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何潇,诗儿既然都可以,那为什么你不可以,紫霞洞的人众多,为什么一定是你,或者说,逍遥派又为什么一定是大师兄,机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是吗?”,云舒此刻想的只有给何潇一个希望,如果人的一生中只有绝望,那该有多难熬。谁都知道何潇必然是下一任紫霞洞的主人,况天涯必然是逍遥派的下一任掌门,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死局,可是偏偏所有人都想要让他们有一个未来,那为什么不能努力一下,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何潇攥紧了拳头,脑海中想起那个温柔看着自己的人,他曾是自己人生中永不熄灭的火光,是自己的理想之舟,是自己的此生挚爱,所以,无论会发生什么,无论会遇见什么,自己都绝对不会放弃。何潇收起了眼泪,眸中是无尽的坚毅,“我何潇,要走自己的路,这天下苍生我要守,阿天我也绝对不会放弃,哪怕未来荆棘遍布,我也绝对不会罢休!”
“如此,便够了”,诗语萱与云舒轻笑,人这一生最怕的就是失去希望,只要心中还有着希望,这一生就还是值得的
诗语萱站起身,拉着何潇起身,“走吧,咱们去寻他们吧,再多待一会他们该担心了不是”
云舒也随之起身,三人走出屋外,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的四人,目光相对,眼中只有着彼此
这里的每一个人单拎出去都是震撼三界的存在,却都只愿意守着一个人,只此余生
此刻,只有傲风韵受伤的世界达成了,自己默默的站在一旁,做一个旁观者
况天涯看着何潇通红的眼眶,有些忧心,走上前去,握着何潇的手,“怎么了?我在呢”
何潇听到况天涯的话瞬间就绷不住了,有些颤抖,止住的眼泪又在一瞬间溢出眼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况天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哄着何潇,轻轻的把何潇搂入怀中,轻柔的回答,“因为我家阿潇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我不对你好,还要对谁好啊,难不成你想让我去找别人,你可想好了哦”,况天涯打趣着说,这个办法对何潇百试百灵
何潇有些不高兴,从况天涯的怀中挣脱出来,看着况天涯,眸中的泪在况天涯那一句话出声的时候就已经忍住了,“不许,除了我,你不能喜欢上任何人,你只能对我好!”
况天涯轻笑,伸出手拂去何潇面上的泪痕,“好,只对你好,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其余四人,只有谢子眇与岳林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各自走到了自家爱人的面前一脸疑惑
谢子眇走到云舒面前,看着云舒有些悲痛的眼神,轻柔的询问,“怎么了?他们之间是有什么问题吗?”
云舒轻咬着嘴唇,倔强的看着谢子眇,“子眇”
“我在”,谢子眇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在云舒面前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耐心与温柔
“为什么逍遥派的掌门一定要大师兄做啊?为什么紫霞洞的下一任主人一定要是何潇呢?他们为什么不能走到永远呢?”,云舒盯着谢子眇,想要看到谢子眇有其他的想法,可是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谢子眇轻叹,轻轻的揉着云舒的头,“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们是普通人,至少这样,他们的未来就不会这般艰难了,可是舒儿,命运虽然注定,可是我们只要相信人定胜天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舒儿,你要相信他们一定能够解决好的,你连自己都管不好,还想去管别人,你呀你”,谢子眇有些逗弄的意味看着云舒,盯的云舒一脸无奈,却又知道谢子眇说的话不无道理,没到最后犹未可知呢
云舒轻轻的点了点头,扬起了笑脸,“我知晓的,你说的我都清楚。子眇,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谢子眇轻揉着云舒的头,嘴角满是宠溺的笑意,这般悠闲的日子还真想就这样定格在此处呢,“我在呢,你说”
“如果有一天,是你面对着这样的选择,天下苍生与心之所向你会怎么选择?我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可是我想知道每个人都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云舒看着谢子眇冷峻紧皱的眉头,轻轻的抚摸着,眼中只有谢子眇一人,无论谢子眇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云舒都支持他,因为这个选择很难,任何人或许都有的选择,可是唯独谢子眇没有,不论是星辰棋盘的选择,还是天下苍生的选择,谢子眇从一开始就没有其他选择
谢子眇轻愣了一下,眸中的神色有些暗淡,看着云舒眼中希冀的目光,谢子眇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满满的都是对于自己的感情,谢子眇的第一反应是躲避,自己甚至不敢直视这样的目光。如果是朗云天或者曾经的谢子眇,都可以有无数种不一样的选择,但是现在的谢子眇不可以,身负朗云天对于三界的愧疚与谢子眇对于这三界的责任
此刻的谢子眇早就已经没有了选择,双生并蒂莲之祸、三界的大劫、苍生的希望,每一个都压在了谢子眇的身上,他每天都很累的承担着这一切,云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什么都做不了。看着谢子眇犹豫且暗淡下去的目光,云舒知道,这个选择自己从问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错了
云舒有些心疼与颤抖,伸出手抓着谢子眇的手,“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我知道这个问题是在逼你做出选择,是我不对,你别再想了,我们不想了好不好”,云舒一直都是天之骄女,在暮家人的宠爱中长大,在逍遥派中也是被师尊疼爱、师兄弟的照顾中走到了现在,但是在谢子眇的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就是怕谢子眇这样,让自己如此的心疼
谢子眇的内心五味杂陈,回握住云舒的手,眸光坚定,“不是这样的,舒儿,在我面前,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不论你问出什么、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的。我只是在想,看着大师兄与诗语萱前辈这样,我们的未来又会变成如何,前路太渺茫、未来又是一片迷雾,我看不透,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当下所有的一切于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我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一刻我会做出什么选择,但是我只知道,不论是你还是这天下苍生,我都不会放手。我谢子眇的命运,由不得他人做主,我命由我不由天”
云舒看着这般模样的谢子眇,顽皮轻笑,“好,那便说好了,你我都只做当下最好的选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朝一日做出这样的选择的,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我面对着他们那般的选择的,你相不相信我?”,云舒靠近谢子眇的面庞,温热的气息笼罩住谢子眇,谢子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逗的云舒花枝招展的笑
“信,只要是你,我就相信”,谢子眇重重的点了点头,只要是关于云舒的,谢子眇都会相信,且毫不怀疑,因为只有面对云舒的时候,谢子眇才是真正的自己,有自己的随心所欲,最真实的自己,这是连面对着杨凌都没有的感觉,是真的可以把自己的一切全部交付给面前的人的感觉,谢子眇有的时候会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如果这个人是云舒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岳林渊走过去从屋内,拿出一件披风,走上前披在了诗语萱的身上,小心翼翼的给收拢紧,防止被风吹到,“怎么不多穿一些,最近的温度有些低,生病了可就不好了”,话中虽然是责怪,却全然没有半分责怪的语气
诗语萱有些好笑的看着岳林渊,挑眉轻笑,谈笑间风情万种,“哪里有那般娇气,有你在,我怎么会有事呢”
不知道为什么,岳林渊的眼神有些犹豫与落寞,却又有一丝释然,勾起嘴角,伸出手,轻抚上诗语萱绝美的面容,“如果有一天我在了,我也希望你能保护好、照顾好你自己”
诗语萱扬起更大的笑容,那笑深入人心,眸中除了岳林渊一无所有,闪烁着波光粼粼的光影,“你怎么会死,你可是岳林渊啊,这万年你都能活的好好的,你才不会死呢。答应我,若我真的离开了你,别再作恶了,做一个好人吧,你其实可以做一个好人的,不是吗?”
岳林渊咬紧了牙关,眉眼却没有分毫的变化,“好,我答应你,做一个好人,消解我所有的仇恨,所有的一切都让它成为过去,随风而去”
诗语萱并没有多加怀疑,只是安静的看着岳林渊,在诗语萱眼中,岳林渊是恶,是因为一切都由不得他去选择,他为了报仇而开始一生的杀戮、而后是为了活命而制造了新的杀戮、最后是为了所爱之人能够活下去而形成最后的杀戮,岳林渊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命运推着走,但是其实他是可以有新的人生的。岳林渊的内心是一个好人的,诗语萱始终毫不怀疑,若岳林渊真的只是一个十足十的恶人,他不会帮助佛陀、不会留那瘟疫村子的全部人、不会只伤害了谢婉宁的父母而独留下了谢婉宁、不会只重伤了先代魔尊而留下了整个魔族,以当时岳林渊能够重伤岳林渊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剿灭了整个魔族,可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离开了魔族
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证明岳林渊的内心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所以诗语萱才会甘愿放弃一切,只为了能够让岳林渊不再伤害任何人,而这万年中,岳林渊很多的时间都陪在自己的身边,不再作恶,不再杀人,只做一个平凡人、一个好的丈夫
岳林渊说完后,诗语萱苍白的面色更加的苍白,耀眼的眸渐渐的失去了光泽,有些无力的靠在了岳林渊的身上,被岳林渊一把抱起,“萱儿……”
诗语萱虚弱无力的看着岳林渊,勾起疲倦的嘴角,轻声的说着,“阿渊,我想与你一起去紫罗兰花田中,让我再看一眼吧”
岳林渊抱着诗语萱的手有些颤抖,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好,我带你去……”
下一秒,在快速起落间中,岳林渊带着诗语萱离开了原地
所有的一切都在几人还来不及反应的间隙中发生了
“岳林渊!烟波仙子!”“诗儿!岳林渊!”“先祖!”“怎么会这样……”
谢子眇愣了一下,瞬间回神,从第一眼见到诗语萱的时候就知道她已经命不久矣,而刚才的晕倒已经证明了一切,“不好,诗语萱出事了,走,跟上去”
几人点了点头,瞬间跟了上去
紫罗兰花田中
等到谢子眇几人感到的时候,就看到岳林渊抱着诗语萱坐在其中,看着夕阳落日,火烧残阳
明明是个绝美的画面,几人的内心却都一阵的悲凉,残阳落日,人生尽头,诗语萱的命运已然走到了最后的尽头
几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
诗语萱安然的靠在了岳林渊的怀中,面色平淡,并没有因为自己即将离世而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静静的享受着与心爱之人最后的时光
“阿渊……”,诗语萱轻声呼唤着
岳林渊紧紧的搂着诗语萱,面色上也没有什么异样,仿佛诗语萱并没有要离开自己的感觉,勾唇轻笑,“我在”
诗语萱轻笑出声,“哈哈,真好”
“好什么?”
“遇见你,很好。从我第一眼遇见你,我就喜欢你,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诗语萱调皮起来,询问着岳林渊
“当然记得,关于你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上天垂帘,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