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郡主

狐族中,甚至整个妖族中,能够叫涯字的人并不多,也可以说只有那么一两个,其中在狐族地位最高,实力最强大的,无外乎只有一人。狐族少主、整个妖族的下一任主人,狐涯。

兔傲一下子就愣住了,“少主回来了?”,最近自己紧密的关注着狐族,所有的消息都在第一时间被人告知,而如今狐涯归来,却没有半点风声,这狐族还真是深不可测。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或许是狐涯派来监察各族的,又或许是自己搭上狐涯这条船最好的选择了,还真是天赐良缘。

况天涯轻轻点头,“郡王知道这些事情就好,不过可不要外传,毕竟少主刚回来不久,还不想闹的人尽皆知”

“那,几位与少主的关系如何?”,兔傲小心的试探着况天涯与谢子眇,那可是狐族少主,下一任妖族的主人,谁会不想要搭上这条线。搭上这条线,一步登天可就不是难事了。

“朋友”,谢子眇的语气有些冷淡,没有太过的热情,仿佛对于狐涯并没有多高的崇敬与在乎。

“兄弟”,况天涯则表现的很是诚恳,兄弟二字可不是轻易就能说出口的,既然敢说出兄弟,那就证明况天涯在狐族的地位不会太简单,还真应该找人去试探一番了。兔傲的眸闪烁变换,一个计划在心中隐隐成型。

毕竟,狐涯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百年前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被定为了狐族的少主,实力强大,又桀骜不羁。偏偏还被定为了下一任的少主,没有任何人敢质疑,哪怕是离开了百年,也依旧没有人敢动摇他少主的地位,甚至还有人已经暗自的追随了。妖族的掌管者,谁会不心动呢。兔族在自己的带领下,虽然已经到达了第二地位,可是自己终究独木难支,总有一天会突发出各种各样的情况,所以狐族这条线,自己必须上,而面前的人,就是最好的垫脚石了。

“怪不得二位如此优秀,原来与少主的关系匪浅,那便留在我兔族好好享受,定然不会让二位失望的”,兔傲拍了拍况天涯的肩膀,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我的女儿可是很看好你,别让她失望了”

谢子眇对着兔傲抱拳,“那便多谢郡王款待了”

况天涯也微微点了点头,二人目送着兔傲回到了高位之上,而后从容坐下,仿佛刚才他们只是与一个普通人交谈,而非是兔族高高在上的郡王。

此刻,身份的改变也同样改变了几人之间的地位。谢子眇从最开始的行礼、微微躬身到现在的抱拳,况天涯从最开始的客气礼貌到现在的点头,无一不是说明了身份的转变。恢复了身份的二人可不是最开始刚进入兔族的模样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兔傲放下心来,知道他们二人有着自己的傲气,也清楚是狐涯身边的人,让兔傲放下戒心。

况天涯轻叹了口气,“呼,总算是走了,还真是老奸巨猾啊。子眇,你当初是怎么面对的这些老家伙”

谢子眇无奈的看了一眼况天涯,“那个时候有狐涯在,也不需要我与他们接触。在他们眼中,我就是跟狐涯一起的朋友,也觉得我是狐族的人。所以对我还算恭敬,但是到后来我误入了妖族的禁地,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他们却说我动了他们妖族的禁忌,下诛杀令,就这样,我才会离开了妖族,直到如今”

“妖族的禁地?那是什么地方,你发现了什么?”,况天涯总觉得这是一个妖族那些人给谢子眇布下的局,如果是禁地,以当时谢子眇还小来看,实力又微弱,根本闯不进去禁地,又怎么可能触碰了妖族的禁忌,这根本就是一个不现实的事情。

谢子眇的眼神黯淡,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这万年的经历早就已经让谢子眇变得足够强大,变得能够漠视过去的一切。谢子眇的眼眸在看到况天涯的那一刻开始恢复如常,“那里是罪恶的源泉,是万妖的死亡之地,我在其中看到了妖族的尽头。他们都以为那里不允许被进入,可是其中那里都是当年妖族陨落之人的亡魂”

“亡魂?妖族死后不是会魂飞魄散吗?妖核尽碎,血尽而亡吗?怎么可能还会有魂魄的存在?”,况天涯不敢想,若是能够还活着,那这妖族中人岂不是可以生存千百万年,直到永生?又怎么可能会偏隅一方,不入三界之中呢?

“因为他们不敢把他们放出来”,谢子眇还记得当初自己被算计踏入那里的时候,数以万计的亡魂向着自己蜂蛹而来,欲吃了自己,却被自己身上的一道光芒逼退。直到今日,自己都始终好奇身上的那道光芒是什么?

“是因为禁忌的缘故吗?”,况天涯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禁忌这一个原因了。

“非也,是因为他们都有怨气,他们的死,不是为了妖族而死,而是死在了无尽的算计之中,被人迫害,坠入其中,生生世世,不死不灭。可以说,妖族的大人物中,没有一个人的双手是无辜的,他们的手中,都沾满了妖族人的血。更或者说,这其中还有着当年三界中响当当的人物。例如……”,谢子眇看着况天涯的眼神,突然就停止了继续下去的话,有些话,说出来,或许会改变许多人的想法。自己也是最近刚刚想起来在那里见过的一个人,那人与况天涯,或者说是铭瑄泽,有一些关系。而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凌晨。

“例如谁?你想说的那个人,是谁……”,况天涯见谢子眇突然停止下来的话语,对谢子眇所说之人有了一些猜测,或许那个人与自己有关,但是况天涯能够想到的,无外乎那么几人,而其中一个,自己直到如今都找不到踪迹。

谢子眇抿住了嘴唇,看着况天涯的眼神有些悲悯,没有再说话,似乎是无法说出口,又或者是不忍心。

况天涯看着谢子眇的眼神就已经猜到了大半,眸中渐渐的红润,强迫着自己的情绪不发生变化,可是依旧还是有些忍不住,颤抖着出声询问,“是,凌…吗?”

况天涯的脖子都随着脑袋的挪动有些轻微的响动,足以见得况天涯此刻的内心有多么的震撼。浓郁的悲伤在谢子眇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的那一刻彻底决堤。

“我找了他万年,一万年啊!”,况天涯的眼眶有些碎裂,血红的双眼无一不展现着况天涯此刻内心的触动,况天涯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以防被其他人听到,毕竟,这事关绝密。

可是不论是身旁的何潇、云舒,还是傲风韵都感受到了况天涯情绪的变化,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三人立马起身,防止被外人发现什么端倪,现在重要的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是先防止被人发现。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去做自己合适的操作。

云舒走上前去敬兔傲的酒,感谢他对自己几人的款待,凭借云舒的容貌,想要拖延兔傲一时半刻不是问题。兔傲在看到云舒的第一眼就愣住了,兔傲素来喜爱美人,这是广为流传的,如果云舒入了兔傲的眼,兔翎儿就不会对云舒再做什么了。

何潇则与身旁的一些想要来敬酒的人畅谈起来,遮挡住了况天涯以及谢子眇的身影,防止他们走近发现些什么。

傲风韵则担任了最主要的角色,去给兔翎儿敬酒,毕竟,傲风韵或许与谢子眇、况天涯无法相比,可是傲风韵的容貌在这妖族中也算是顶尖的绝色了,又胜在了一张巧嘴上,站在兔翎儿面前,几句话就逗的兔翎儿脸红羞涩,与傲风韵开始了畅谈,加上身旁侍女的辅助,拿捏住兔翎儿还是很简单的。只是兔翎儿的目光还会时不时的追随着况天涯,后来发现况天涯与谢子眇离开了宴席,还有些失魂落魄的。这一切,傲风韵都看在了眼里,或许回去后要与谢子眇好好说一下了。

这样,也就没人能够注意到谢子眇与况天涯这边的情况了。谢子眇立刻起身,带着况天涯离开了宴席中央,走到了园林中。布下了结界,防止被外人听到。

谢子眇没想到,况天涯竟然真的没忍住,若是真的被兔傲以及兔翎儿发现了端倪,那么先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早知道会如此,自己就不该告诉况天涯实情。

况天涯也知道自己差点惹下了大祸,有些不好意思的去看谢子眇,低下头,止住了眸中的悲伤。“抱歉,是我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谢子眇轻愣,没想到况天涯居然会对自己道歉,不过下一秒谢子眇就反应过来了。“怎么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幸好没有被兔傲与兔翎儿发现端倪,不然今日的事情还真的有些不好收场”

谢子眇拉起了况天涯的手,低下头,左看看、右看看况天涯。弄的况天涯都不好意思不抬起头了,有些无奈的看着谢子眇,“子眇,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看我家大师兄是怎么自责的呢?”,谢子眇靠近况天涯,面色轻佻,语气却轻松欢快,并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况天涯有些无奈的松开了谢子眇的手,“都多大了,还玩小时候这一套”

小的时候,每当况天涯开始自责的时候,谢子眇就会逗弄自己,让自己不再自责,没想到过了十多年,依旧没有改变。谢子眇还是那个谢子眇,而自己也依旧是那个曾经的况天涯。

“多大了不也是你的小师弟吗?那你还承不承认是我大师兄了?”,谢子眇紧忙追问着况天涯,绝对不会让况天涯的话落在地上。

况天涯宠溺的看着谢子眇,“当然是,不论是一辈子、还是永远,我都是你的大师兄,唯一的大师兄”

谢子眇耸肩轻笑,“这不就好了。那我问你,如果刚才我是你,你是我,你会怪我吗?会因为我的情绪变化而说教我吗?”

“当然不会,我只会担心你……”,况天涯立马就得到了答案,这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小师弟,怎么舍得说一句重话,舍得怪罪呢?让谢子眇受伤自己都会不愿意,何况是说一句重话,这是连师尊杨凌都舍不得的。

谢子眇顺着台阶就下来了,拍着手,看着况天涯,“这不就对了吗?大师兄你都舍不得说我,那我又怎么会舍得说你呢?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做错的是他们,是妖族,是那些迂腐的老家伙们,不论是我的仇,还是凌晨,他们都躲不掉的,放心吧,我向你保证!”

谢子眇伸出手就想要发誓,被况天涯连忙拦了下来,誓言可不能轻易的发,毕竟这个东西是真的可能会实现的。

“好了,我知道你能做到,刚才也不过是感叹一下,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罢了”,况天涯恢复了往昔,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面前微微炸毛的小师弟,看着谢子眇的表情,况天涯瞬间就被逗笑了。不论发生过什么,不论他们是谁,在况天涯面前,谢子眇就是一个会撒娇、会表现出自己情绪、会生气、会认错的小师弟,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谢子眇皱了皱眉,一脸苦口婆心的看着况天涯,“大师兄,咱们下次能不能不这样了,差点吓死我”

“哈哈哈哈,不会了不会了”,况天涯一边顺着自家宝贝小师弟的毛,一边看着向着自己二人走来的侍卫,立马转变了神色。“子眇,有人来了,兔族侍卫”

谢子眇也正了神色,恢复了冰冷,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来的几名兔族侍卫。

五名兔族侍卫还没有接近这二人,就已经感受到了无尽的冰冷气息,走近些,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来了,有些后悔揽下这门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