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来带你回家

听到秦天的话,朗云天才放下了举起的手,“既然是魔族后人,便立刻退下吧,在外还是不要冒充莫雍为好,不然让他知道,你的小命难保,不过,另外一位,难道也是魔族后人,可是我看这周身仙泽萦绕,恐怕是仙门后人吧!”,修赫练习的功法为魔族,朗云天一眼便能看出,而谢子眇,周身仙泽浓郁,若是说他是魔族后人,可信度显然并不高

“在下,逍遥派,谢子眇”,谢子眇站立原地,直面朗云天,前世今生第一次相见,倒是难见之景

“逍遥派,还真是未曾听说过”,朗云天所处时代,并未有逍遥派的存在,逍遥派是在仙门被魔族所灭后新建立的,而后成为了仙门第一派,历任掌门都成为了仙门之首

“你自然是没听过,因为我们来自万年后,而你,早就已经死了!”,谢子眇此刻,已经不在乎幻境如何了,他此刻只想带秦天离开,秦天已经陷的太深了

“天儿,快把他带走吧,这等人,留在仙门,也是个祸害”,朗云天本就是因这幻境而生,他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仙魔大战之前,自然不会知道后来的事情

秦天自然也是拉着谢子眇扭头就走,把他带离原地,谢子眇被秦天拉着,并不反抗,就这样,带着秦天走,也是好的,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待走了不远后,秦天便放开了谢子眇,看着他,“你走吧”

修赫虽然心心念念朗云天,但是毕竟,这里的朗云天只是一个幻境的虚幻,谢子眇才是最重要的,他立马起身跟了过来,“主上,你做什么,我们来,是为了带你离开的”

秦天一脸冰冷,语气淡然,“可是我不想走了,如果就这样永远的困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

谢子眇自然不会让秦天永远的留在这里,自然是极力反对,“那外边的人呢,你都不在乎了吗,为了一个虚幻的朗云天,你什么都不要了吗,你不是这样的人的,你怎么会”

秦天脸色瞬间变了,“我什么样了,我穷极一生,为的便是兄长,如今能与他重逢,哪怕永远留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你们走吧,别再来找我了”,秦天扭头便走,留谢子眇和修赫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继续回到朗云天的身边

“主人,怎么办,主上根本不听咱们的话,他如果再继续下去,这片空间便会彻底凝固,到那时,不止他,就连咱们,也会永远的困在这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修赫一脸担忧的看着谢子眇

“不行,必须把他带走,哪怕告诉他一切的真相也好,他不能留在这”,谢子眇心一狠,知道便知道吧,总好过让他永远留在这里,谢子眇扭头便对着秦天和朗云天而去

朗云天自然也看到了谢子眇奔来的身形,立马出招,强大的威压瞬间将谢子眇拦在了原地,语气不悦,“我说过,你再来,便只有死路一条,你又何必找死呢”

“主人!”“谢子眇!”

“找死的人是你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根本没有资格把天儿困在这里,他从一开始执念的是你,但是现在,朗云天已经死了,有的只是我谢子眇!”,谢子眇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等到他走到秦天的面前之时,已经是满身的汗了,他抓住秦天的手也已经是开始颤抖了

谢子眇眼神柔和的看着秦天,一如当年一般,“天儿,跟我走吧,兄长来带你回家,好不好”

秦天虽然一直怀疑谢子眇的真实身份,哪怕是刚才听到修赫叫主人的时候,也未曾怀疑过多,此刻真的听到谢子眇用朗云天的口吻叫自己的时候,秦天宛如灵魂受到了重击一般,“你,叫我什么,你到底是谁!”

秦天难以置信,谢子眇真的就是朗云天,“天儿,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可能有些难以理解,但是你相信我,我才是真的朗云天,他只是你的幻境,跟我走吧,好不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谢子眇艰难的对秦天说着话,朗云天的威压越来越强,压的谢子眇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天儿,你在做什么,仙门之人的胡诌你也会信,我可从来没有教过你要轻信于人,快过来,来兄长这边,你不说要一直与我在一起吗,如今,仅凭他的一面之词,你便要离我而去吗”,幻境中的朗云天还依旧在秦天的内心深处继续扎根,只要秦天还想着朗云天,他的力量就会更加强大,他本身就是秦天的执念心魔所化,本就是秦天内心深处的朗云天,他最思念的朗云天

秦天犹豫了,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一个是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朗云天,一个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自己一直怀疑,说自己才是朗云天的人,秦天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你们,不要逼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秦天有些凌乱,他抱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他已经没办法做出真正的选择了

“天儿,看着我,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幻境,真正的朗云天早就死在了万年前了,现在,你面前的我,才是真正的朗云天,你忘记了吗,我说过,只要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谢子眇苦口婆心的劝导着秦天,面前的威压已经压的他要站不住了,双腿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了

修赫站在一旁,无论怎么攻击都走不到谢子眇的身旁,他只能无力的看着谢子眇,“主人!”

“兄长?”,听到谢子眇最后说的话,秦天猛然惊醒,这是朗云天曾经允诺他的,只有他们两个知道,难道他真的是兄长吗

见秦天渐渐有被动摇的趋势,朗云天才不会让谢子眇就这样轻易的把秦天带走,他一脸温和的看着秦天,“天儿,你宁愿信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别忘了,我才是朗云天,他不过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个假的,凭这几句莫名的话,你便相信了吗”,朗云天佯装痛心的样子看着秦天,那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不是,兄长,我不是这样想的,我”,秦天已经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焦灼状态了

谢子眇感觉不能继续让秦天纠结下去了,自己只是占了一个先机,但是对比自己,显然是对面的朗云天更占优势,如果继续下去,始终是一个死路,谢子眇眉头一皱,给了修赫一个眼神,必须速战速决了

趁朗云天还在跟秦天说的间隙,谢子眇猛然拔出残梦,一剑出,朗云天的威压瞬间被破,既然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那么便战吧,今天秦天他必须要带走

“徒劳无功,就凭你,也想打败我,妄想”,朗云天瞬间攻法其出,压的修赫和谢子眇无力反击,毕竟,此时的朗云天已经达到了一个无人匹敌的地步,谢子眇和修赫终究还是差了一筹,而在谢子眇拔出残梦的那一刻,秦天已经认出了真正的朗云天,就算风云变幻,就算身份姓名已经改变,可你依旧是我执着的唯一目的,毕竟,残梦认主,就连自己都无法驱动残梦,普天之下只有真正的朗云天才能驱动,但是眼前的局面,已经容不得他做出选择了,因为他执着的人,已经选择了他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莫要觉得你能一手遮天,天儿今日我必须要带走,就凭你,还留不住我们”,谢子眇一剑破天,直冲朗云天,“一个冒牌货,还拦不住我们”

谢子眇虽然实力比不过朗云天,但是他可是真正知道朗云天破绽的唯一一人,霎时间,长剑齐出,修赫吸引朗云天视线,谢子眇强攻,毕竟只是一个幻境,与真正的朗云天相比,还是差了太多

谢子眇施展了一个阵法,直接便将朗云天困在了原地,谢子眇抓着秦天,立刻离开原地,“天儿,跟我走”

秦天呆愣的看着谢子眇拉着自己的手,突然感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万年前的时候,也是有这样一个人,带着他走过一路的荆棘和黑暗,直至走到沿路的彼岸,这一刻,他仿佛又找到了当年的那束光,一个魔族首领,魔族至尊,此刻就像个小孩一样,犯了错误,被大人抓到,带回家一样

这个幻境本就是秦天的幻境,因秦天而生,因秦天而灭,在秦天心甘情愿跟随谢子眇离开的那一刻,幻境就已经崩塌,随之崩塌的还有秦天心中心心念念的朗云天,以后有的只是那个不论生死也要带他走出黑暗的谢子眇

三人走了几步终于走出了这个幻境,出去后,谢子眇觉得有些尴尬,便松开了秦天的手,秦天还呆愣在原地看着谢子眇,看着刚才谢子眇握住的地方,似乎还有些灼热,有着谢子眇的余温

“你……”,秦天看着在一旁缓神的谢子眇

谢子眇也回过头来看着秦天,眼中有着万般情绪,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嘴唇半张,却又合上,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只剩下了一抹叹息,“天儿,对不起”,谢子眇突然发现,这万年来有多对不起秦天,自己欠他的太多了,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秦天本可以继续做他的魔尊,成就一方霸业,却为了自己,攻仙门,入神界,最后被打碎了魔神神体,沉睡万年,才会导致如今被困在了这个幻境里,而直到今天,他所求依然是自己

秦天听着谢子眇的话,内心万千情绪翻涌,他不怪谢子眇,不怪他不告诉抛下自己,独自赴死,不怪他默默的保护自己,承担着自己的误解,不怪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找过自己,他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让自己苦等了这么久,又寻找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明明就一直在我身边,一直都在,这段南海之行,你从第一眼见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是谁,甚至连莫雍的转世都知道你的存在,并且再一次的认你为主,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唯独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呢,兄长!”,秦天不恨谢子眇,他更恨的是自己,他清楚的知道当年的朗云天背负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他是真的爱谢婉宁的,却又不得不选择去欺骗,去背叛,甚至连爱谢婉宁,都不能说出口,他看着自己成长为自己当初最恨的那个人,却无能为力,而这一切,秦天一直都看在眼里的

“对不起,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不相信,让你接受不了,现在的我,与以前相差了太多,也有着太多的不同了,我与朗云天不同,我现在有属于我的使命,这一世,我只是为了仙门而活,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天儿”,谢子眇看着秦天,内心充满了愧疚,他最怕的就是这样,他明明只想让秦天这一世好好的活着,过好他肆意的人生,而不是再度为了他,改变了自己的未来,可是下一秒,看到秦天眼眶微红,盈满了泪水的那一刻,谢子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天本不想让自己在谢子眇的面前示弱,留下眼泪,但是一想到这么多年朗云天要经历多少苦,才能变成如今的谢子眇,他就万分的心疼,他的兄长,从来都是无惧世间一切,敢作敢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会道歉,会在乎,会想了更多的人了,“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多少,不要说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够好好的守护你,我曾经说过,会一直守护兄长的,是我没能做到”

谢子眇未曾想到,秦天会这样想,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越是在乎,想的才会越多,却忘记了最开始人们在一起时候的初心,只是为了兄弟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