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程度

“他是在你外祖离世的那年才知道的,我们都以为他无法接受,可是他却说,他早就知道了,不论是模样,还是性格,都与你外祖差距甚远,他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罢了”,烟罗本不愿意把烟熊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若不说出来,何潇依旧不会善罢甘休,他本就是这般执拗的性子。

“原来,是这样……”,何潇失神一般的愣在了座椅上。此刻何潇才知道一切的真相,怪不得,明明有舅舅的存在,母亲却始终要求自己来承担紫霞洞,自己最开始以为是因为母亲的期盼,却此刻才知道,自己是唯一的选择。不论是自己,还是紫霞洞,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看着这般模样的何潇,烟罗是止不住的心疼,这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又怎么会不心疼呢,只是自己不只是何潇的母亲,也是紫霞洞的主人,自己不能任性,何潇也不能。

烟罗起身,坐在了何潇的身旁,把何潇搂入怀中,“抱歉潇儿,是母亲没有给你选择的余地,天涯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若是他是个女孩子,母亲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可是咱们紫霞洞一脉单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年母亲也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才导致了如今的你,也没有机会”

何潇在烟罗靠近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忍不住了,抬起因为情绪激动而变红的双眸,声音颤抖,“可是母亲,我是真的爱阿天,除了他,我没有办法再去爱任何一个人了,求你,别逼我做选择,好不好?孩儿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好不好?”

或许是因为舍不得何潇这般悲伤,又或许是烟罗想到了自己,自己这些年都无法如愿,可是何潇却不该如自己一般。“唉,我可以允许你们继续来往,在我活着的时间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可是潇儿,母亲希望你明白,母亲已经老了,无法再继续坚持太久,除非有一天你能打破紫霞洞一脉单传的规则,否则,谁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何潇知道,这已经是烟罗给予自己最大的让步了,若真是把烟罗逼极了,代价自己也无法承受,毕竟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爱人,何潇也选择不了。“我知道,我只是想,再陪陪他,母亲,我真的,舍不得……”

烟罗轻拍着何潇的背,眸中的泪却忍不住的落下,人之一生所求,不过父母俱在,生活安乐,与所爱共处一生。可是这三样,每一样都是如今的艰难,谁也无法做到真正的圆满。

第二日,况天涯与杨凌抱着宿醉醒来的头疼感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晁瀛与谢子眇则端着新做好的饭菜走了进来。

“师尊,大师兄,你们终于醒了”,谢子眇看着二人头疼发懵的样子,反而有些想笑。

杨凌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紧皱眉头看着晁瀛与谢子眇,“我们睡了多久?”

况天涯也一脸懵的看着二人,纵然成为了真神,也不能抵抗酒的后遗症啊。

“第二日中午了已经,睡了一夜加一个半天了”,晁瀛没好气的看着杨凌,却还是心疼着走了过来,给杨凌按着太阳穴,舒缓他的疼痛。

谢子眇则端出了两碗醒酒汤给二人,“喝点醒酒汤吧,缓解一下,我们做了点清淡的吃食,算是放过一下你们的胃吧”

况天涯拍了拍自己的头,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头疼之感,而后坐了下来,几口便喝尽了谢子眇递过来的醒酒汤,热汤入胃,平缓了宿醉的疼痛。

看着况天涯如此难受,谢子眇也别无他法,只能做些清淡的饮食让况天涯好受一些。而杨凌,则是已经跟晁瀛撒起娇来了,晁瀛则依旧满脸宠溺的哄着杨凌。晁瀛此人,身为刑堂长老,执法严明,对所有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耐心,唯独面对杨凌不一样,仿佛有着无尽的耐心,自己愿意去珍惜,愿意去哄。

况天涯看着杨凌与晁瀛,就想起来了自己与何潇,若是一切都有机会,是不是自己与何潇也可以这样,归隐山林,做一对逍遥自在的眷侣。

缓了好一会,杨凌才缓解了许多,看着况天涯紧皱的眉头,被逗笑了,“咱们师徒三人,酒量最不好的明明是子眇,可是不过一年的时间,他的酒量提高了那么多,咱们可远远比不上了。昨夜我是因为你们归来而高兴,而你,怎么喝了那么多?”

况天涯苦笑,“师尊此话,可是说徒儿不爱戴师尊了,自然也是因为许久不见师尊了,一时兴起,便多喝了一些”

况天涯揉了揉胃,这宿醉的感觉还真是许久没有感觉到了,纵然如今身为真神,可是这身体终究还是差了一筹啊。

“只是因为如此吗?天涯,你曾经可不是这般会隐藏自己心性的,在我们面前,你不必这般的”,杨凌叹了口气,自己既庆幸两个宝贝徒儿长大了,又有些遗憾,如今的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在自己面前也有些犹豫与迟疑,不再像小时候那般无话不说了。

听到杨凌这话,况天涯的内心波涛汹涌,哪怕成为了真神,在杨凌的面前,况天涯依旧还是个孩子。况天涯的眼眸有些红,看着杨凌,像个孩子一般,找不到依靠。“师尊,我好像,快要找不到我的阿潇了……”

况天涯此话一出,不论是一直在况天涯身边的谢子眇,还是了解况天涯的杨凌,甚至是晁瀛,都知道况天涯话语中的含义,或许谢子眇还有一丝庆幸的想法,可是杨凌与晁瀛的心却沉入了低谷。昨日回来后,何潇便与自己几人告辞离去回到了紫霞洞,直到现在都没有半分消息传来,不过据晁瀛得知,何潇与烟罗大吵了一架,而后便不得而知了,至少为何争吵,结果如何晁瀛已经猜测到了,况天涯所想,注定,没有结果。

杨凌心疼况天涯,起身坐在了况天涯的身边,拍了拍况天涯的肩膀,“好孩子,不哭了,有师尊在呢”

“我其实早就知道我们之间的结果了,阿潇走之前还与我说,不论烟罗夫人说什么,他都会坚定的选择我,可是从他走的时候,我便心有不安,而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我便已经有所猜测,我与他,或许注定没有结果了”,况天涯面露苦涩,眸中是化不开的悲伤,自己何尝不愿意继续坚持下去,可是真的有希望吗?

杨凌心疼况天涯,却也无可奈何,紫霞洞一脉单传,到了何潇这一代又只有他这一根独苗,烟罗更不可能让他与况天涯在一起,这与身份地位都没有半分关系,唯一的关系就是无法传承后代,这是最大的问题。“至少眼下,你们还有彼此,这一战还未开始,一切都尚不清楚,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倒不如珍惜现在”

况天涯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昨日何潇信心满满的离开,到今日无半分消息传来,自己便已经知道结果,只是不甘心罢了。

“没事师尊,我知道的,早就没有结果的事情,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可是纵然如此,我也想再坚持坚持,哪怕几天也好”,况天涯想给三人一个笑容,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弯不起自己的嘴角,最后还是放下了。

杨凌此刻已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况天涯了,若是知道如今的况天涯会这般痛苦,当初自己就该严厉阻止况天涯与何潇来往,可是每次看到何潇欢欢喜喜的来找况天涯,况天涯看到何潇之时,眸中不同的光,杨凌还是放弃了,他们的未来还需要他们自己去掌握,谁也无法控制事情的走向。

杨凌伸出手,揉了揉况天涯的头,“我的涯儿,从来不会这般轻易放弃的,事在人为,总要拼尽全力尝试一次,才知道结果如何的,不是吗?”

杨凌的笑容自信洒脱,又再一次的蛊惑了况天涯。是啊,一切还未到最后,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哪怕结果不如意,可是至少自己努力过,争取过。

“好”

况天涯曾经是骄傲自信的,身为逍遥派大弟子,杨凌的大徒弟,况天涯从小就备受仙门各派的审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会是下一任逍遥派的掌门,所以况天涯绝对不允许自己出错,更不允许自己又任何被人诟病之事,唯独关于何潇,况天涯默许了,或许从一开始遇见何潇的时候,自己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那为什么不为了自己最爱的人努力的尝试一次,哪怕只有微弱的一丝机会,况天涯也不想要放弃。

见到况天涯又提起了精神,谢子眇这才放下心来,也只有杨凌,才能让况天涯振奋起来,从小就是,杨凌一直都是所有人的支撑,只要有杨凌在的时候,所有人的士气都是最高涨的,所有人都是不会被打败的,而晁瀛师叔,就是杨凌的支柱。谢子眇攥紧了拳头,看着晁瀛与杨凌这如胶似漆的模样,自己会拼尽全力守护好所有的人,至少不留遗憾。

魔族

修夜坐在黑石洞前,品着清茶,明明以前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茶,可是后来却为了帮助秦天寻找朗云天煮茶的手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竟然爱上了喝茶,至少心会静下来。

下一秒,一只红色的灵蝶扑闪着翅膀向着修夜飞来。

修夜觉得有些眼熟,便伸出手接了下来,而后,秦天的声音从其中传出。“阿夜,如今兄长成为神界之主,神界重归三界,已经与逍遥派连接,尽掌三界之事。我已然恢复了魔神之位,留在了逍遥派,罪神之事我已知晓,我们当竭尽全力庇护三界,由你亲自率领众人,前往逍遥派,共同抵抗灾难,我在逍遥派等着你!”

从第一声的时候,修夜就已经愣住了,这个声音,自己已经一年没有听到了。修夜嘴角的笑容轻轻扬起,“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修夜起身,周身气势迸发,“传我令,众长老集合,所有魔族之人整装待发,于即刻出发,前往逍遥派与主人汇合,共护三界!”

一黑衣男子从虚空走出,对着修夜行礼,“属下遵命!”,而后消失前去传话。

从神界重新临世开始,修夜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未过两个时辰,所有长老便带着精锐下属来到了黑石洞前。

“见过修夜大人!”,众人齐齐对着修夜行礼,目光中满是火热与振奋,罪神猖狂了一年,魔族也损失惨重,而如今秦天归来,又恢复了魔神之位,所有人都知道,反击的机会来了。

“都起来吧,大长老留下护卫魔族,其余众人,随我离开,可明白?”,修夜目光森严的看着众人,可是眼中却有着浓浓的思念,终于要再次见到秦天了,自己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属下遵命!谨遵修夜大人之令!”

“出发!”,修夜点了点头,而后大手一挥,众人浩浩荡荡的便准备出发。

“去逍遥派怎么能少的了我,不如同去?”,一道身影悄然出现,衣襟纷飞间,满是肆意洒脱。

听到来者声音,修夜大笑,“你终于回来了,不错,今时今日刚好”

来人露出身影,除去长老以外都对着来者行礼,“见过莫行大人!”

莫行轻笑,“都起来吧,诸位,好久不见了”

来者正是离开了魔族许久的莫行,看着莫行,修夜发现,自己都有些看不透莫行的实力了,如今已经已达半神之躯,恐怕莫行的实力也是如此,还真是天佑魔族啊。

“既然来了,那便同去吧,这一回,你不会还不与军师相认吧,只怕你若再不认,军师就该不要你了”,修夜揽过莫行,向着魔族出口走去。

莫行眸中也是露出无尽的思念之情,主人,这一次,我又有实力能够站在你的身边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