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轻笑,只是这笑容有些苦涩,“从你在黄沙古镇出来后我就发现了,大师兄没有发现是因为他太在乎你,而你又表现的太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的比他们都清楚”
“原来是这样,我自以为我表现的很好,看来终究还是差了一筹”,何潇的神色有些落寞,语气中却满是自嘲,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其他。
“为什么呢?你明明在诗儿那里说过,你不会放弃大师兄的,可是你的种种不自然都在告诉我,你迟早会离开他的,你,真的舍得吗?”,云舒抬眸,看着面前有些落寞的何潇,曾经的何潇是个意气风发、骄傲肆意的少年郎,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多愁善感,又思虑多忧,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何潇。
何潇的神色中满是不舍与犹豫,“我知道我舍不得,可是云舒,我们与你们不同,我们的身上生来就背负着责任,这是我们必须要去承担的,有的时候,我甚至羡慕你们,可以自在的去活一次,哪怕结局不尽如人意,可是你们不需要在意太多。可是我不一样,阿天也不一样。我们都改变不了既定的宿命。我曾经以为我们可以改变,可是直到我在黄沙古镇见到了尸山血海,他们每个人都想要拼命的改变命运,挣脱枷锁,却依旧只能无数次的轮回,再一次重演悲剧……”
“你与他们不同的,你可以改变的,不是吗?”,云舒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憔悴犹豫的何潇,他的心中原来藏了这么多无法说出口的悲伤。
“改变什么呢?你觉得楠宁改变了吗?还是迦南改变了呢?又或者是你与谢子眇,你们又真的能够摆脱这枷锁,挣脱束缚,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吗?楠宁不能,所以她心甘情愿的为了救子眇而付出生命。迦南不能,所以他这么多年行走世间,为的只是普渡世人,救治众生,可是他永远失去了他所在乎的,那条白纱你也看见了,不是吗?你们不能,就如你刚才所说,注定会离开的,就算那个人是子眇,你也绝对不会允许的,所以你们之间注定会有一个人离开。我们也不能,他是逍遥派掌门的大弟子,下一任掌门的继承人,而我呢,我是紫霞洞这一代唯一的血脉,我必须回去继承紫霞洞,带领着我的族人,他的身边可以是任何人,甚至是你、是洛凝、是卿卿,哪怕是风韵,是谁都好,可是唯独,不能是我……”
何潇明明早就知道了结局,却依旧在执念中不愿意脱困。何潇背靠着墙壁,缓缓的滑落,仿佛刚才的几句话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老天爷还真是爱开玩笑,他给了我们相识、相知、相爱的缘分,却又让我们永远无法在一起,多可笑啊,你说是吧,云舒……”
何潇偏头看向云舒,此刻的眸中是无尽的灰暗,仿佛云舒的话就是唯一的希望,能够撕开这无尽的灰暗,找到唯一的光芒。
云舒蹲下身,拍了拍何潇的肩膀,眸中并没有怜悯与安慰,只有着无尽的希望,那是何潇此刻唯一需要的。“你该相信大师兄的,他不会允许你离开他的,哪怕你不相信你自己,也该相信他的。哪怕未来是重重荆棘,他也会带着你冲破一切,只要你永远都不放手”
何潇伸出了自己的手,眸中思索了良久,而后猛然握紧了拳头,嘴角微微挑起,眼眶中的红轻轻褪去,防止被人发现自己哭过的痕迹。“放手,是永远不可能的”
云舒轻笑着扶起了何潇,“既然如此,那就去找他们吧,未来太遥远,我不敢想,可是眼下,我舍不得离开他”
何潇打趣着云舒,“怎么,就这么一会,都舍不得了,明天就应该把你挂到子眇身上,让他走到哪里都带着你才好”
云舒有些害羞,红色有些微红,“哼,我就不信你不想”
“想啊,当然想,我想一辈子”,二人轻笑着走过拐角,走到了熟睡的谢子眇面前,况天涯还给谢子眇披上了一个披风,防止被风吹到。
见到二人来此,况天涯的笑容就再没有消失过,对着何潇示意了一下,自己要把谢子眇抱起来。何潇立马眼明于心,帮助况天涯把谢子眇扶起来,云舒则抓住了谢子眇身上的披风,在况天涯把谢子眇抱起来的那一刻盖在了身上。三人就这样轻声的把谢子眇送回了房间。
况天涯走出来,对着云舒说着,语气还有些调侃,“那,我家小师弟就交给你了,我带着阿潇就走了哦”
云舒捂嘴轻笑,“好。那大师兄就放心把你家小师弟交给我吧,以后可就成了我家的了”
况天涯与何潇对视轻笑,而后拉着何潇的手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走了”
云舒目送着二人的离开,进了屋子内,看着熟睡的谢子眇,刚要起身离开,就被人抓住了手,“别走”,谢子眇迷迷糊糊的,却没有忘记抓着云舒的手。
云舒轻笑着坐到了床边,轻拍了拍谢子眇的手,“不走不走,我哪里也不去,你乖乖的睡吧”
谢子眇咂吧着嘴,不知道在睡梦中梦见了什么,紧皱着眉头。云舒有些心疼的抚平着谢子眇的眉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保护你的”
不知道是听到了云舒的话还是被云舒抚平了忧愁,谢子眇转瞬间就变得平静,而后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紧握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云舒也没有打算松开的想法,就这么紧握着,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而另一边回到了族中的兔敛也开始着手准备,开始筹备人手,准备第二日带谢子眇前往熔岩之底。
兔绒也开始收集信息,探查罗刹枪的所在之地。
兔年也开始给替况天涯给兔翎儿准备奇珍异宝,为了夺得兔翎儿的喜爱,况天涯才更有机会探听罗刹枪的所在。
几人都在紧密的筹谋,而两个最重要的当事人,一个还在熟睡,而另一个还在忙着与心爱之人温存。
而傲风韵则陪着洛凝在兔族四处晃荡,毕竟,当年的龙族也曾是妖族之主,只是后来被人背叛,全族被重创,脱离了妖族而后自立,所幸龙族凭借着强大的力量成为了一支不弱于妖族存在的力量。
因为所有人都认定况天涯是未来的郡主驸马,而傲风韵身为况天涯的至交好友,兔族侍卫与其他族人自然对待傲风韵毕恭毕敬。更何况兔敛对兔族侍卫有所交代,如遇他们几人,无论是谁,只要有吩咐,必须遵从,且不得有误。
本来想带着傲风韵二人四处逛逛,不过看他们那生人勿近的架势,也没有敢靠近。可惜偏偏有人自寻死路。
二人路过一个石亭,本欲休息休息,刚坐下,就被迎面而来的几个不速之客要撵出去,以傲风韵跟洛凝的脾气,自然是不会惯着他们。
最前方一名娇俏的少女,看着傲风韵与洛凝穿着普通,满眼都是不屑,“你们两个,立刻离开这里,我们要在这里休息!”
旁边几个穿戴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大概有个五六人,身后跟着几个恭恭敬敬的仆人,看向傲风韵与洛凝的目光也满是嘲讽。
可惜傲风韵连理都没有理他们。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恒辱之。傲风韵对于这种人的态度就是把他们当做空气,安然与洛凝品尝着兔族侍卫端上来的水果糕点和茶水。
本来见他们靠近,兔族侍卫见到来人想要撵走,却看到了其中的一名男子,犹豫了一下,刚欲上前,就被傲风韵摆手示意退下了。而后另外派人去寻找兔敛了,那个人,只有兔敛或者兔绒在才能够管得了了。
洛凝最讨厌这种目中无人的人,对着傲风韵轻笑,一脸天真,“小叔叔,为什么兔族中还养狗啊,狗叫狗叫的,不大喜欢。狗狗明明那么好,怎么兔族养的这么坏啊”
傲风韵听着洛凝的话,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忍住笑意对着洛凝说道,“那我们家洛儿喜欢什么样的,到时候让你那几个哥哥给你寻来”
“要好看听话的,丑的脾气还差的,不能要的,而且还臭臭的,就更不能要了”,洛凝假装捏着鼻子,仿佛周围有什么大味道的臭东西一样。
这几句话气最开始说话的女子脸色潮红,身后几人的面色也都冷了下来,“好个狂妄的人。你们是谁,报上名来,在这兔族中还没有人敢这么说话!”
其中一名最为贵气的男子说话了,口中满是对二人的呵斥与高高在上的气势,听得洛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傲风韵则在一旁轻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最开始说话的那名女子更是毫不客气,拔出手中的长鞭对着二人就是一挥。
女子一出手,吓的兔族侍卫立马就要出手,却看到了傲风韵已然出手了。
傲风韵龙目冷凝,伸出手就抓住了迎面而来的长鞭,用力一拉,鞭子就已经脱手到了傲风韵手中,而后长鞭一挥,就把那女子困住。另外几人也是没想到傲风韵实力如此强大,该女子的鞭子可是很少有人能够握住,更何况是脱手呢?几人瞬间明白碰到硬茬了,不过在兔族,他们还无惧!
“好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猖狂的代价!”,那贵气男子满目愤怒,手中长剑一出,直指傲风韵,其他几人也分别献出了兵器,欲攻击傲风韵与洛凝。
而此刻的谢子眇几人也收到了消息,毕竟兔族侍卫怎么可能只给兔敛一人汇报消息呢,连兔翎儿都汇报了,那可是未来郡驸马的朋友。
谢子眇与云舒、况天涯、何潇四人立刻赶来了此处,但是只是在一旁观察,没有上前。
下一秒,兔敛也到了一旁,对着四人行礼,“四位大人。不用出手吗?”
“他们可不是风韵的对手,傲气了这么久,被人打击打击也好,长长记性,省的出了兔族,被人迫害”,谢子眇的语气中有些嘲讽,见到那个人与兔敛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容之时,谢子眇已然猜测到了身份。
况天涯没有说话,面容上也是有些不满,不过何潇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兔敛统领,你的人看来没有管教好啊。风韵我们还是了解的,他从来不会主动去惹事,你的人你也应该清楚是什么德行,怎么解决,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何潇的语气丝毫不客气,甚至是有些微怒。
兔敛也有些无奈,没想到这个二世祖竟然惹到了况天涯的朋友,这下就连自己也未必救得了他了。
云舒侧耳听到了远处的传来的声响,就知道有个重要的人物要到了。
“兔敛统领,你没有时间了。兔翎儿到了”,云舒轻笑着,语气中也是有些不悦,敢动手伤害傲风韵与洛凝,简直是找死。
兔敛叹了口气,“他的命今天算是交代在这了”
不出二十招,那几人就纷纷都败在了傲风韵的手中,跟傲风韵比起来,他们的实力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你怎么会这么强!纵然如此,等我叔叔来,你还是逃不掉,你今日必须死!而那个女子,我要把她做我的房中娇宠,你们谁都躲不掉!快,去把叔叔请来!”,那名男子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败,语气中依旧是无尽的不屑。
“是,主人!”,立马就有一个还算是轻伤的下属跑去请人去了。
兔敛伸出手示意,就有一名侍卫把他拦住了,那人看到兔敛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完了今日。
傲风韵冷笑,说自己就算了,敢说洛凝,当真是找死!
傲风韵走出石亭,来到那男子的面前,下一秒出手,就断了他的手脚筋,痛的他嗷嗷叫,声音凄厉,却无人敢上前去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