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厮混

小丫鬟耷拉着脑袋跟在季清宁身后回屋,没想到跟着姑娘女扮男装,还跟姑娘同病相怜了。

深呼吸,小丫鬟把这些糟心事抛诸脑后,去打热水给季清宁泡澡。

往浴桶里倒热水,小丫鬟担心道,“不会泡到一半,天问公子就来了吧?”

这也是季清宁担心的事。

但不能因为担心人家来就不泡澡了啊。

她和小丫鬟另外移了架屏风过来,免得男子跳窗进来和她撞个正着。

这样还不够,小丫鬟搬来杌凳,守在窗户边,以确保自家姑娘的女儿身不会被人看去。

累了一天,泡个热水澡不要太爽,要是有药浴那就更好了,回头还得备一些,太累了,骨乏筋累,泡上一包,明天一早就又生龙活虎了。

季清宁没泡太久,一来怕人来,二来就是天太晚了,小丫鬟还得洗澡睡觉。

从浴桶里出来,穿好衣服,就松了口气。

季清宁躺床上,小丫鬟洗澡回来自觉的在地上铺了被子,把小榻留给男子。

只要不和她家姑娘抢床,小丫鬟还是很愿意把小榻让出来的,她皮糙肉厚,不怕睡地板。

季清宁是真累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隔壁院,温玹躺在紫檀木雕花大床上,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陈杳点了安神香,但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

温玹现在满脑子都是季清宁。

从在街上救他,到砸的他吐血,再到给他赔礼扑他伤口上,再到书院住一间学舍

记性太好,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每一点他都记得很清楚!

让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还是救季清宁时扑倒他怀里,以及抓着他手的感觉

脑子越想越乱,如同一团乱码。

温玹猛然起了身,拿起床边的剑就出去,陈杳吓了一跳,“爷,你冷静点儿,二少爷的断腿还指着他呢。”

温玹看着陈杳,“你以为我是要去杀他吗?”

不不是吗?

吓他一跳。

爷从花灯会上回来,脸色就没好过,怎么看都像是要杀人。

温玹把剑鞘丢给陈杳,在院子里练剑。

他睡不着,他想练剑让自己累趴下。

练了半个时辰剑,满身是汗,歇了会儿泡澡。

累是真累,失眠也是真失眠。

而且状态比之前更差了,脑袋里像是有根弦绷紧了似的,又困又睡不着,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温玹睡不着,陈杳是困的眼皮都快黏到一起了。

跟随三少爷哪都好,就是二少爷出事后,他这失眠症太折磨人了。

三少爷不睡,他一个暗卫没法睡的安心啊。

陈杳看着温玹道,“要不,还是去隔壁小院睡吧?”

温玹脸阴沉沉的,“不去!”

“他们肯定已经睡下了,”陈杳道。

“我怕我真不忍杀了他,”温玹道。

“。”

那还是别去了。

有人一夜好眠,有人彻夜未眠。

季清宁醒来,坐在床上伸懒腰,她看着小榻上叠的齐整的被子,道,“他昨晚没来?”

小丫鬟摇头,“没来。”

一直盼着人别来,这回真不来了,心底反倒不是滋味儿了。

毕竟人家是因为她把他送的花灯卖了生气才不来的。

说到底,这事她不占理啊。

算起来,她才救人一命,还收了人两万两的诊金,虽然其中一万两是替人问诊,但昨晚人家可是救了她两回,还帮了赵垣

但一个男子,要不要气性这么大啊?

她这人有仇必报,有恩也必偿。

回头那两万两还有琉璃灯她都会给他一个交代。

做了决定,季清宁就把这些不愉快抛诸脑后,今天要回书院,上午还得去给周老爷道贺。

这边季清宁起床洗漱,然后吃早饭,那边温玹也起了,天大亮的时候眯了会儿,才睡了小半个时辰就醒了,脑袋有些沉,起床洗冷水脸让自己清醒。

正擦脸呢,陈杳进来道,“爷,夫人命人到处找你,像是有急事。”

温玹皱眉道,“要真有急事,找我的就是皇上了。”

她娘找不到他,多会进宫问皇上他人在哪里。

不过他还是回了煜国公府。

屋内,丫鬟摆了饭,煜国公夫人才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放下了,实在吃不下。

桂妈妈见了道,“夫人怎么就吃了这么点,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我让请大夫进来给您瞧瞧?”

昨晚出去逛花灯会还好好的,回来就不对劲了,晚上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连着国公爷上早朝都起晚了。

国公爷问丫鬟花灯会出了什么事,丫鬟一无所知。

早上夫人一下床就让人去找三少爷,定然又是三少爷惹事了。

但把夫人气的一宿睡不着,以前还没有过呢,更不会只夫人生气,国公爷和平老夫人还蒙在鼓里的情况过。

煜国公夫人实在吃不下,让丫鬟把饭菜撤下去,刚说完,那边丫鬟就进来道,“夫人,三少爷回府了。”

丫鬟已经把盘子端起来了,闻言,看向桂妈妈,“还要撤吗?”

桂妈妈道,“一会儿再撤。”

没准一会儿夫人心情好了,食欲就又回来了。

煜国公夫人坐到罗汉榻上,温玹迈步进来,母子两都一晚没睡,看到儿子走进来,精神不及以往,煜国公夫人压抑着怒气,抬手把除桂妈妈之外的人都退了下去。

等丫鬟都退下,煜国公夫人才瞪着温玹道,“这么没精神,是和谁厮混了一整晚?!”

厮混

桂妈妈正圆眼睛,夫人这话说的太重了,难道三少爷养外室了?

桂妈妈不知道,昨晚煜国公夫人胡思乱想了一夜,比起儿子喜欢男人,养外室她都要敲锣打鼓命人放鞭炮庆祝了。

昨晚煜国公见她迟迟不睡,问了她七八回,她要不是怕煜国公知道,一掌把儿子劈死,她就忍不住说了。

这话平老夫人说,温玹一点都不诧异,可他娘从来没这么和他说过话,这是第一次,他听懵了,“我能和谁厮混啊?”

还不承认?!

煜国公夫人气道,“你以为戴个破面具,娘就认不出来你了?”

“你赢的那盏七彩琉璃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