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算了吧,不论危险还是利益,你扔下合作伙伴逃窜的速度都能赶上闪电博尔特了。”我讥讽道。
叶真对我的讽刺毫不在意,竟大言不惭地说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当然,你们要是为了利益扔下我,我也同样坦然接受,毫无怨言。”
“这小子年纪不大,竟洞悉了合作的本质,现实得如此可怕。不过,是不是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了他的真诚?至少不藏着掖着,比伪君子好太多。”我在心里斟酌道。
“我们凭什么和你合作?你有什么值得我们利用的价值?”曾晓娇也立刻诠释了更加赤裸裸的现实。
叶真“嘿嘿”一笑,说道:“你们?不,曾小姐可能误会了,我对跟你们合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我只是单纯想和他。”
叶真再次指了指我。
“小翟,你意下如何?”叶真嬉笑道,“当然,他们能够提供给你的,我不仅同样能提供,兴许还会更多。”
“我……”我看了看蔡从章和曾晓娇,他们神色如常,并没有开口。
这一路上,我都在不断地面对合作与背叛的问题,不断地做着极不情愿又迫不得已的选择。
我并不是一个因为利益而轻易抛下同伴的人,虽然蔡从章和曾晓娇也许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同伴,但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们给我的帮助和照顾,还是令我十分感动。
虽然他们也有他们的目的,毕竟世间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但无论如何,至少比陈峰无缘无故的恨来得更加坦荡。
此刻一想到陈峰,我就有些咬牙切齿。
这小子为了一个敦煌研究院的职位,就把我给卖了。
彼此肝胆相照这么久的合作伙伴,在他眼里就只配当块垫脚石吗?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断头石。”我在心里已将他千刀万剐。
“你什么……赶紧表态吧。”叶真才不管现场有多么尴尬,只要他不尴尬就行。
“对不起,短短几个月,我就经受了一生中所有的背叛,我不想再来一次了。”我委婉地拒绝道。
“老蔡,那能让我入伙吗?我相信你不会后悔的,我会证明自己的价值。”叶真立刻从教唆者的高位跌落下来,瞬间变成了低声下气的祈求者。
谁说只有大丈夫才能屈能伸?
不要脸的小年轻也能!
曾晓娇差点笑出狗叫:“那现在就证明给我们看咯。”
“不知你们是否留意到大法华寺的那块残片?之所以我说秘密就藏在壁画中,完全就是字面意思,秘密就藏在画面里。残片将大法华寺整体位移了!”叶真立刻交出了“投名状”。
“整体位移?”我问道。
“我仔细测量过了,向东位移了七点二厘米。用我计算出的画面比例尺代入一换算,真正的法华寺应该在佛光寺东西中轴线东偏南十二度、一百三十五公里左右的位置!”叶真郑重地说道。
我心里暗自一惊:“想不到这叶真连具体的坐标都算出来了。这小子的实力不可小觑啊。”
蔡从章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可惜敦煌研究院那帮老油条在黄显达这只老狐狸的诱导下,集体眼盲了,进入了另一条错综复杂的岔路,忽视了这最简单的一点。不然,凭他们的学识和眼光,岂能落后与你我二人?”叶真一提起黄显达,声色俱厉了许多。
“你既已窥破了天机,又抢得了先机,为何不赶紧前去探查,非要等着他一起?”蔡从章问道。
“老蔡,小翟这小子看着老实,其实心机颇深,你可别被他骗了。还记得在大佛光寺吗?我们看到的其实只是明面上的线索,而最重要的线索,可都是他发现的。我确信,他能看到我们所看不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则在暗地里指引着正确的方向。所以,即便我知道大法华寺的坐标又如何,就算真找到了,如果没有他的协助,恐怕也很难看清楚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此行注定将是徒劳无功。”
难怪叶真年纪轻轻就成了叶家最杰出的后辈,完全掌控了叶家,凭他这种洞察力和鉴别力,年轻人能出其右者寥寥无几。
“此话在理。既然你打算一路同行,也不是不可以,但请记住,孤掌难鸣,任何时候,大家都要统一行动,同进同退!”蔡从章的话铿锵有力。
叶真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放心吧。”
可他这话在我听来一点儿都不放心。
一个把利益放在首位的人,任何的妥协,都只是暂时的苟且。
等利益到手后,他照样会踢开一切,特别是像叶真这样不达目的不罢休,对一切都不在乎、从不讲武德也不好自为之的年轻人。
“要不明天就出发?”见蔡从章已经收他入伙,叶真放低了自己的身段,向领导请示道。
“太过于匆忙,明天好好准备准备,后天出发。”蔡从章说道。
“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准备的,事不宜迟,得尽快出发。据我这些年的经验来看,快人一步,永远都不会错。”叶真见蔡从章有些懈怠,着急道。
“可是,并没有什么人和我们竞争啊。冯世儒不在了,黄显达也如你所说被困在了研究院,我想不到除了我们,还有什么人会来凑这藏经洞的热闹。”蔡从章笑道。
“乔玄!”叶真的嘴里突然蹦出了这个早已被我遗忘已久的名字。
“对啊,乔玄自从香港一别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一直以为这人已经消失了,不会再对壁画有任何兴趣。”我在心里想道。
蔡从章闻言也是皱了皱眉头:“你……发现他了?”
叶真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他,但我能够感觉到,他也在快马加鞭,只不过还没浮出水面而已。对于藏经洞的秘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你怎么知道?”曾晓娇问道。
叶真嘴角一撇,笑道:“你们见过他在香港拍卖会上的眼睛吗?”
“太黑了,看不清,再说,他值得我留意吗?”曾晓娇不屑地说道。
叶真又笑了笑,说:“我看见了。那哪是人的眼睛……分明就是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