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南城八月的气候炎热,天天暴晒,毒辣的日头刺得人难受,开着空调都感觉不够凉快,心里总是毛躁躁的。

完成了比赛和巡演的青禾整日宅在家,一天到晚都黏在沙发上,坐没坐相,睡没睡相,整个人懒散到不行。

她闲着没事干,成天除了打瞌睡就是溜猫逗狗,要不就去书房观看文宁工作,颇有闲情逸致。

在此之前文宁本不是居家办公,这回也是为了她才特意回家工作,想着能跟她多待一会儿。只不过计划总是美好的,过程就跟预想中的很不一样了。

青禾在书房的空地上铺了一张超大的软垫,每次过来都是往上面一趟就完事,也不会到文宁那边做点什么,像之前那样来个书房拥吻或别的举动。

家里的两条狗和丑加菲挺喜欢跟着她到处走动,她在楼下沙发上窝着,它们就在沙发上窝着,她上楼,它们也上楼,她在软垫上躺尸,三个小崽子就一块儿躺在软垫上,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调,不动如山。

文宁有点无奈,一边翻动文件,一边用余光瞧了下垫子上的青禾,良久,柔声问:“要不要喝点东西?”

青禾正闭着眼睛养神,她外出跑演出太累了,现今在家里只想静静躺着。

半晌,她才蔫兮兮地回道:“不用,我再歇会儿。”

文宁问:“昨晚没休息好?”

青禾没反应,好半天才翻了下身,侧身朝向桌子那边,欲言又止地瞧了瞧对方。

昨晚……

某人有够折腾的,还好意思问她。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她就情不自禁脸热耳根子烫,越想越面皮薄,一时找不出话回应。幽幽地盯着文宁看了几秒钟,她扭捏地挪开视线,望向别处,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天太热了,犯困。”

文宁已然习惯了她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应答方式,没再多问,只让楼下的阿姨送一杯冷饮上来。

青禾惯会享受地搂住旁边的毛团子,揉揉小阿拉的脑袋,可劲儿蹂躏。

小阿拉是只半大不大的狗,狗生不大,但身板肉乎皮毛蓬松,还没一岁就已经比较大只,比之柴犬和扁脸加菲要壮硕许多。它似乎很爱青禾的触摸,不仅不排斥被揉捏,还一个劲儿往青禾身上挨。

青禾对小三只一视同仁,嚯嚯完最大的阿拉斯加,随后就继续“宠爱”小柴和加菲。不过小柴不喜欢被她乱摸,老是要躲,加菲则懒得出奇,不给一点反应。

三个小家伙儿还没取名字,青禾问过文宁,文宁对取名的事兴趣不大,让她随便取就行。青禾不愿费脑子,一直没仔细想过,从一开始就是按品种喊的,阿拉,小柴,加菲,都喊顺口了。

她也没想过喊别的名儿,凑合着就这样了,反正三小只也习惯了。

阿姨送冷饮进来的时候,阿拉最先立起上半身,好奇地望着门口。阿姨把冷饮送到青禾手上,小家伙儿不消停,好奇地想凑上去尝尝味,青禾只得赶紧站起来,几步就走到文宁那边躲着,不让这个馋嘴的小东西得逞。

文宁让青禾坐自己旁边,把冷饮放到桌上再喝。

青禾在椅子上盘起腿,不让阿拉碰到自己,还歪着身子往文宁那边靠。

她挺会找存在感,非得在文宁工作的时候打扰对方,一会儿挨着文宁的肩,一会儿搂住文宁的腰,时不时捧起杯子再喝一口冰饮,要么就不讲究地喂文宁一口,没正形地胡来,烦人的同时还不消停地伸出白净的脚丫子逗阿拉,一下,两下,没完没了。

文宁都由着她闹,也不制止,杯子喂到嘴边了就喝一口,其余时候都在做自己的事。直到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这人才偏头看了下青禾。

青禾一门心思都在肉团子身上,老半天才察觉对方在盯着自己,当即停住动作,“干嘛一直看着我?”

言罢,还手痒地用指尖戳了戳文宁的腰。

文宁没说话,只是把她拉近到面前,在她唇角吻了吻。

青禾愣了愣,霎时有点缓不过神,等反应过来了,已经被这人揽住了腰身。

旁边的阿拉兴奋地围着她俩打转,不断地往上蹦,想要跳上椅子凑热闹,可惜它还没椅子高,怎么都上不去。

软垫上的小柴和加菲都趴着不动,两小只出奇地懒,背贴背依偎在一起。

日子平静,夏日的尾巴一点点溜走。

八月底,青禾与文宁再去了一趟石奚坊,到那边参加老爷子的寿宴。

寿宴是在酒楼办的,整个地方都被包下来了,去的人特别多,上下三层楼都坐满了宾客。老爷子不再管公司的事了,这回也没搞那么大的排场,想着让大家吃好喝好就行,一点都不讲究。

寿宴上最忙的那个反而是文宁,她得应付那些长辈和生意上有往来的伙伴,以及各种有权势的人。

青禾难得陪着这人去应酬,不过由于酒量太差,也不敢帮着挡酒,只是在一旁守着文宁。

人情世故和交际向来是这世间最操蛋的两样东西,整个宴席下来,她俩饭菜没吃一口,倒是穿着高跟鞋把楼上楼下都走了个遍,累得够呛。

青禾原是心疼文宁才会跟着对方,等回到酒楼准备的休息间,她脚酸腿酸,赶紧坐下歇会儿。文宁坐旁边给她捏腿,她哼哼唧唧的,最后软乎地倒在文宁怀中,心满意足地凑上去亲文宁。

她嘴上涂了口红,一亲一个印子。

文宁任由她耍赖,只捏了捏她的下巴。

九月上旬,青禾请了一帮朋友吃饭,把文宁带上,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

她的朋友大多都是玩音乐的,一个个都没什么架子,其中一些人更是早就从网上得知她的结婚对象是文宁,是以同桌吃饭那天,饭桌上的气氛还比较融洽。

朋友们随和,一顿饭吃下来十分愉快,末了,有几个人还跟文宁交换了联系方式。

江子也来了,这小子最近找到了新工作,混得还不错。

叶希林没来,这人临时有别的事要忙,来不了。青禾没问到底是什么事,非得趁这时候去做。叶希林也没过多解释,只说下次有空再来。

有些感情不可能有开始,最好的结果就是无疾而终。

后几天,文宁也带青禾去见了自己的朋友,但不包括沈随和谢安然他们,没那个必要。

文宁的朋友们都挺尊重青禾,很有亲和力,有几个更是投资娱乐圈的,还直言以后有机会多多合作,这些人表示很欣赏她的音乐风格。

有朋友问,她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热闹热闹。

一堆人起哄,打打闹闹的。

不知道怎么了,近些日子好多人都在问这个,连老爷子都迂回地催了几次,施念英更是直白地一问再问。老爷子他们的观念还是有点传统,即便嘴上不反对她俩闪婚,可心底里还是觉得有盛大婚礼的结婚才能算结婚,光领证是不行的,少了一道该有的形式。

青禾不是特别在乎这个,回去的路上,问了下文宁的想法。

文宁反问:“想在本地办,还是出国办?”

青禾思忖半晌,莞尔。

“就在南城吧,太远了也没意思。”

她俩在这一点上没分歧,想法一致。不过打算只是打算,具体实施起来还是比较麻烦,一方面婚礼的准备事宜繁复,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另一方面两人都没太多时间来准备这个,文宁忙着经营公司,青禾还得继续忙乐队的工作,没那么多精力来操办这些。

老爷子他们愿意帮忙分担,文宁拒绝了,毕竟两代人的观念还是存在代沟,而且老爷子他们来经手婚礼的话,办出来也没多大意义,多半都是为了走个形式,还不就是变相地搞人情交际。

她们不着急,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可以慢慢来。

忙碌总有回报,青禾的荷包逐渐鼓了起来,演出收入,版权收入,周边……公司每隔一阵子就会打一笔钱到她卡上。

不知不觉间,乐队的名气越来越大,名声挺响。好些比赛性质的综艺对慢速火车发来邀约,出场费给得特别高,动辄六位数,七位数也不少见。

青禾都一一婉拒了,不为所动。

宇哥急得拍大腿,都快发疯了,天天在她耳朵边上碎碎念,苦口婆心让接两个,价钱这么高,不接就浪费了。

青禾无动于衷,不上综艺就是不上,没得商量。

后来是叶希林以个人的名义接了一档节目,不过那档综艺的拍摄定在了明年,且拍摄时间比较短。

做这个决定之前,叶希林跟队里的两个人商量过,征求过队友的意见,青禾他俩不反对她才去的。

青禾呢,她尊重叶希林的决定,只要不耽搁乐队的行程安排就无所谓。

今年剩下的时间里,慢速火车还有一次国内巡演,为期大概两个月。

临走前的两天,青禾把所有工作都撂给宇哥,自己当甩手掌柜,窝在家里陪文宁。

夜里,两人挤在床上。

青禾心眼儿多,故意说:“文老板,两个月后再见。”

文宁伸手捏了下她敏感的耳垂,说:“到时候有空就去看你。”

她不正经地问:“查岗啊?”

文宁无奈嗯声。

她脸皮厚,一点自觉性都没有,不仅不收敛,反而趴在文宁肩上笑。

文宁把她拉进了被子里,她惊呼了一声,接着低低嘤咛,承接住对方占有欲十足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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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就是放远的风筝,自由,肆意,长线收在手中。