也不能撇下不管。
“不如这样,”南风放下茶杯,“我早先时候得了一只夜枭为坐骑,虽是幼年,却已经能够载人,我们先去,若有必要,我再回来接你,你看如何?”
元安宁沉吟过后点了点头,“也好,那公输要术包罗造物万象,机关技巧我尚未尽数掌握,你们先走,我抓紧时间研习领悟,若是遇到困阻,万不可以身涉险,回来唤我,咱们一共商议。”
正事说完,南风本想立刻告辞,一瞥之下发现桌上的一盘剩菜,不但糊了,还夹生。
元安宁乃前朝公主,不会做家务,也不善烹煮,老宫女一病,她的日子很不好过,本来就不胖,此时更瘦了。
见此情形,南风就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帮元安宁烙了一锅饼子,又教她如何烹煮简单的粥饭和菜蔬。
待得忙完,已经是中午了,元安宁留他吃饭,南风找了个借口,没有留下。
走时,元安宁出来送他,走到巷口,南风回头,只见元安宁还在门口站着。
南风冲元安宁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屋。
元安宁点了点头,却没有回去。
南风一直视元安宁为朋友,他对元安宁有七分欣赏,皇家后裔,行止有度,知书达理。与此同时也有两分同情,在盂县亦庄他第一次遇到了元安宁,当日元安宁被僵尸所伤,被天木子救下之后,二人自义庄里等胖子回去派马车来接,那时二人曾经有过短暂的交谈,交谈过后,他将公输要术给了元安宁,确切的说是在元安宁说出那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之后,他将公输要术给了她。
除了七分欣赏和两分同情,还有一分异样的感觉,这一分异样的感觉也并非凭空出现,而是有原因的,他曾在义庄北面的山中监视过元安宁,期间元安宁曾下树解手,实则在他转头之前就已经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时至此刻他仍能清晰的回忆起那副情景,一个男人,一旦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对这个女人的感觉就会变的异样。
不过他能确定这份异样的感觉不是色心欲念,但究竟是什么却想不明白,也说不清楚。
回到城外,胖子和诸葛婵娟已经先回来了,八爷也回来了,见到南风回返,自树上飞了下来,踱过来冲南风叫了两声,默契是不需要用语言表达的,在胖子和诸葛婵娟听来八爷只是叫了两声,而南风却能听出八爷叫声里夹杂的兴奋和得意,如果能说话,八爷说的应该是“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办好了。”
南风抚摸着八爷,好声夸奖了一番,又拿了干粮给它吃。
八爷自然不吃,但吃不吃是一回事,奖不奖又是另外一回事,便是不吃,八爷也高兴,踱到树荫下眯眼蹲着。
“这是大哥给咱的信。”胖子递了块布片儿。
南风随手接过,是吕平川写的,告诉二人他已经到了南国地界,让二人无需挂牵。
“你这坐骑当真特别,还没听说过有谁骑乘夜枭。”诸葛婵娟走了过来。
“别看它模样怪,却聪明的很。”南风说道。
“你请的人呢?”诸葛婵娟问道。
“她有个老仆人,病了,走不开。”南风随口说道。
“我去给她瞧瞧?”诸葛婵娟问道。
“最好。”南风正有此意。
“我才不去。”诸葛婵娟转身走开。
南风无奈摇头,诸葛婵娟是故意那么说,为的是确定元安宁家里是不是真有病人,说白了就是诈他,看他有没有说谎,说到底她对元安宁还是有戒心的。
“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走?”胖子问道。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早些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