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哥

一只传讯彩蝶扑腾扑腾的飞向了日魔王,日魔王伸出手,它缓缓的降落,传递了几声消息,便消失于天地间了

几人见日魔王听完消息后异常沉重的脸色,都倍感不妙,还是修赫主动问起了原因,“寒叔叔,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修赫的声音,寒秀麟才从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灵魂,看着几人,说出了一个震惊几人的消息,“主上,已经亲临南海”

“主上,您说的是魔”,剩下的一个字被大魔子卡在了喉咙里,那个人是一个禁忌,是所有魔族人的信念,是他们至高无上的主宰

几人都震惊的愣在了原地,前段时间就听闻那位苏醒了,却未曾想到,他竟然会亲临南海,看来,这南海的秘密还真不少啊,能让得他亲临,一场未知的风暴就要席卷三界了

寒秀麟点了点头,“按照时间来算,最晚明日,他也该到了,务必尽快找到主上,绝对不能让仙门各派碰见主上,主上如今刚刚出关了不久,实力还未恢复,若被仙门各派碰见认出他,那么后果则不堪设想,哪怕咱们拼尽全力,也绝对不能让主上出事,可明白”

“我等明白,必不让主上出事”,几人都郑重的点了点头,面色凝重,那个人曾经是他们为之奋斗的唯一目标,他们魔族唯一的领导者,当年甚至能够不入神界,没有神位与神界众神打成平手的人,他们绝对不会让他有事,几人瞬间放弃了寻找天星陨铁的事情,立刻出发,寻找秦天

而他们寻找的事件主人,已经到达了南海,秦天缓步而行,面朝南海,思绪纷飞,“万年了啊,本座又回来了”

说完,手掌翻转间,一击奔向南海中心,瞬间滔天巨浪席卷整个南海,平静无比的海面,瞬间波涛汹涌

只见南海翻涌,波涛不止,片刻间,海面上多了一个执仗而行的白发看着,缓步走到岸上后,南海瞬间平静了,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海平面,看着秦天,“老友,你我可是万年未曾见过了啊,如今一来,你就要毁我南海,可是有着不仗义了啊”

秦天大笑,“水老头,当年我与兄长来的时候你发动满天巨浪袭击我二人,如今有实力了,都不让我报复回去不成”

看见故人,却已经过了万载了,秦天的内心布满了酸涩,当年来这里,有兄长做伴,二人之心一往无前,无惧一切,如今再来,却只剩自己一人,满心荒凉

“我只知道万年前你二人入神界后,神界封闭,你重伤昏迷,朗云天不知所踪,再后来听到的消息,便是朗云天被杀,从此这三界再无你们二人的传说,未曾想到,万年后,还能再见到你”,老者名为裘水,是这南海的掌管者,当年也是在水中,与朗云天、秦天二人相识,一见如故,成了好友,却未曾想过,一面后,再见,已是万年后,不过,一个实力大减,一个消失于天地

“如今,只剩我一人了,如果当初,我没能重伤昏迷,那是不是兄长就不会死,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找到让兄长重生之法,沧海绝境虽然是绝境,但是未曾没有绝处逢生的机会,我所求,也不过是再见他一面,仅此而已”,对于秦天而言,朗云天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执念,他教导他成长,教他为人处世,帮助他成长,是他人生路上的引路灯,可是如果有一天,这盏灯熄灭了,那又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唉,从我第一次见你们开始,便知道你二人的命数有违天道,既然人已经故去了,你又何必执着呢”,裘水虽然也想念当年与朗云天一起的日子,但是往事已矣,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我这辈子,执着的,唯兄长一人,还望你能成全于我,送我入南海,我知道入南海者,一辈子只有一次,但是我不想放弃,你,可愿意成全我”,秦天的目光希冀且执着,那眼中的光让裘水都不忍心视作无物,他其实,也挺想朗云天的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是如果“”真的没有希望,你就听我的,不要再执着了可好,命运如此,我们改变不了,明白吗”

裘水挺心疼秦天和朗云天的,当年他们来到这里,也是被人追杀来的,若非遇见自己,当时这两人就已经被仙界追杀至死了,那个时候的二人,都还年轻,秦天被朗云天护的好好的,身上虽然破旧,但是依旧整洁,脸上还带着肉肉的婴儿肥,可是朗云天不一样,他面黄肌瘦的,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也未曾进行缝补,有吃的他也都给了秦天,他不相信任何人,他的目光中永远都带着审视、质疑和不信任,裘水可以看出,他们是经历了多少的背叛和欺骗,才能走到这步,走到南海,而后,他看着他们不顾危险的踏进了沧海绝境,他还记得,朗云天进入的时候,嘴里还喊着,绝境又如何,有我在的地方,就只有我生,敌死,我偏要破绝境,逆生死,我朗云天的命运,我自己做主

自秦天和朗云天离开后,他听闻秦天回到魔族,修成了魔神之身,朗云天到了仙门,成为了菩提老祖,监管仙门各派,那个时候,他是为他们高兴了,他知道朗云天和秦天的仇,他知道他们一定会攻打神界,而他们的结局也一定不会好到哪去,只是他未曾想到,居然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后来,他只能听闻秦天重伤,被朗云天带回了魔族,而朗云天不知道所踪后,被凌冰仙子谢婉宁诛杀于他们相识的小渔村,这还是他当年从一个逃离于南海的魔族所说的,毕竟,朗云天当时已经贵为仙门各派之首,真正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会流传出来,谁又能真的想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走之前跟他说下次请他喝酒的朗云天,于万年前永远的消失于三界了,消失在了他最爱的人的手中

“放心吧,我所求只为一个心安,求得一个结果,若真的……无能为力的话,我也不会再强求了,这万年过去了,世间沧海桑田变化万千,能求得一线生机已是不易,又谈何其他呢”,秦天的神情略显落寞,一阵海风袭来,更显得他的背影萧瑟,如一个要回家的孩子,却找不到了来时的路

裘水走上前来,拍了拍秦天的肩膀,安抚之意尽在不言中,“好了,我送你入南海,接下来的路,便要你自己去走,记得,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至少你拼尽全力了也算未曾辜负自己了”

“是了,总还是要拼一下的”,秦天也稍微振作了一下,总不能出身未捷身先死吧

只见裘水手中的权杖一挥,海面上自动生出了一条路来,“去吧,接下来便只能靠你自己了,这条路,能直接到达沧海绝境,成与不成,全在此了”

秦天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了,若我能成功,来日,我二人一同请你吃酒”,说罢,便起身走入了海中,见秦天走进后,海面又再次的恢复了平静

“你们的命,都太苦了,希望这一次,你能如愿以偿吧”,裘水活了这万年,什么没见过,他以为自己早已经看透了人世间的离别,却发现,自己始终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往事不可遗忘啊

最后,裘水的话随着海风消散于天地之中了

南海中

云舒等人走了许久,终于也走到了黑海海岸,这南海已经被他们绕了许久,始终未曾寻到谢子眇和况天涯的踪迹,“唉,都这么多天了,阿天和子眇到底跑到哪去了,总不能被这南海吞噬了不成”,何潇已经累的不想再继续走了,随便找了一块石头便直接一坐

“我想不能,我们这一路都未曾察觉到他们法术的痕迹,证明他们并无事,不然,若真有什么人的袭击,也不至于半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而且据我观察,这附近,有人曾经打斗过,如果我所料不差,这黑海中央,便是沧海绝境的入口了”,云舒皱着眉,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们

晁瀛走到近海的地方,观察了一下,“这附近,有日魔王法术的痕迹,蓝屹,你来看看,是也不是”

蓝屹闻言,走上前去,仔细观察那块破碎的岩石,“看这残留的法术痕迹,是寒秀麟的破冰决,看来,他们应该是与人斗了几招”

楠宁和迦南也分别探了一番,“有可能他们打斗的人就是谢子眇和况天涯,但是他们二人并未还手,又是何原因”

云舒猛然想起来,谢子眇曾经说起过沧海绝境中有他要寻找的答案,他来南海的目的,就是为了沧海绝境,“我想,子眇或许是为了借助日魔王的力,进入沧海绝境,听闻,沧海绝境的入口,就在这黑海之中,而黑海,用法术是进不去的,他们应该就是在想办法的同时,见到了魔族众人,借助了他们的力量,从而进入到沧海绝境”

晁瀛皱着眉头,微怒,“胡闹,沧海绝境可是死地,十人进,无人出,他们这是在送死”

卿卿也担心着,“大师兄和谢师兄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卿卿不想他们有事,云舒姐姐,咱们去救他们好不好”,卿卿抓着云舒的衣角,可怜的望着云舒

“放心吧,他们绝对不会有事的,你相不相信我啊”,云舒知道,谢子眇既然敢进沧海绝境,必然是因为万年前朗云天去过,熟悉沧海绝境的道路,而其中有些秘密未曾解开,他必须寻求到答案,但是万年过去了,沧海绝境经历了时间的变化,真的还会如往日一般吗,云舒开始担心了,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

云舒看着在一旁踱着脚步的晁瀛,安抚道,“师叔莫要担忧,他们既然敢进入,想必也是准备好了承受代价的后果,您要相信他们,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要先想办法进去,不然,时间长了,我怕他们会有危险,虽然他们的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但是沧海绝境变化万千,还是要小心为上”

“云舒说的不错,不进去的话,想着他们的安危也不踏实,咱们必须要想办法进去”,晁瀛终究还是担心占了上风,他既然把他们从逍遥派带了出来,自然也要带着他们活着回去

晁瀛扭头看了看蓝屹、楠宁、迦南、何潇,“你们不是我逍遥派的人,你们的选择,我无法做主,此一去沧海绝境,生死难料,你们会遇见比南海中更加可怕的人和事物,十死无生,你们还要去吗”

蓝屹和楠宁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笑,“我等可不会怕这小小的沧海绝境,他若无路,我们便走一条路出来”

何潇也张牙舞爪的看着晁瀛,“师叔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与阿天亲如兄弟,子眇又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不会不去,若我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不去寻找他们,放任他们不管,等会去我娘亲知道,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迦南就更不用说了,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晁瀛长老不必多言,既然是一起来的,此刻便断然没有抛弃同伴的道理,况且,我还等着与谢子眇再打一场呢,他不能失约”

几人的想法都是相同的,大家同为仙门各派,本就应该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纵然前方是尸山血海,他们也无惧

片刻后,一阵水波震动,缓缓的走出来一人

“大家戒备,有人来了”,晁瀛立马感受到了空间的波动,便知道有人强行破开南海,来到了这沧海绝境

只见来人一身红衣,妖孽俊逸,折扇翻飞间,一阵君临天下之感,众人除了感叹一声此人的外貌外,更震撼于他这一身君临天下的气势

只有云舒,看见了来人的样貌之时,愣在了原地,那张脸,她曾无数次梦见过,本以为此生无缘得见,未曾想,还有再见之时,云舒双眼已经被泪沾湿了,看着来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哥”

其他几人都被云舒的这个字震的不知所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