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的未来不在三界

那蓝衣女子笑了笑,笑声清脆悦耳,“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你我当年可是一见如故啊,谢婉宁”

是了,她能轻易的说出谢婉宁,便知道此人到底是谁了,当年谢婉宁入南海之时,曾在其中见过一人,当时她称呼自己为智慧之神,是她自封的,谢婉宁也并未多想,只觉得她说的话都甚有道理,便也选择相信了,也听从了她的话,在一步一步走入朗云天陷阱的同时,给仙门各派留下了生机,仙门各派仗着自身功绩,早就已经忘记了仙门立身之本,就算不是朗云天,仙门也迟早会被灭亡,倒不如毁在自己手里,所以谢婉宁甘愿放弃一切,包括朗云天,但是谢婉宁后悔了

云舒眼神一横,手中长剑出鞘,剑指水神,“你不该骗我,你早就知道好了一切,这看着我们走入那个注定的结局,这一切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不是吗,我们的每一步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水神似乎知道云舒何意,也只是轻笑了一声,用手指拨开了云舒的剑,绕在云舒的周围,从云舒身后探出头,“可是,这是你当初自己答应的,为了整个仙门,放弃了那个人,不是吗”

云舒似乎是被戳中了心思,恼怒的看着水神,“先天十二主神,你们才是这个世间的决定者,不是吗,水是万物之源,这天下间的一切不是都在你的眼中吗,我们这一路上经历的一切人和事情,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云舒手中的剑扭头拨开了在自己身后的水神

水神也不恼怒,只是恬静的看着云舒,是了,如果仅凭外貌,谁能知道她才是这沧海绝境真正的主人呢,这万年前的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呢

水神只是摇了摇头,“有一点你说错了,这一切并不是我计划的,我只是遵循了‘他’的指令,做出了一系列的操作而已,可是有些事,难道不是你们自己闯进来的吗,我没有逼你来南海,也没有逼朗云天见到十二主神,不是吗,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我只是顺势推了你们一把”

云舒知道他们是早就算好了他们一定回来,也一定会遇见他们,这一切早就在他们的算无遗策里了,“你说的‘他’是谁,是神主吗”

水神并未言语,只是给了云舒一个晦涩不明的眼神,她伸出手,嘘了一声,“记住,人斗不过命运的,不要妄图猜测跳脱出你的命运,我们都改变不了命运”

“子眇说,你们已经消失于天地了,其他的神体也是空有躯壳,没有灵魂,那为什么你还是好好的,你在等我?”,云舒在飞速间,好像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先天十二主神确实是真的消失了,但是为什么水神此刻还会存活,而且仿佛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她一定会到这里来

“不错,我在等你,你才是这一切的关键啊,朗云天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物,他要做的也确实做到了,可是你,确实这唯一的例外,我们以为朗云天最后会一统三界,却没想到他最后会死在你的手里,我确实是消散了,这里本就是我特意留于此地的一缕分魂,不过只有你能够唤醒,三界大劫已致,魔尊苏醒,新神尚未成熟,神界封闭,你没有机会了,阴与阳、善与恶,你必须要做出选择”,水神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得空洞,她的身影也渐渐的消散,从此这世间不会再有十二主神的任何痕迹了

“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云舒急忙伸出手,要抓住水神残留的身形,终究还是水中月,留不住,云舒跌坐在地上,仿佛水神从不曾来过一样,“为什么,我这一生从来都由不得我,万年前是,万年后还是,可惜,你不懂我,我的命运,谁也做不了主,你也不行,神主更不行”,云舒擦了擦眼角欲流下的泪,她不信天命,更不信这世间万物,她只相信自己

云舒缓了片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环顾了四周一会,片刻后,扭头离开,水神的话可信,却不可全信,她曾经以为她那么做,是为了仙门各派,却未曾想到,最后会让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天命困住了谢婉宁,却绝对困不住她云舒,天命要她俯首称臣,她偏要站在苍穹之巅,万人之上,苍天之巅,必然是她云舒的脚下地,她本想平凡过一生,但是这一切都在催着她走,既然如此,那她便逆天而行!

这边与云舒分开的秦天也到了一处琼山之巅的顶峰,脚下是苍茫高山,群树环绕,日暮渐落,天地被金黄色的光芒笼罩,秦天抬头望去,一棵葱郁的菩提树下,一人一茶桌,正在煮酒烹茶,见到秦天的目光望去,那人抬头笑道,“天儿,日暮了,再不喝,这茶便要凉了,你今日出去遍历山河一日,可有所获啊”

秦天看着那人,眼眶渐渐湿润,那张容颜,那个人,这个场景,他已经等了万年了,秦天飞奔而去,“兄长!”

秦天有些急迫,险些撞到了茶桌,被朗云天及时扶住了,看着秦天,面色一如既往的儒雅随和,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宠溺,“怎么了,这么毛里毛燥的,被人欺负了不成,说出来,兄长为你报仇去”,朗云天的话就像以前一般,秦天被人欺负了,都是朗云天带着他去揍回去,似乎只要有朗云天在,秦天就永远有着靠山,有家,有人不管多晚,都会等他回家

秦天在朗云天面前,依旧是那个喜欢跟在兄长身后的小小少年,秦天眼眶渐红,鼻尖有些湿意,缓缓的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想兄长了”

朗云天大笑,拍了拍秦天的肩膀,“不过才一天而已,就这般,那以后你独自的时候该怎么办啊,天儿,雄鹰终归翱翔于天地的,不过你记住,不管飞了多久多远,累了就回来,兄长一直都在”

秦天听着朗云天的话,眼眶的泪都要彻底忍不住了,大滴大滴的泪捶在茶桌上,像是一只漂泊无依的孤鹰,终于找到了家

朗云天察觉不对,坐到了秦天的身旁,小心的拍打着秦天的背,缓缓的询问,“怎么了,是不是真被人欺负了,你从前,可是不会这般自己忍着的,有兄长在,任他哪方的魑魅魍魉,都要被打回阴鬼地狱去”,可惜朗云天不知道,如今的秦天,早就已经身处地狱了,而进入地狱的目的,便是把他能够拉回人间

“没事,只是有些想念兄长的茶了,兄长你一直不愿意教给我这烹茶的方法是为什么啊,万一有一天咱们不见了,我还想喝,却喝不到该怎么办啊”,秦天擦掉了眼中的泪,他好不容易才能再次见到朗云天,他不想在朗云天面前是那般沮丧的阴暗模样,哪怕只是个幻境,他也想让朗云天看见以前的他

朗云天大笑,给了秦天一拳头,“你这小子,想喝茶就直说,还哭一鼻子做什么,白让人担心,没个正形,你说,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自己这般可怎么了得”

秦天立马摇头,并不赞同朗云天说的话,“不会的,兄长不会消失不见的,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朗云天见秦天这般认真,便也没有继续下去,“好,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不过,这烹茶技术我还是不能教给你”

秦天不理解,瞪大了双眼看着朗云天,“为什么啊,这茶里是有什么秘密吗,兄长对我都偏私了不成”,后来在秦天苏醒后,修夜每一天都会给秦天煮一杯茶,但是都不是朗云天煮出来的味道,修夜也并不理解,他明明是按照军师的手法去煮的,甚至连时间节点都分毫不差,为何还是会有一些不同,至今修夜也得不出结果

“就是有着秘密,我要你记着这味道,永远记得我,只要看着这茶,就会想起我”,朗云天神秘不语,这茶可是独家秘笈,可不能外传的

“那兄长便天天为我煮茶吧,我天天都要喝”,秦天撒娇一般的看着朗云天,摇了摇他的衣袖

朗云天哭笑不得,点了点秦天,“你这是给自己免费找了个煮茶的人啊”

“不管,既然兄长不教,那便自己来喽”,只有在朗云天面前,秦天才像个小孩一样,乖的不行,却也最会撒娇耍赖,但是偏偏朗云天还就吃这一套

朗云天笑了笑,“好,我给你煮,真不知道我是养了个弟弟,还是养了个儿子一样”

“兄长这话说的不对,师尊说过,长兄如父,师尊不在,你这般倒也是对的”

“你啊,好,我给你煮,那你便给我讲讲你今天都做什么去了吧,玩了一天才知道回来,看来是玩的尽兴了”,朗云天见哄好了,又坐回了原地,给秦天煮着茶

秦天见这副模样的朗云天,内心思念翻涌,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样的朗云天了,他们兄弟间似乎早就已经消失在了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一样,哥,我好想你啊

“好,我给你讲我今天去了哪,我今天去了西海,见到了万年玄龟,果然是如兄长所说,活得久”,秦天见朗云天等着自己讲,便开始讲起了早年间自己未曾来得及给朗云天讲的见闻,秦天想,若能永远的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啊

逍遥派中,长老堂依旧气氛沉重

杨凌坐在主位,看着其他各长老,所有人都是满面愁容,魔族攻势欲加凶猛,就连东海都要坚持不住了,再往下去,东海水族必全军覆没,甚至连燕山众人都难以生存

“晁瀛他们还没有消息吗”,杨凌面色严峻,语气冰冷

杨凌刚问,便立马有人回应,“回掌门,未曾,至今未有消息传来”

“若是晁瀛在,或许还有办法解决此局面,论作战,终究是不适合我”,杨凌叹了口气,此时,他已经无计可施

“报,掌门”,下一刻,立马有弟子前来报信

长老堂立马紧张起来,此时,不论是什么消息,对于仙门各派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讲”

“魔族大举进攻了,魔族圣女亲至战场,几大长老全部出现,东海水族已经被攻破,所有人全部退回到燕山,圣空住持站死,蓝臻阁主重伤,魔族几位长老重伤,魔族圣女轻伤,我仙门各派损伤惨重啊掌门”,前来报信的弟子伤痕累累,他是强撑着一口气才回到了逍遥派报信,说完后便立刻昏死过去,其他弟子立刻上前将他带走救治

听闻此消息,所有人众怒,杨凌一怒之下地裂山崩,仙怒则天地震动,天空之上天雷滚滚,乌云蔽日,杨凌一声长啸,“啊,楚聆汀,我与你势不两立!”

“来人,传令下去,通知各派奔赴东海,本座亲至,必踏灭魔族,我仙门各派誓报此仇,我要整个魔族陪葬!”,杨凌震怒,四方都察觉到了逍遥派上空的异常

“誓报此仇!”,其他几位长老与听闻的逍遥派众弟子皆双目通红,目雌尽裂,熊熊的仇恨之火燃烧

其他长老已经下去提点弟子,通知其他各派掌门了,徒留杨凌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为什么,为什么!”杨凌震碎了长老堂的桌子,徒留满地残籍

杨凌就抱着这一堆废墟独自哭泣,“为什么啊,明明死的应该是我啊,圣空,终究是我杨凌对你不住”,杨凌手中还紧紧的攥着圣空走之前留给他的佛珠,圣空曾说这是他用佛气滋养多年,可护杨凌不受邪气侵染,可惜,护的了杨凌,最没能护住他自身,“本来去的应该是我啊,你为了仙门各派,却唯独忘记了你自己”

杨凌的眼泪渐渐的滴落在了佛珠上,佛珠仿佛被这滴眼泪打开一样,佛光渐渐的充盈着整个议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