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对不起,我们

杨凌一剑击退了修夜,回头看去,自己的灵魂都仿佛随着身后的人离开了,“汀儿!”

杨凌身后的人不正是魔族圣女,与杨凌流产多年的楚聆汀吗

烟罗与晁瀛都愣住的站在了原地,谁也不会想到,楚聆汀竟然会为了杨凌挡下这致命一击,谁都以为,楚聆汀巴不得杨凌去死,对杨凌甚至是厌恶,却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为杨凌做到如此地步

杨凌扭头抱住了即将倒在地上的楚聆汀,还在紧忙往楚聆汀体内输送真气,杨凌此刻的手已经抖的控制不住了,谁都能看出来杨凌此刻的慌张,“汀儿!汀儿!”

见杨凌去顾楚聆汀了,其他人也都因为楚聆汀而停下了手中的攻击,修夜扭头示意秦天,见秦天默许,便制止了其他人的继续攻击,整个战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杨凌和楚聆汀的身上,天魔王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楚聆汀替杨凌挡住了攻击,他呆愣在原地,被问声赶到的大长老一拳击倒在地,却没有还手,而是依旧呆愣的看着杨凌怀里的楚聆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杨凌也并未在意外人的行为,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怀中的人,此刻的楚聆汀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像个娇弱的、即将凋零的玫瑰花一样,她的眼中此刻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面前这个抱着她的人,这个她思念了一辈子的温暖怀抱,“好,好温暖,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咳,没有感觉到了”

“汀儿,你别说了,我去找人救你好不好”,杨凌仿佛已经失去了魂魄一样,呆呆的看着楚聆汀,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让楚聆汀死在自己眼前

楚聆汀看到这样的杨凌,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跟他在一起时候的傻小子,那个时候,他们俩,还有晁瀛、烟罗、烟雨凝,多好啊,可惜,都回不去了,楚聆汀伸出手,缓缓的伸向了杨凌,杨凌把脸凑过来,让她摸,这个动作,让得楚聆汀内心更是激动,原来,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阿凌,对不起啊”

杨凌摇了摇头,他不怪她,真的不怪的,“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怨,只是不解,为什么你会是魔族,为什么你要害了羽凝,但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要你活着,答应我,好不好”

楚聆汀笑了,楚聆汀本就绝美,这般模样,更是让的人觉得悲凉,她这一生,从来都由不得她,最后,她终于能为自己活一回了,“阿凌,如果有来世,你我都只是平凡人,生在平凡人家,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不必再去面对仙魔对立,不必去理会凡尘俗世,做一对平凡的小夫妻,该有多好”

杨凌已经泣不成声,楚聆汀对他而言,重于生命啊,如今见她为了自己变成这般,自己的内心犹如被烈火焚烧一般,寸寸荒芜

“阿凌,这么多年,你爱的到底是谁,是羽凝?还是,我”,楚聆汀这么多年,最后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答案

烟罗看不下去了,不愿意杨凌再被楚聆汀询问,站出来出声道,“够了,楚聆汀,你明知道杨凌与羽凝青梅竹马,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他们现在一定已经成婚,可以过的很好,这一切,都被你给毁了,你有什么资格再来问他”

晁瀛想的却没有那么多,他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杨凌内心所想,杨凌真正爱的到底是谁,他看的真真切切,只是杨凌不敢说,也不能说,“楚聆汀,你该明白的,事到如今,一切真的还重要吗,答案如何,早就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了”

杨凌也始终沉默,未曾回答,可是周围人都看的真切,杨凌若不是真的对楚聆汀有些什么,怎么可能会在如此场面,流露真情

楚聆汀躺在杨凌的怀中,始终等不到一个答案,她苦笑了一声,看着杨凌,“你果然,爱的还是她,可是阿凌,我从来没有做过半分对你有害之事,更何况是对付你身边之人呢,你还是不敢信我,咳咳”,说完,楚聆汀又吐出了一大口血

“圣女!”,几大长老都欲来到楚聆汀身边,被修夜制止了,修夜觉得楚聆汀不会希望被他们打扰,这最后的时间,他希望楚聆汀能够得偿所愿

杨凌愣愣的看着楚聆汀,“你,你说什么,那,羽凝的死,是谁做的,可是当时,你明明承认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几大长老相继对着楚聆汀跪下,大长老出声道,“那个女人,是我出手杀的”

此话一出,震惊了杨凌、晁瀛、烟罗

晁瀛瞬间就到了大长老的面前,抓住大长老的衣领,修夜并未多加阻拦,这几十年前的事情,他觉得,他们该有一个了结了,“你说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大长老看着楚聆汀,缓缓的道,“圣女对你们都极重感情,怎么舍得伤害你们,那天,是烟羽凝发现了圣女的身份,我害怕圣女的身份暴露,便出手击杀了她,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圣女为了护住我,才揽下了全部,圣女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们分毫,是我做的,你们要杀便杀了我吧”

晁瀛震怒,“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修夜虽然想让他们了结,却并不想看着大长老死,拦住了晁瀛,“我的属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出手,便震退了晁瀛,“你!”

烟罗也没想到,恨了二十多年,最后却发现认错了人,恨错了人,烟罗跪坐在地上,痛哭着问楚聆汀,“为什么,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让我们恨了你这么多年!”

楚聆汀看着烟罗,欲起身,却失了力,只能躺在杨凌的怀中,烟罗起身,来到了楚聆汀的身旁,抓着她的手,楚聆汀曾经也是她最爱的姐姐啊,“对不起了小罗儿,不论如何,羽凝的死都总归与我有关,我死后,希望你不要再被仇恨困扰,就让这一切都随风散了吧”

烟罗此刻也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去面对楚聆汀了,恨吗,当一切都被解释明白的时候,恨与不恨也都不再重要了

杨凌抱着楚聆汀,仰着头,看着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导致如今这般局面的出现,他已经无力回天了,“阿凌”,听到楚聆汀叫他,他才缓缓的低下头,看着楚聆汀,仿佛多年前,楚聆汀躺在他的腿上,在树下休息一般,那样的日子,他们自二十多年前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了

“我在”,杨凌的一句话,瞬间让楚聆汀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时候的他们,肆意潇洒,无拘无束,只有他们,楚聆汀轻轻的笑了,在杨凌面前,她永远是当初那个追随他无惧一切的小女孩,始终没有改变过

“真好啊,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自在过了,阿凌,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答案吗”,楚聆汀这辈子所求,也不过一个杨凌而已

只见杨凌缓缓的低下头,在楚聆汀的耳边说道,“只有你,从始至终只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羽凝,我一直都只把她当做妹妹,而你,才是我的唯一,为什么你始终就是不懂我呢,但凡你当初能够回头,不回到魔族,是不是你我如今就是另一番结局了”

楚聆汀的眼睛突然亮了,这么多年她自怨自艾的将自己困在原地,困在愧疚和遗憾中,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拥有了一切,却尽数的都被自己给毁了,“哈哈哈哈,原来,我才是这天下最大的傻子,原来,是我错了,我这一生所求,原来早就已经拥有了,是我执念,才错过了太多,咳咳”,楚聆汀又吐出了一口血,她的脸色也愈加苍白了

“圣女!”

秦天和修赫已经不忍心去看了,不论是爱错人,还是错过,都会让人遗憾终生,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够圆满,朗云天与谢婉宁不能,杨凌与楚聆汀,亦不能

楚聆汀缓缓的摸着杨凌的脸,她渴求了一辈子的人,最后却发现是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阿凌,此生,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可我终究是魔族,是我改变不了的,唯愿你我来世,都能平安顺遂,咳咳,若……有……来生,我,定不……相负”,楚聆汀的手最终还是缓缓的落下,看着杨凌的那双眼睛,也随之一同闭上,那个爱了杨凌一辈子的女人,也让杨凌怨了一辈子的人,最终,还是死在了她最心爱之人的怀中,也同时,让所有人留下了一生的遗憾

“汀儿!汀儿!你别吓我,我带你走,你要做什么都好,只要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杨凌紧紧的抱着楚聆汀,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了,不能再失去楚聆汀了

“楚姐姐!”“聆汀!”“圣女!”,所有魔族齐齐跪下,恭送楚聆汀,修夜也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看了,楚聆汀是他一手培养,也是他让楚聆汀去仙门中潜伏其中,却没想到,猎人爱上了自己的猎物,这本身就是错的,也同样注定了悲剧

楚聆汀的身体随着风片片碎落,而后彻底消失

“啊啊啊啊啊!汀儿!”,纵然杨凌再不愿意承认,楚聆汀也彻底消失在了这三界

天魔王依旧呆愣在那里,看着楚聆汀最后消失,他像疯了一样的冲杨凌喊着,“杨凌,都是你,为什么明明每次你都该死了,却依旧还是愿意有人护着你,你本就该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本就已经身中剧毒,若非是圣女拼死救了你,为你求得了解药,哪里还有如今的你,烟羽凝也是为了你,要怪就只能怪她非要去向你说明真相,圣女极力的阻止,可是为了以绝后患,我们还是杀了她,还有你师尊,也是我们下的毒,圣空,更是被我重伤,圣女什么都没做,你却恨了她一辈子,最后,她还是为了保护你而死,杨凌,你有什么资格恨她,你才是这天下最该死的人,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天魔王使劲的捶打着地面,看着杨凌,眼中的憎恨在楚聆汀死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杨凌愣住了,所有当年参与此事的人,知道此事内情的人,都愣在了原地,那所有的事情,谁都以为是楚聆汀做的,而直到今天,所有的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才明白恨错了人,这么多岁月中的爱与恨,都消磨在了楚聆汀死的这一天

杨凌愤然扭过头看着天魔王,“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杨凌如此震怒,大长老笑了,楚聆汀死的那一刻,他的灵魂也随之而去了,“杨凌,怎么,现在你不敢相信了,你其实从来都知道真相,只是你不愿意去问她,不愿意去接受真相,你从来都不相信她,直到现在,纵然你明白了又能怎样,你已经彻彻底底的失去她了,永远后悔吧,你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爱了她这么多年来却始终连你的一丝一毫都比不过,真是可悲又可叹,哈哈哈哈”,大长老明明是在笑,眼中却满是泪水

杨凌的心在刺痛,他真的不相信楚聆汀吗,不是的,是所有的一切真相都在逼着他去,逼着他去相信一切都是楚聆汀做的,可是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杨凌猛然站起身,看向了天魔王,右手中长剑亮出,左手还握着楚聆汀离开后,留下的玉簪,那是当年杨凌送给她的,她一直都在带着,杨凌看着天魔王,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那你,便去陪她吧!”,说完,长剑一出,直奔天魔王

“杨凌,你敢!”,修夜及时拦住了修夜,新一轮的大战一触即发,可惜,修夜此刻面对的是全盛的杨凌,就在刚才那一刻,杨凌彻底破境,到达了凡仙巅峰,只差神界重开,便可直接入神界,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